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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等于就是拿水田當魚塘了,且等稻子收割完畢,田里愈發(fā)寬敞,能養(yǎng)的魚也更多了。 “對了,到時候還能叫阿爹多抓些螃蟹丟到田里,不過這就得等收割完稻子再說了,來年也得注意一些,免得被螃蟹傷到了腳?!奔皶r想起這里的人們都習慣脫鞋光腳下地,最多也就是套個草鞋,碰著魚是無妨,螃蟹可會傷人。 “沒事兒,他們沒那么蠢。” 跟周蕓蕓這種杞人憂天不同的性子不同,周家阿奶才不在乎這些。想也是,地頭本來就是凹凸不平的,沒有螃蟹也有蛇鼠蟲蟻,尖銳的小石子也不在少數(shù),更不提吸人血的水蛭了,螃蟹真心算不上啥。 一聽說不用急著將兩畝水田里的魚都撈上來,周蕓蕓著實松了一口氣。 要知道,雖說楊樹村這一帶溪流小河為數(shù)不少,時不時的就有人摸魚自家吃或者逢集時拿去賣,可數(shù)量定是不多。這要是收割稻子得放水,周家這兩畝水田少說也能出幾百斤肥魚,先不說能不能賣掉,單是怎樣運到鎮(zhèn)上,都是一個大難題。且活魚跟死魚那就不是一個價,更別提如今天氣熱得很,真要運到鎮(zhèn)上,只怕到時候魚都餿了。 這也罷了,說不準周家這般大的動靜就引來村里人的圍觀了,雖說周蕓蕓并不介意將稻田養(yǎng)魚的法子公開,可一想到可能引來的麻煩,她還是覺得先瞞著比較好。 無獨有偶,周家阿奶也是這么想的。她可不是甚么圣人,之前將五彩粽子的方子公布也是沒法子,再加上周家的確大干了一票,自家吃rou叫別人喝湯倒是無所謂,可稻田養(yǎng)魚的法子只要瞞得緊,哪怕不賣糧食,光賣魚也能添一筆進項。 還有一點是周蕓蕓所不知曉的,今年的年景完全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去年的寒冬到底還是影響到了地里的收成,就是不知曉是不是每家每戶都這樣。 只說周家,除了被周蕓蕓拿來做試驗的兩畝水田外,還有好幾畝水田并旱田,雖也精心侍弄著,不過照目前看來,能有往年六七成收獲就已經(jīng)要謝天謝地了。只除了養(yǎng)著魚的那兩畝,瞧著怕是比往年更多。 這么一算,稻田養(yǎng)魚不單能增產(chǎn),還能白得一筆賣魚的錢,更別提這些日子周家天天翻著花樣做魚宴,怎么看怎么合算。 唯一讓周家阿奶心里不爽的是,早知道這么好,她當初就該發(fā)狠心多買幾畝水田,那得多出好些糧食和魚。好在,如今也不晚,等秋收一結束就買田,多多的買,還要買離周家近的水田,莊稼人到底還得手里捏著田。 做出決定后,周家阿奶立馬將仨兒子都喚到跟前。 “老大,先前叫你去打聽誰家賣田,你去了?趕緊的,別這么磨磨唧唧的,趕早不趕晚的道理你不懂?記著,只買水田,還要離咱們家近一點兒的?!?/br> “老二,你接手先前你哥那一灘事兒,一定要趕在秋收前把咱們家的房子蓋好、棚子搭好。對了,還有打井的事兒,叫他們快點兒。” “老三,帶上那幫小兔崽子把旱地里的土豆、紅薯都收上來,得閑了多撈幾條魚,蕓蕓說她打算拿那玩意兒做點兒小零嘴?!?/br> 得了阿奶的吩咐,哪個還敢磨嘰?那仨小的倒是仍在進學,畢竟這會兒還不到秋收,只三五畝旱地的活兒,家里人完全干得完。只是周家這頭,除了收獲外,還要忙著蓋房子、打井,那就比較費事兒了。蓋房子雖請了外頭的泥瓦匠,可家里人也得盯著,還得幫襯一把。打井原是用不到周家人的,可挖出來的泥總得運出去罷? 得虧周家人多,阿奶一聲令下,除了幾個小的外,其他人全都忙起來,包括伯娘和堂嫂,也一并沒得歇。 這么一算,除了進學的那仨外,也就周蕓蕓和三囡看起來比較閑了。 其實并不。 周蕓蕓包下了全家人的伙食,因著家里人干的都是重體力活兒,周家索性一天三頓的吃撈干飯。光有飯肯定不行,還得配上拌飯吃的各色小菜,免得回頭累得脫水。周蕓蕓索性跟阿奶申領了不少綠豆,每天煮兩大鍋的綠豆湯,清熱解毒、止渴消暑,反正怎么著也要比涼白開好,更不提以往周家人都是直接灌生水的。 除了伙食還有家里的打掃、洗曬也不能少,好在這年頭的人不喜歡常換衣裳,加上干活穿的都是草鞋,破了就換一雙,倒是給周蕓蕓省了不少事兒。 至于三囡,除了在做飯時幫著生火外,她還擔負起了喂養(yǎng)全部家禽、牲口的責任。 周家如今在后院里養(yǎng)了十頭豬,前頭大院里散養(yǎng)著三十多只雞,還有二十多只鵝。也許乍一看這個數(shù)量還湊合,可事實上要忙的事情可真不少,雞倒還罷了,鵝每天都要去河邊放,還有喂豬的豬草要上山打,回來還要煮熟了才能喂,零零總總加在一道兒,忙得三囡都快飛起來。 因著全家人都忙忙碌碌的,自是沒人再去關心村里的事兒,哪怕下意識的嘀咕了兩句周大囡這嫁妝來得蹊蹺,回頭就給拋到腦后去了。自然,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周家大伯娘的心神不寧。 有人說,忙起來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可這話擱在她身上卻并不相符。 憑良心說,她后悔了。 既后悔當初怎么就生下了周大囡這么個討債鬼,又后悔沒聽周家阿奶的話,直接將人往大山里一嫁不就好了?甭管對方條件咋樣,好歹距離夠遠,回一趟娘家極不容易。哪里像如今,一個在村頭一個在村尾,腳程再慢也費不了一刻鐘。 除了這些,周家大伯娘最懊悔的則是另外一件事情,她不該答應給周大囡嫁妝的。 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周大囡威脅她,要是不給就直接將事情捅出來。因著事情是真的,她本身就心虛,自是惶恐不安的答應下來,哪怕沒湊齊周大囡點名要的東西,好歹湊了一部分出來。 這才是最要命的!! 緩了一段時日,周家大伯娘就想通了,這要是索性拋開這事兒不加理會,哪怕周大囡真的鬧將開來,她也可以辯解一二。偏生,因著心虛和惶恐,她急急的回娘家求救,不單說出了當年的往事,還以被休棄為要挾逼迫娘家人幫她出了這份嫁妝…… 如今想想,她真的是做錯了。 既留了后患,又開罪了娘家人,哪怕她娘家為了不影響家里未出閣姑娘的名聲被迫出了這份嫁妝,這心里能好受?她自個兒也是當娘的,也曾把周大囡捧在手心里疼愛,可這會兒卻是一想到周大囡就恨得咬牙切齒。怕只怕她娘家人如今也是這么看待她的。 因著心里頭揣著事兒,加上周家這段時日確實忙得不可開交,等好不容易將幾畝旱地里的土豆等物收獲上來,周家大伯娘就病倒了。 女兒威脅她,娘家人不待見她,男人、兒子漠視她,唯一還算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