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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你要真當它是回事兒,那絕對是天塌地陷一般的大事兒,可你要是不在意,那就無妨了。大青山這一帶沒嚴苛到女人失名節(jié)就要浸豬籠這么可怕,除了會被嚼舌根,外加這輩子尋不到好親事外,旁的影響真的沒有。 君不見周大囡那會兒在隔壁杏花村李家待了多半年,名節(jié)都已經(jīng)毀得不能再毀了,這不仍舊嫁出去了嗎? 嫁是能嫁的,就看嫁給誰了。 老丁家是那種窮得叮當響,寡母獨自帶大獨子的地獄模式,且丁家那小子身子骨極差,還被養(yǎng)得一無是處。前兩年丁寡婦還沒傷到腰時,周大囡的日子還算湊合,可自打丁寡婦出了事兒,那可真的是家里家外都要靠周大囡一個人。只不過,周大囡也不是好欺負的,全家都靠她的結(jié)果就是,她每日里可勁兒的作踐家里所有人,就連她進門三年多都不曾開懷一事,丁寡婦也只敢背著她嘀咕兩句,絕不敢叫她聽到。 還有就是周蕓蕓之母李氏了。 別看大伯娘還感概李氏起碼改嫁了,可改嫁……說真的,棄婦的名聲還不如寡婦呢,當然也沒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像那種頭嫁遇人不淑,再嫁得遇良人幸運一輩子的事情,根本就是只存在于話本子里的。反正大青山這一帶,棄婦、寡婦再嫁的不少,能過得比之前更好的那是一個都沒有。 所以,大伯娘才敢出這般餿主意,只因以周家阿奶的性子,加上孟秀才本人的條件的確很不錯,這樁親事成功的可能性太高了。要是周家阿奶不同意的話,只怕周蕓蕓就算嫁得出去,也找不到比孟秀才更好的人。 而這會兒,她打算再添一把火。 當下,大伯娘就拿話引著丁寡婦跟她一道兒去老孟家,她的意思很明白,既像是去問親事成否,又像是高調(diào)的宣稱周家這頭格外得恨嫁。反正就一個意思,這門親事必須成??! 丁寡婦哪里想得到這里頭有那么多的彎彎繞繞,被她拿話一勾,立馬就掩了門跟她走了。只是叫她們沒想到的是,孟家卻掩著門空無一人,直接叫她們撲了個空。 …… …… 周家。 就連周家阿奶也沒有想到,才這么點兒工夫,就迎來了孟秀才。 真要說起來,那么多年以來,這應(yīng)該算是孟秀才頭一次登門拜訪,倒是周家人不知曉去了孟家多少次。 孟秀才是跟張里長、周家老族長一道兒來的,也因此,盡管周家阿奶黑著臉,可到底還是請他們?nèi)ヌ梦菰斦?。周家其他人也想進去,只是能扛得住周家阿奶黑臉的人實在是少,眾人推搡了半天,最后進屋的只有周家大伯、二伯,并傻大膽的三河。 論理,來的三人里頭該是周家老族長跟周家阿奶最說得上話,可事實上這倆非但不熟還有過節(jié)。還是因著周家阿爺過世后的那點子糾紛,雖說時間已經(jīng)很久了,周家阿奶也早就同兩個妯娌和解了,可老族長還是沒法舍了老臉上前游說,只拿眼瞧著一同前來的張里長。 張里長很想嘆氣,他跟周家這位老太太熟悉了,尤其最近兩年那是真沒少打交道??烧驗槿绱?,他才更清楚這老太有多難纏,尤其事關(guān)她的寶貝好乖乖。 不過,張里長最終還是開了口。 “早先的那事兒,我已經(jīng)聽說了。孟秀才的意思是,既然都已經(jīng)傳開了,那不如趁早尋個媒人說合一下?您也不用表態(tài),回頭我就讓孟秀才去鎮(zhèn)上請個媒人來,如何?” 不用表態(tài)的意思是,周家阿奶只需要沉默不語就可以了,算是給女子家人一個臺階下。默認也是同意嘛,總好過于上趕著點頭應(yīng)允,萬一被傳成恨嫁卻是真的徹底壞了名聲。 然而,周家阿奶卻搖了搖頭:“這事兒我不能立馬應(yīng)允,得給我?guī)兹諘r間,叫我問問我的好乖乖才行?!?/br> 張里長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道:“這事兒……還要問你家小姑娘?我說周老太,您可千萬別胡來,這親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然,你是她阿奶,你能說了算。反正沒得叫一個小孩子自己做決定的,再說了,萬一她賭氣咋辦?” 周家老族長贊同的點了點頭,十幾歲的小姑娘最是容易賭氣了,萬一明明心里頭知曉這門親事是好的,偏為了賭那口氣,說什么也不嫁,到時候毀了自己也毀了家里人,回頭指不定怎么鬧騰呢! 倒是孟秀才,聽了這話后下意識的側(cè)過頭看向院中,他當然不知曉周蕓蕓住在哪間,卻看到周家出了名的饞嘴小丫頭蹲在某間屋門前紅著眼圈抹眼淚。若他猜測的不錯,那后頭就是周蕓蕓的屋子。 這時,周家阿奶又道:“管她賭氣不賭氣,真要是不樂意,大不了我養(yǎng)她一輩子!” 聽得這話,莫說其他人了,連素來淡定的孟秀才都忍不住看了過來,滿臉掩飾不了的詫異。 周家老族長更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你養(yǎng)她一輩子?你多大,她多大?別等下孩子長大了反而怨你!” “咋了?大不了我把所有的家產(chǎn)都留給她!我周家如今有三百多畝水田,七八十畝旱地,不怕告訴你們,我還攢了好幾千兩銀子!到時候全留給她,一文錢都不給旁人,還怕她餓著凍著委屈著?得了吧,有錢才是大爺?。 敝芗野⒛陶f得霸氣無比,直接把在場的所有人給噎了個半死。 包括周家大伯和二伯。 礙于阿奶在周家的震懾力太強大,即便是這倆也只能無奈的對視一眼,別說反駁了,連吭一聲都沒膽子。 一時間,堂屋里安靜如雞。 過了一會兒,還是孟秀才先打破了近乎冷凝的氣氛,開口道:“周老太的顧慮我能理解。您看這樣成嗎?三年之內(nèi),我保證絕不娶妻,您這邊無論是怎么打算的,我都答應(yīng)?!?/br> 這話一出,登時屋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過去,尤其是張里長,略有些震驚的重復(fù)了一遍:“三年不娶妻?你愿意等三年?你……確定嗎?”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既作出了承諾,自當會信守諾言?!?/br> 單看孟秀才此時面上的神情,還真確定不了他有這份決心,只因他素日里早已習(xí)慣了冷著臉面無表情的跟人說話。可結(jié)合他素日里的做派,卻叫人忍不住愿意付出信任。 尤其是周家阿奶,她不由的想起了幾年前叫仨孫子去孟家求學(xué)的事兒,當時孟秀才就說了兩件事兒,一是他將來要參加科舉不會久留,二是在不曾離村之前他愿意教導(dǎo)周家那仨小子,除非他們主動放棄。 而事實上,孟秀才的確做到了。哪怕三山子奇蠢如豬,他還耐著性子教了,直到臨近科舉年,才表示自己無法再繼續(xù)了。 可憐周家大伯娘還道是三山子有念書做學(xué)問的天賦,滿心期待著三山子學(xué)成考上秀才好叫她享福,卻不知曉孟秀才完全就是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