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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娘的聲音慢慢小了下去,卻在沉寂了一會兒后,猛地拔高了聲調(diào),“這個黑咕隆咚的東西是啥?你還真在家里點火了,你你你……我叫你爹來抽你!” 堂屋里,周蕓蕓和大堂嫂面面相覷,半晌,還是大堂嫂先回過神來,伸手輕推了推:“你去外頭瞅瞅,別叫大金真被揍了?!?/br> “放心罷,我阿爹才舍不得揍他?!敝苁|蕓還是堅持先將大堂嫂扶起來坐好,低頭格外可惜的看了眼倆面朝下摔得格外慘烈的紅薯,略收拾了一下,直接給丟到了豬圈里。最后,才慢悠悠的繞到大金那屋,伸長脖子看了進去。 大金倒是不委屈了,他只彎腰低頭的研究著手里的大炮筒,可惜琢磨了半天仍不得要領(lǐng),只得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周蕓蕓也沒法子,她倒是想幫大金,卻完全無從幫起。 老式大炮手搖爆米花機在她上輩子并不是甚么稀罕物件,事實上她也沒少買來吃,或者自個兒帶上大米、玉米、年糕片叫人家?guī)退???上В齾s完全不懂這里頭是甚么原理,更別說還要在完全沒有模型和數(shù)據(jù)的情況下對其進行仿照了。 于她而言,這根本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只能祈禱大金自個兒能靈光一現(xiàn)搞定了。 可惜,大金還沒折騰好,大伯娘已經(jīng)帶著人殺回來了:“我說三弟,這要是旁的事兒我也懶得管了,可沒得讓孩子在屋里點火炸爆竹的,就算沒傷到人,點著屋子咋辦?三弟,我知曉你寵孩子,可也得管管罷?” 周家阿爹搓著手,一臉為難的看看屋里的兒子,瞅瞅屋外的閨女,半晌才擠出一句話:“這是咋的了?” “沒咋,以后我會小心的?!贝蠼疬B頭都沒有回,只隨口甩出一句話,知曉的還道是在苦心研究,不知曉的還道是隨口敷衍呢。 周蕓蕓聽了這話覺得要糟,剛打算開口圓一圓,卻見大伯娘猛地炸了。 “這還沒炸?三天兩頭的一通鬧騰,還讓不讓人好好過日子了?我那屋就在旁邊,上次聽著就嚇得我心都快跳出來了。今個兒呢?我差點兒沒直接撞了墻!哎喲,大金,就當(dāng)是大伯娘求你了,趕緊把那些臟兮兮的東西丟出去,回頭我給你買糖吃?!?/br> ☆、64|52.1 周家阿爹一臉的為難。 無論怎么看,占理的人肯定是周家大伯娘,畢竟小孩子家家的玩鬧一些也就罷了,像這種動不動就炸一回的,哪怕先前是沒出事兒,可誰能保證以后的事兒?再一個,玩的東西那么多,咋就非要琢磨這等危險的事兒? 問題是,大金乃至他們姐弟倆的情況有點兒特殊。 在周李氏被休棄前,最寵著大金的人鐵定是她。那會兒,周家阿爹雖然也疼孩子,卻遠遠夠不上溺愛的地步??勺源蛑芾钍献吆螅胫ハ逻@倆孩子都成了沒娘的小可憐,他可不是豁出去一切疼惜上了嗎? 前有周家阿奶將周蕓蕓當(dāng)成福娃娃,后有周家阿爹把大金捧在手心里養(yǎng),這也虧得姐弟倆都是心地純良之人,即便這般受寵也沒養(yǎng)歪,換個人,指不定還真出事兒了。 如今,聽自家大嫂說了這番話,周家阿爹自知理虧,只一臉歉意的道:“大嫂,是我沒教好孩子,回頭一定好好說他。” 周家大伯娘卻沒有因此臉色好轉(zhuǎn),只因這話聽著就像是在息事寧人,登時沒好氣的叱道:“我說三弟,不是我這個當(dāng)嫂子的說你,知道你寵孩子,可這也得有個度。你自個兒瞅瞅那臟兮兮的東西有啥好的?這要單是臟了些那也成,哪怕大金學(xué)三囡那樣每日里在泥地里打滾我都不說了,可這玩意兒又要點火,又會炸的,嚇不嚇人?” 說罷,大伯娘索性不管其他人的反應(yīng),只徑直上前,作勢要將東西給丟了。 大金原沒打算跟長輩硬杠,可眼見自個兒琢磨了好幾個月的寶貝就要保不住了,登時跳起來攔在前頭,說甚么都不讓開。 一個要丟,一個不讓,兩下很快就僵持了起來。 周家阿爹都快把腦殼給撓破了,他當(dāng)然知道大嫂說得對,可他更知道那所謂的臟兮兮玩意兒是大金很寶貝的東西,一天到晚琢磨不說,晚間都恨不得抱在懷里睡了,這會兒要丟掉,怎么可能呢? 身畔的周蕓蕓也想勸兩句,她是想著,能不能尋個離主屋遠的地方,叫大金白日里自個兒去待著,這樣他的寶貝不用丟,大伯娘這頭也不會再受驚嚇了,算是兩方各退一步,也勉強算是兩全其美了。 這般想著,周蕓蕓便要開口,卻沒料大伯娘先氣到了。 “你這孩子到底是咋回事兒?不就是個臟兮兮的破玩意兒嗎?真是的,一天到晚的不干正事兒,虧得阿娘還費錢費力的送你去先生那兒念書,圖甚么?難不成是圖你守著這么個破玩意兒瞎折騰的?自個兒不學(xué)好,還鬧得闔家不安寧!” 這話卻是有些過了,若說原本道理還在大伯娘這里,有了她這話,甚么道理都沒了。畢竟,孩子就是孩子,無論怎么貪玩胡鬧,可不能扯到旁的地方去,尤其她這話隱射的意思太明顯了,只差沒明著說大金不是念書的料,叫阿奶別費這個錢了。 大金卻梗著脖子道:“我早就不想念書了,多早晚的事兒,索性打從明個兒起就不念了!” 被大金拿話一堵,大伯娘很是愣了一瞬,旋即趕緊擺手道:“這是怎么說的?我可沒逼你不念書?!?/br> 懂了,這是既想要結(jié)果,又不愿意承擔(dān)罵名。 周家阿爹沉著臉望著他嫂子,周蕓蕓也面無表情的看著大伯娘,若說之前大伯娘的某些行為礙著家里人的眼,可三房這頭卻是始終不曾表明過態(tài)度。然而,從今個兒起,也許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兒了。 這時,周家阿爹終于上前攔在了大金面前,沉聲道:“大金要是做錯了事兒,我這個當(dāng)?shù)臅芙?。要是有礙著大嫂的地方,我也替他跟你賠不是?!?/br> “那、那念書……”大伯娘張了張嘴,有心問個仔細(xì)卻又舍不下臉面。 其實,關(guān)于念書一事她早就想問個分明了。雖說周家如今看著是不錯,可周家阿奶既花了那么一大筆錢買下了那百來畝水田,想也知曉手頭上的錢財不多了。她又聽人說過,念書這事兒越到后頭越費錢,家里有三個年歲相差不大的小子,怎么著都是供不起的。 這二房也就罷了,畢竟人家爹娘哥哥嫂子都在,好在給家里出力不少,可三房呢?就一個爹能干活,當(dāng)jiejie的只怕沒幾年就要出嫁了,到時候要是中了也罷,萬一沒中呢?哪個來養(yǎng)家? 她最怕的就是到時候自家男人以長兄如父的名義,叫她的兒子們養(yǎng)著三房父子倆??! 許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周家阿爹朗聲道:“大金不念書了,甭管他往后是種地還是做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