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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個“義女”,倘若發(fā)現(xiàn)太后和柳軾這層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是不可能被容忍的。 即便暫時不被除掉,也是太后的心頭刺。那場權(quán)利角逐中,無論是誰,一旦勝出,最先倒霉的就是自己。 白穆知道倘若只是順著樓梯跑,摘星閣的結(jié)構(gòu)會使自己暴露無遺,瞥見兩個人影入了閣,便毫不猶豫轉(zhuǎn)向所在樓層的窗,推開便縱身往下跳。 白穆所在的正是二層,說高不高,說低,卻也不低。下面那么厚的雪,運氣好,只是扭傷胳膊腿,運氣不好,摔斷個胳膊腿的也很正常。 冰涼的寒風(fēng)沖貫而入,白穆緊緊閉眼,預(yù)料中的疼痛卻并未到來,反倒是一股溫暖欺入,環(huán)著她穩(wěn)穩(wěn)落地,隨之一聲低笑:“還真是不怕死?!?/br> 商少君。 白穆反手緊緊抱住他,一聲不吭。 商少君腳尖輕點,身子輕盈地躍起,迅速遠離摘星閣。 白穆心知太后和柳軾不可能大張旗鼓地追,只埋首在商少君懷里,猶疑著他是否認出自己,畢竟除了一年前他在城門口截住她帶她入宮那一次,他不曾見過她素面朝天的模樣,那時候還是夜晚。 轉(zhuǎn)念一想,他怎會認不出自己? 即便認不出,他也算得到。 今日這一出,就算不是他親手設(shè)計,也是他的默許,即便沒有他的默許,洛秋顏所算計的,他又怎會不知?否則他怎會出現(xiàn)在摘星閣,等著看戲的吧? 因此商少君一停下,白穆馬上跪地行禮。 商少君低笑一聲:“哪里來的宮女?” 白穆眉頭一蹙,不由得抬頭看他。 他今日穿了一身便服,純金色的發(fā)冠將黑發(fā)束起,黑色的繡袍,袖口和腰間繡了盤龍,龍口大開似在告詔來人身份,嘴角微微勾起,逼人的氣魄隱隱透出。其實他不穿這樣華貴的衣裳,只要往人前一站,眼神落在人身上,無論臉上什么表情,是笑是怒或是面無表情,都能給人一種壓迫感,知道來者身份不凡。 白穆只看他一眼,掃見他眼底明明暗暗的揶揄笑意,便知道他認出自己了。 商少君上前一步,彎腰撈住她腰間的玉牌,“朱雀殿的?” 白穆不知他裝作不認識自己是何用意,但既然他喜歡,她無謂反駁,點頭稱是。 商少君俯身,單手抬起她的下巴,使得她看住他,眉眼略略一彎,便笑了起來,眼底黑沉的墨色卻要將她吞噬一般,“轉(zhuǎn)告你家主子,若是不長腦子,還是安守本分好好待在朱雀殿?!?/br> 他的手一松,便將白穆的臉甩向一邊。 “主子也讓奴婢轉(zhuǎn)告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卑啄吕渎暤馈?/br> 商少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眸色漸漸深沉。 “朕倒不知,她那腦子里也能裝下這些東西?!鄙躺倬尺^身去,雙手負后,斜陽透過他的背影照在白穆臉上。 清秀雋白的一張臉,不施粉黛,卻不輸后宮任何女子。只是眉間眼角都透著女子臉上少見的堅毅。 “主子說沒有能不能,只有愿不愿?!卑啄鲁谅暤?。 宮廷爭斗,爾虞我詐,即便她從前不懂,不代表永遠不懂。 商少君或許以為她只是中了洛秋顏的計,但她不過是按著他有意無意縱容的路子走。 商少君轉(zhuǎn)過身來,眉頭微微揚起,睨著白穆,輕笑道:“倒是聰明了些。那她愿是不愿?” “端看皇上?!卑啄率冀K不曾抬眸。 商少君側(cè)身看著她,眸子里的光一閃一爍,像是陽光下積雪反射出的色彩。他不語,白穆亦不語。 良久,他抬步,施施然離去,白穆仍舊跪在地上,膝蓋已經(jīng)被融化的雪水浸透,她突然抬頭,對著商少君的背影道:“皇上若想她做什么,大可直說。她從來知道自己該站在哪一邊,皇上也清楚,她會站在哪一邊?!?/br> 作者有話要說:受不了JJ這個爛系統(tǒng)了…… 唯一的動力就是你們了,哎,冒個泡泡吧,我會努力把你們的留言刷出來的…… ☆、真假太后(五) 在白穆看來,今日這一出,無非是商少君布下,推她一把,讓她明白丞相與太后的舉動都在他掌控中,丞相不可靠,太后更靠不住,身為柳軾的義女,隨時可被丟棄的棋子,還是早早棄械投靠商少君才是。 太后與丞相近日屢屢私會,定是在密謀什么事。這件事若由她探知,必然更加容易。 或許這就是商少君時隔半年重新“駕臨”朱雀殿的原因? 白穆端坐在儀和宮,垂首對著太后,心思卻是遠去。 多此一舉。 商少君站在她面前,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上一句,她還敢違抗圣命不成?如此百般周折就不怕她還如初入宮時那般心思簡單不及他顧? 看來“君心難測”還真是不假,商少君到底在想些什么,要干什么,她是猜不透徹了。 “湄兒,你怎么看?”太后溫文軟語,打斷白穆的思路。 雖說宮中嬪妃不多,但是大晚上的在儀和宮齊聚一堂,甚少見到。 白穆默默地掃了一眼宮人放在托盤上舉起的那只香囊。 傍晚剛剛回到朱雀殿,便傳來消息,說儀和宮丟了支簪子,乃先皇賞賜,非同尋常,經(jīng)查發(fā)現(xiàn)偷簪者掉了只香囊。儀和宮進進出出也就是些嬪妃宮人,太后馬上召集各宮嬪妃指認香囊所屬。 “這香囊……有些眼熟……”白穆微微蹙眉,似在沉思。 丟簪是假,找香囊之主是真。 因為這香囊,是她逃跑時,落在摘星閣內(nèi)的。 太后眼神略沉,睨著白穆,嘴角卻掛著笑容,“哦?湄兒可記得在哪里見過這香囊?” 白穆仍是沉思的模樣,舉目一一掃過殿內(nèi)嬪妃,在掠過洛秋顏時微微一頓,正要開口,洛秋顏突然起身跪下,“母后,這香囊……出自芙蓉殿……” 太后神色一凜,等著她的后話。 “顏兒不敢藏私。顏兒素來冬日怕冷,御醫(yī)院前些日子特地用活血的藥材制了些香囊送來,芙蓉殿人手一只,顏兒聞起來對身體大有益處?!甭迩镱佊行┙辜?,也有些羞愧道,“我向來待殿中宮人不薄,想不到……想不到……” 太后聲色不動,輕咳一聲道:“如此說來,賊出自芙蓉殿了?” 洛秋顏略有猶豫。 早前太后便派人在宮中盤問過一番,那時她尚不知“香囊”一事,芙蓉殿里當(dāng)然無人出來認罪,現(xiàn)在她若輕易承認,太后惱怒起來,會不會將她宮里的人一并罰了? 罰人事小,就怕她借機換芙蓉殿的水,將她的心腹都處置了。 柳如湄啊柳如湄,恐怕是上次梅蘭菊白跪在朱雀殿時掉的香囊,還真想不到她會借此倒打一耙。 “顏兒知錯,未能好生□宮人,請?zhí)髧缿?!”洛秋顏嘴角劃過一抹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