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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晚幾日,那些個田少的人家侍弄好了自家的田,還是會出來干苦活兒賺幾個小錢的。 結果,叫周家人沒有想到的是,春耕第三日,葛家姑娘就過來了。 葛姑娘家里的情況很一般,統共也就那么兩三畝地,她家的人倒是不多,爺奶都沒了,只有爹娘和倆弟弟,不過她娘身子骨有些弱,弟弟們則年歲尚小,家里的活兒基本上都是她和她爹來做的。偏她身子骨結實,干活勤快又賣力,才一天半工夫,就全部弄完了。 自然,以葛姑娘那性子是決計想不到來楊樹村這頭幫忙的,可誰叫她有個好堂姑呢?這不,早不早的就叫人給她捎去了口信,只道周家的田太多了,加上周家本身還做著買賣丟不開手,就叫她干完活兒趕緊麻溜兒的跑來幫襯。 考慮到三媒六聘只剩下最后一道程序了,葛姑娘其實已經算是周家的人了。再一個,大青山這一帶對于男女大防其實沒那么看重,只要別是私底下見面,就算尚未成親,碰上了也沒啥。況且,去對方家里干活還會被認為勤快、賢惠。因此,葛姑娘壓根就沒細想,就匆匆往楊樹村這頭來了。 她晚間就住在她堂姑家里,跟她表妹擠著睡,白日里就來周家干活,當然吃也在周家,這是默認的規(guī)矩,不能叫人幫你干活還自備口糧。 然后…… 三囡格外興奮的在周蕓蕓跟前蹦跶來蹦跶去,嘴里更是絮絮叨叨的沒完沒了:“阿姐,我二嫂子實在是太能干了,我太喜歡她了!你看你看,她不單幫著咱們家下地干活,回頭還往山上跑了一趟,不過才半個時辰,就背回來百十斤的豬草。太能干太厲害了!” 周蕓蕓一點兒無奈的瞅著三囡,她很想提醒三囡,大伯娘和二山哥的臉都綠了,你就少說兩句罷。 偏生,三囡不會看人眼色,只徑直蹦跳著顯擺道:“她還幫著把豬草都洗干凈切的細細碎碎的,那動作叫一個麻利喲!哎喲,我不跟阿姐你說了,我要幫她生火煮豬草去!” 眼瞅著三囡跑了,周蕓蕓才長出了一口氣。倒不是她不愿意承認葛姑娘很好,而是不管怎么說,大伯娘都是長輩,要是葛姑娘還沒嫁進門來,就開罪了大伯娘,怎么著都不可能是一件好事兒。 可惜的是,周蕓蕓顯然高興得太早點兒了。 葛姑娘是真的能干,且干活半點兒不惜力氣。時常是大清早的起身后,先往山上跑一趟,割個一大背簍的豬草,幫著切得細細的,再索性開始煮,基本上等周家人醒轉過來時,豬草已經煮得差不多了。 之后,葛姑娘會跟著周家人一道兒下地干活,她的速度奇快無比,基本上等同于周家大伯的三倍左右,而周家大伯本身就是整個老周家干活最快的一位。 待到了近晌午時分,周蕓蕓會在家里煮好飯菜,叫三囡幫著送過去。吃完飯,再干個大半日,臨近傍晚了,旁人都歇息了,唯獨葛姑娘還會往山上去,這回卻不是打豬草了,而是砍柴。 可以說,從清晨睜眼到晚間闔眼,葛姑娘就沒個閑的時候。偏她自個兒干得樂呵,周家這頭雖勸了幾句,可勸不動,也就不說了。 三囡對她二嫂子的好感度飆升后就再也跌不下來了。 要知道,如今周家阿奶是不養(yǎng)任何家禽牲口的,養(yǎng)豬的人是二伯娘,當然因著三囡也出借了一部分錢,她本人也要負責在二伯娘沒空的時候幫著打豬草干活。因著既不怕臟也不怕累,且力氣又大,她一個人就能頂三四個壯勞力,沒兩日三囡的崇拜對象就從周家阿奶以及周蕓蕓變成了她未來的二嫂葛姑娘。 “我嫂子呃?我要二嫂,二嫂她去哪兒了?” “二哥你咋不立馬把二嫂子娶回家呢?她那么能干,萬一被旁人搶走了咋辦?你上哪兒找這么能干的媳婦兒?” “嫂子好啊,我二嫂太好了。要我說,二哥你就是命好,自個兒那么沒用,討個媳婦兒卻那么厲害……不對,該說是阿奶厲害,這媳婦兒是阿奶給你找的,才不是你自個兒能耐。你呀,就是運氣好!” 不說大房那頭聽得心煩意亂,就是被三囡死命夸贊的二河都頭疼不已。 按理說,自家媳婦兒跟妹子投緣是件好事兒,被妹子夸贊更是容易在婆家立足。可問題在于,三囡是夸贊了他媳婦兒沒錯,只是這話里話外的一直都在貶低他,這又叫怎么一回事兒? 以往的經驗告訴二河,就算對三囡有再多的不理解,還是不能直白的問出來,只因三囡以往就曾不止一次的拿話噎死過人。 可任誰在外頭出攤忙碌了一整天回家后,自個兒的親妹子卻在耳邊絮絮叨叨的說了嫂子這好、那好、哪哪兒都好,二哥你也好,運氣好…… 反正二河很想揍三囡一頓。 結果,這還沒兩日,隔壁的楊柳村來人了。準確的說,就是大伯娘的娘家來人了??上В鸸媚锊煌?,他們家來人是叫周家?guī)椭ゴ焊碛墒侵芗夷卸《?,再說老周家娶了倆王家閨女,于情于理也該幫襯一把。 這回,不單是大伯娘的臉綠了,周家阿奶更是把臉拉得老長,直言不諱的道:“那還真是不好意思,索性那個別娶了,這個你也領回家,咋樣?” 那個——跟周二山定期不日即將進門的王家姑娘。 這個——大伯娘本人。 周家阿奶只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句話,就把大伯娘嚇得臉色煞白涕淚橫流。 也許被退親還是能找到好人家的,可像大伯娘這般,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偏被男人養(yǎng)廢了,只會在窩里橫的性子,怎么嫁人?她眼瞅著就能當阿奶的人了,被休了就等著玩完罷! 王家那頭也沒想到周家會這么決絕,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周家阿奶說話太噎人了,直接就將所有的路都給堵死了,竟是一點兒余地都不留,弄得王家就算想找個臺階下,都愣是沒尋到合適的。 再看周家阿奶,撂下話后就徑直去干活了,完全沒有顧及親家顏面的意思。 老周家眾人都不大理解周家阿奶這一反常態(tài)的舉止,畢竟先前周家阿奶就算偶爾流露出嫌棄至極的神情,在眾人的勸說下,也會順勢將事情揭過去的。如今看來,周家阿奶竟是一副說到做到的模樣,好似半點兒都不將兒媳、孫媳放在眼里似的。 還真別說,周家阿奶就是這個意思。 這要是擱在先前,好歹都是下過聘禮的人家,尤其是王家那姑娘,愣是又敲了大房二兩銀子。以周家阿奶的性子,能叫她好好進門?指不定回頭怎么蹉跎她呢。不過,甭管怎么說,也該是先進門后收拾,而非像今個兒這般,直截了當的將所有路都給堵死,叫王家來個二選一。 所謂的二選一,就是要么趁早滾蛋,要么索性一拍兩散。 周家阿奶完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