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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殺破狼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1

分卷閱讀101

    埠人員,而奉顧昀之命追回譚鴻飛的傳令官前腳剛從馬上跳下來,一個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人攜血書擊鼓而至。

傳令官不敢擅闖京兆尹,慌忙令人通報,誰知此處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才有人將他領進去。

他還沒來得及吭聲,便見那北大營統(tǒng)領譚鴻飛瞠目欲裂地站了起來,一巴掌按裂了桌案,將旁邊的京兆尹朱大人嚇得官帽都歪了。

譚鴻飛:“你是什么人?再說一遍!”

那手捧血書的中年男子一字一頓道:“草民乃是東郊民巷外一個糕點鋪老板,家有一老養(yǎng)父,原是元和先帝司印大太監(jiān)吳鶴公公,多年前為避禍,找替身假死,僥幸逃離宮中,一直隱于民間,不料十幾年后依然被賊人找到,為免連累家人,昨夜自盡,草民身如螢火,微若腐草,賤命一條不足掛齒,只是先父遺命,令草民將此奇冤昭告天下?!?/br>
京兆尹朱恒本能地意識到事關重大,忙喝道:“大膽刁民,胡說八道,那大太監(jiān)吳鶴因當年謀害皇嗣,早被押進天牢后腰斬而死,難不成你要誣陷大理寺辦事不利?”

那男子以頭搶地,口中道:“草民有家父臨終手寫一封血書,如今提著項上人頭來見大人,豈敢有一字虛言?”

當年大太監(jiān)吳鶴收受賄賂,失心瘋似的與一個失寵宮妃合謀害死三殿下的事曾經(jīng)一度沸沸揚揚,因此事還牽涉到了尚在宮中的顧昀,玄鐵營舊部都恨不能將那無知太監(jiān)碎尸萬段。

譚鴻飛面沉似水道:“朱大人不妨聽他怎么說。”

顧昀的傳令官直覺要出事,念及顧昀臨行前“千萬不能讓他惹事”的囑咐,當機立斷道:“譚將軍,侯爺請您立刻回營?!?/br>
朱恒忙道:“不錯,譚將軍且先請回,倘若有那些番邦賊人消息,下官必定立刻派人告知將軍……”

就在這時,那堂下跪著的中年男子突然揚聲道:“草民要狀告元和先帝,為北蠻妖妃迷惑,用鬼蜮伎倆毒害忠良一事——”

☆、第55章大火

所有人都驚呆了。

半晌,傳令官才想起自己此行的使命,聲音干澀地開口道:“譚將軍,侯爺……”

“你閉嘴!”譚鴻飛爆喝一聲,繼而,他瞪著自己銅鈴一樣的牛眼,轉向那跪在正堂中的男子,一時間喉頭竟有些發(fā)緊,周身上下的每一根毛發(fā)都戰(zhàn)栗似的簌簌而起,“你說什么?說清楚一點——哪個忠良?”

那中年男子直起腰來,面色蠟黃可憐,臉上卻帶著說不出的決絕之意:“二十年前,北蠻遭天災,狼王野心昭昭,率兵來犯,老安定侯以玄鐵營之威,平定北疆,令群狼俯首,將歲貢與其神女姊妹進獻我朝,元和先帝納此二人中長姐為妃,封其幼妹為郡主,令其入宮隨侍,待嫁皇室?!?/br>
“不料這兩妖女心懷不軌,圖謀者大,先是偽造老侯爺與狼王之間往來書信,誣陷老侯爺戰(zhàn)后威逼十八部落,回扣私囤紫流金,又以妖術魅惑先帝,日夜離間君臣之誼……”

京兆尹朱大人光是聽了這兩句,整個人就炸了,立刻喊道:“來人!將這信口污蔑先君的刁民拿下!”

譚鴻飛瞠目欲裂:“我看誰敢!”

他一聲咆哮,身邊一水北大營將士群起拔刀,齊刷刷的銀甲凜凜,刀光似雪,刀柄上面目猙獰的獸頭雕紋幾欲沖出嗜人。

朱恒面色鐵青,死撐著一點讀書人的膽子,顫聲道:“譚鴻飛,你要造反嗎?”

譚鴻飛冷笑一聲,轉身大步下了石階,徑直行至那中年男子面前,將長馬刀往地上一戳,鐵塔似的佇立于前,逼問道:“你繼續(xù)說,然后呢?”

那告狀男子道:“將軍可曾記得,當年因小侯爺年紀尚幼,在家無人管束,邊疆平定后,老侯爺便與公主夫婦商量,便將其帶到駐地。”

譚鴻飛目光閃動,三言兩語被勾起了舊回憶,他還記得,現(xiàn)在威震一方顧大帥小時候是個不折不扣的熊孩子,什么禍都敢闖,什么人都不怕,老侯爺與公主都沒有父母長輩可以代為管教,眼看他要無法無天,只好將那孩子隨身帶走。

譚鴻飛:“不錯,確有此事?!?/br>
那中年男子道:“妖女趁機進言,說老侯爺此時帶走獨子,圖謀肯定不小,說不定是打算與皇上分東西而治,元和先帝為其攝魂之術所惑,對老侯爺憤恨不已,又懼于三十鐵騎便踏平蠻族的玄鐵營,不知該如何是好?!?/br>
譚鴻飛:“荒謬!”

中年男子面不改色,侃侃而談:“當時妖女與另一個jian人合力設下了一條毒計,令先父吳公公以犒軍為名,帶三十死士與兩個擅長旁門左道之徒,前往北疆,混入駐地,實施暗殺,為為防事敗后陰謀敗露,還特意讓死士們胸前紋狼首,假充蠻人?!?/br>
譚鴻飛的呼吸越來越粗重。

當年三十蠻人死士混入北疆駐地,毫無預兆,幾如天降,先以下三濫的招數(shù)將致人手足麻痹的藥粉灑入飲食之中,再換上玄鐵輕裘,突然發(fā)難,將士們每日見輕裘騎兵呼嘯而過巡防營中,一時竟全無防備……

譚鴻飛喃喃道:“不錯,你說得對得上,當時我還只是個小小的偏將,那輕裘死士,確實只有三十人?!?/br>
老侯爺用三十重甲踏平十八部落,妖女便還了他三十輕裘,將戰(zhàn)無不勝的玄鐵營攪了個翻天覆地,傷了安定侯唯一的繼承人。

譚鴻飛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那是玄鐵營的奇恥大辱啊——我記得老侯爺正巧出營巡防,公主殿下一早就身體不適,水米未進,否則當初傷得不止是一個小侯爺,是嗎?”

北大營統(tǒng)領將長馬刀往地上狠狠地一戳,巴掌厚的石頭地面竟被他生生磕出了一道裂紋:“公主激憤之下,一口咬定我軍有內jian,我等十多個兄弟肩負北疆駐地防務之職,難辭其咎,瓜田李下又說不清楚,只得紛紛卸甲辭去,回京領罪……這么多年我私下里一直埋怨她,以為她是心疼兒子疼昏了頭……原來真的……”

譚鴻飛說到這里,突然毫無預兆地落下淚來,他也不擦,也不出哽咽,依然鐵塔似的戳在那里,疼極了似的不住地抽著氣。

朱恒被這黑臉閻王的眼淚鎮(zhèn)住了,一時間,連心里飽脹的怒火也仿佛被什么戳了個坑,細細地將氣撒了出去。

京兆尹大人的聲氣不由得緩和了些,說道:“此事事關重大,僅憑此人一面之詞,未免有失偏頗,譚將軍還請慎重。”

譚鴻飛微微回過神來,他心里其實已經(jīng)信了七八分——沒有人比當年掌管北疆駐地布防的譚鴻飛更清楚玄鐵營的布防有多么無懈可擊,可是說不清楚。

縱然多年來顧昀對他們這些玄鐵營舊部一直不薄,甚至助他爬上了北大營統(tǒng)帥,他卻始終記得自己背負著辦事不利的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