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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迦楠谷就撐起了整個局面,可想而知,藥王谷實力多么雄厚。而造成現(xiàn)在這種藥王谷被迦楠谷永遠壓低一頭的憋屈局面的,正是面前這位監(jiān)守自盜的醫(yī)癡。薛藏雪每天捧著這東扯西扯的書看,累了就聽白發(fā)這個酒鬼大肆評論天下之酒,跟極品酒器,那段日子現(xiàn)在回想起來,到算是他這一生難得不必憂慮的日子。薛藏雪的家鄉(xiāng)池蘭位于大陸極北,苦竹峰以北更是被稱為大陸冷極。唯獨迦楠谷是個奇葩的存在,它處在一個極為特殊的位置,苦竹峰擋去了來自極北的風寒,極度凹陷的地勢和地下藏著的暖火群讓迦楠谷方圓十里的冬季都比其他地方要溫暖,且不只一點點,這種溫暖足夠藥草生長,也保證了薛藏學對真正的池蘭冷極沒有任何概念。而離鄉(xiāng)是移動的,雖不知是以什么方式移動,但昨夜它恰好就移動到了池蘭的苦竹峰以北,傳說中全年有三百天都是凍季的冷極之地。持續(xù)半年的雪剛剛結(jié)束,離鄉(xiāng)再次受到波動。可惜波動結(jié)束后,天空的雪依然沒有停下。而之前抓住薛藏雪的那只禿毛雕在經(jīng)歷了一番爭斗之后,也無意闖進來了。離鄉(xiāng)只有心思澄明的人才能進來,千年以來,薛藏雪和白發(fā)是唯二的旅客,這雕也算是一只心思澄明的雕。這場雪下得比薛藏雪見過的任何一次都大,要不是之前聽了白發(fā)的建議,趁著湖凍之前儲存了不少的魚類,這會兒肯定和后山那只撞在冰湖上的禿毛雕一樣蠢得不忍直視。禿毛雕進來之后首先就是跟忘歸湖周圍的所有食rou動物搶食,頗有爭霸一方的豪氣。薛藏雪向來跟禽獸類八字不合,可他作為這里唯一能自由活動的人類竟然屢次敗在它手里,更嘲諷的是整個湖邊只有一只可以作為禿毛雕食物的錦蛙可以帶著譏諷優(yōu)雅地壓制禿毛雕。然而現(xiàn)在,寒冷或是禿毛雕都不是薛藏雪最擔心的事情。他不知這段時間學習的醫(yī)經(jīng)到底是本什么書,但是自從學習了那殘書上詭異的經(jīng)脈走向之后,他總感覺一股奇怪的暖流游走于體內(nèi)。從前也聽過武林高手的體內(nèi)會有真氣內(nèi)力,可那一定是按照人體經(jīng)絡來流動周轉(zhuǎn)的,不像現(xiàn)在自己體內(nèi)的這幾股暖流,偏偏和正常經(jīng)絡的走向根本是大相徑庭。要不是當年學習人體脈絡的時候薛藏雪格外認真,連睡覺之前都要在自己身上幾個xue道上扎兩針試試效果,確定了自己的經(jīng)絡沒問題,薛藏雪都要以為自己天賦異稟,根骨清奇,連脈絡都跟別人不一樣了。所以此時他穿得不多,卻根本沒感覺有多冷。食物,僅剩下十天的分量,兩個人吃,其實是不夠的。于是雪后初晴時,薛藏雪終于邁出了那個不甚溫暖的地xue。剛剛走了一步,一條腿就陷進了頗深的積雪中,為了拔出這條腿,又陷入了另一條,再拔,爾后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了個屁股蹲兒。即使這里沒有人,薛藏雪冷得發(fā)麻的臉上一股名為羞澀尷尬的熱流依然緩緩升起,漲紅了整張臉。隨后,倔強無比的他再一次站了起來,像之前他嘲笑過的后山禿毛雕那樣,在雪里撲騰了很久,最后頂了一身破棉花似的殘雪,形象十分不堪地站在了湖邊。他只看了一眼,就淪陷了。昨夜里寒潮來襲,本就凍結(jié)的深藍湖面上生出了萬朵霜之花,花瓣似冰風雕琢,雪白武無暇,純美如蓮,每一朵霜花都又像是聚攏了千萬簇雪花的凌冽清冷。清晨的陽光初灑,山腳下的霧氣被染成溫暖的金色,順著湖面蔓延開來,一時間仿若置身仙境。湖邊的雪比山腳下的要好很多,松且厚,一腳踩進去雪就沒過了小腿。薛藏雪穿著白熊皮靴,慢吞吞踩到雪里,艱難地沿著湖邊行走,像是不忍褻瀆一般,一點湖面都沒有碰到。不得不說,這種沒辦法好好走路的感覺其實讓薛藏雪十分無力。此時,山上傳來一聲嘶鳴,呵,這么冷的一夜過去之后,那禿毛雕居然還活著,想必又是翅膀或者尾羽被凍住然后蠢雕強行拔毛才有這般悲催無辜的叫聲,也不知道這一夜畏畏縮縮藏在哪里。果不其然,那只餓得骨瘦如柴的雕很快就飄飄悠悠沖了下來,不出意外地陷進了雪堆里。薛藏雪本來很想狂笑一通,但看到它和最開始與自己搶魚的壯碩形象幾乎是兩個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湖邊冷清得也就只有兩個人一只雕了,這雕也不知造了什么孽之前身形太彪悍沒法兒飛過山嶺進入離鄉(xiāng)竹林,后來好容易瘦下來,身上的羽毛又被薛藏雪拔掉了?,F(xiàn)在倒好,積雪凍住了連通兩邊的隧道,誰都沒法離開這里,只能在湖邊刨個狗窩似的洞藏著。默默走到眼神憋屈焦躁的雕大爺面前,薛藏雪拽住了它的翅膀,也管不上它極為珍惜的剩下的那幾根慘不忍睹的羽毛,強行提出了坑,拖到旁邊大石上。薛藏雪看了看自己的手,也不知道是雕瘦了還是自己力氣大了,竟然沒怎么費勁。“蠢雕,你知道雪泥鴻爪么?就是說你們這些禽鳥,落到雪地上就是個爪印?!?/br>薛藏雪爬到它身邊坐下,蠢雕僵硬地轉(zhuǎn)動了一下脖子,盯著旁邊這個人類,一副我是鳥類我無知的單純樣子。“可是你倒好,”薛藏雪一臉譏笑地看著那只蠢萌的雕頭,“落到雪上竟然沖了個大坑,你還是鳥么,其實你內(nèi)在是只笨熊吧?”笨熊雕就像突然可以聽懂人話一樣,抬起翅膀就朝著薛藏雪拍過去,根本不念任何情分。不料薛藏雪早有防備,一腳蹬在大石頭邊緣,腳尖略略沾地,整個人像劍一樣筆直迅速地倒退了出去。這是薛藏雪這么久以來跟蠢雕搶食物收獲的最有用的一招,這是他跟情人湖那只十分有人性的錦蛙學的。既可以逃開那有力的翼展,又可以面對著蠢雕給予它極為明顯的嘲諷。他在腦中構(gòu)想這個畫面很久,第一次用,就用得這么好,十分得意,整張臉燦爛得像是湖面上盛開的霜花。禿毛雕也不是好糊弄的,雖然身上的毛不剩幾根,但是,飛翔這種事是天生的,怎么可能忘記。接近一丈長的雙翼狂扇,追著薛藏雪就去了。薛藏雪只覺得面前一股勁風像凝成了巨大的冰球直奔自己而來,臉上隱隱可以感覺得圓弧形凸鏡般的屏障貼著臉上來,刮得人生疼。如果被包進了這個球里,估計今天就不用回地xue了。禿毛雕的翅膀雖然沒法帶著它飛起,但是,讓爪子成為前行動力還是可以有的。于是薛藏雪看到這只瘦骨嶙峋的羽毛支棱著撲過來的雕,雙翅微振,雙爪偶爾點地,不可思議地給人一種身輕如燕的感覺。薛藏雪體內(nèi)血液飛速流動,那股奇異的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