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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富家少爺,更是個商人,一面覺得這東西好,一面就已經(jīng)開始考慮怎樣從中獲利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祁家大少爺和周家阿奶才是真正的一路人。 “怎么賣?” 洗干凈手,又拿帕子擦拭干,祁家大少爺沒有任何遲疑的進入談判模式。對于他而言,碰到任何好東西,都會第一時間換算成利潤。而且,因著有昨個兒的買賣打底,他覺得周家阿奶這么急著過來找他,一定是極為樂意促成這筆買賣的。 不曾想,周家阿奶這會兒反而不著急了。 “來,先過來嘗嘗我家好乖乖做的蜂蜜蛋糕?!痹敬蟽蓧K蜂蜜蛋糕是想當(dāng)早飯吃的,可等出了門她才想起應(yīng)該給這頭大肥羊帶點兒禮物,畢竟昨個兒他給了那么多東西,于情于理都不能連著兩次空手拜訪。 手工皂是商品,不屬于禮物范疇。 祁家大少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旋即便也落座,就著丫鬟送上來的茶湯,拿了個蜂蜜蛋糕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周家阿奶笑瞇瞇的看著他,直到祁家大少爺兩眼放光的三兩口干掉一個蜂蜜蛋糕,她才道:“我今個兒既然上門了,就是有誠意做這筆買賣的。不過,我倒是覺得,咱們可以換個方式,不用跟昨個兒一樣?!?/br> “怎么說?” “你應(yīng)該沒帶那么多銀子罷?”周家阿奶笑得一臉菊花開,“不如這樣好了,方子我會給你,不要你的錢。但是等回頭你得了銀子,得分給我一部分。我也不會多要,兩成利就成,你覺得咋樣?” 祁家大少爺笑得一臉純良,卻完全沒打算接話。 周家阿奶依舊笑著,一副篤定的模樣:“我方才聽管事說,你們家兄弟好幾個?你是家里的老大,可手心手背都是rou,家里的錢未必都是你的罷?就拿我來說,將來等我走了,我至少要把八成的家產(chǎn)留給我小兒子一家?!?/br> “是嗎?周老太打聽得還挺清楚的?!逼罴掖笊贍斝Σ[瞇的望了過來,“不知你打算怎么幫我呢?” “自個兒私底下干點兒小買賣唄。老話說得好,爹有娘有不如自個兒有,那星星糖的方子是給你家里的,這土肥皂完全可以你自個兒來。”周家阿奶可不覺得這貨有表現(xiàn)出的那么純良,給家里賺錢和自個兒賺錢,那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情況,這一點,單看她家三囡就知曉了,先前不也幫著家里喂養(yǎng)家禽嗎?也沒看出有啥不同來,結(jié)果一有了自個兒鴨鵝,一下子就顯出不同來了。 祁家大少爺認(rèn)真的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的正了正神色,以從未有過的嚴(yán)肅口氣道:“看來先前是我小瞧了周老太,姜還是老的辣,看來老太您可真是個聰明人。很湊巧,我也是這般想的??磥?,咱們得重新談?wù)労献鲉栴}了。” 都是千年老狐貍,索性敞開天窗說亮話,誰也甭蒙誰。 ☆、76|52.1 接下來,周家阿奶詳細(xì)的說明了她想要的合作方法。 首先是分成方式,二八分成是周家阿奶提出來的,主要是因為周家只負(fù)責(zé)出方子以及后續(xù)的改良,旁的事情皆不予理會,自是沒有可能占大頭。 其次,則是保密問題。祁家的情況事實上要比周家阿奶所知曉的更為復(fù)雜,因此當(dāng)周家阿奶主動提出這事兒時,祁家大少爺還是挺感動的。只是他并不知曉周家也不單純,尤其在手工皂這件事情上,周家阿奶打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叫家里人知曉,所得的紅利她準(zhǔn)備全部留給周蕓蕓。雖說在她看來,這完全是理所當(dāng)然的,可想也知曉一旦捅破了,鐵定會起紛爭。與其到時候鬧得不愉快,還不如打從一開始就將此事徹底瞞下來。 再然后則是紅利的結(jié)算方式,周家阿奶提出一年一算,且必須在臘月之前,也算是拿到錢過個肥年的意思。又因著她不可能每年跑到京城要錢,那就需要祁家大少爺將賬目理清,再將紅利送到府城來。 最后,則是約束和懲罰。既是合作,就得提防有人毀約。周家阿奶的意思是,倘若毀約的人是她,那祁家大少爺就可以省了那二成的紅利。反過來說,倘若毀約之人是祁家大少爺,她就沒法保證不會將這筆私底下的買賣泄露出去。 …… 祁家大少爺再度笑得一臉純良,好似一個無害的富家公子哥兒:“周老太考慮的算是挺周全的,可您是否忘了一件事兒?如今的祁家的確不是由我做主的,可將來呢?過個二三十年,您可就拿捏不住我了?!?/br> “過個二三十年,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喘氣,拿捏你干啥?”周家阿奶翻了個老大的白眼,她很清楚這世上壓根就沒有萬無一失的事情,尤其在合作雙方實力相差過大的情況下。事實上,別說二三十年了,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馁崅€十年紅利,她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至于以后的事兒,那就索性以后再說,這人不能不往前頭看,可要是一味的向前看而忽視了腳下,遲早摔個大馬趴。 雖說周家阿奶沒把話說得那么明白,不過她的意思祁家大少爺還是聽懂了。 恰此時,外頭下人來報,說是大掌柜過來了,祁家大少爺看了周家阿奶一眼,見她沒啥反應(yīng),便叫大掌柜進來。 大掌柜顯然已經(jīng)知曉周家阿奶過來了,進來后只一臉無奈的道:“周老太還真是性急,昨個兒那鋪面是湊巧有人要賣,可賃出去卻是真沒那么容易。這樣罷,再有個十天半個月的,我估摸著應(yīng)該能成了?!?/br> 周家阿奶斜眼瞧了瞧:“哪個說我是為了鋪面的事兒來的?真要這樣,我就該直接去飴蜜齋找你,而不是過來找大少爺?!?/br> 這么說倒是挺有道理的,大掌柜一面點頭一面看向祁家大少爺,用眼神探問出了何事。祁家大少爺?shù)惯€真沒打算瞞著他,示意他先坐下,再將手工皂一事全盤托出。 跟周家阿奶只知曉零星小事兒不同,大掌柜對于祁家內(nèi)部的事兒可謂是門兒清,因此在聽完合作的具體細(xì)則后,他很是沉吟了許久,之后更是目光復(fù)雜的盯了周家阿奶半晌:“周老太若是一個男兒,只怕我這大掌柜之位都要讓予您。” 周家阿奶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說這些客套話有意思嗎?趕緊簽契書!” 其實,周家阿奶何嘗不知道即便簽了契書也有毀約的可能,可她也沒法子,只能盡最大可能保障自己的利益。反正真要賣方子的話,撐死了也就是賣跟星星糖相差不多的價格。而若是選擇了分成,所得的錢起碼是前頭的幾倍乃至十幾倍。這筆賬誰都會算,就看有沒有膽子賭這一把。 ——不過,要是祁家大少爺真的認(rèn)為自己就一定立于不敗之地,那就大錯特錯了。 等倆人再度前往官衙門簽下了契書后,周家阿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搶走了祁家大少爺用來蓋章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