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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續(xù)命,不吃不喝,還有一周。”女孩青嫩的嗓音十分動聽,清清脆脆。但說出的每句話都是致命的傷,直叫漠之塵如五雷轟頂般倉皇。小五毒丟下了怔怔的漠之塵,依舊蹦蹦跳跳的出了門,沿著來的路又自個兒摸索了回去。剛拐進大堂,就望見了屋檐上干坐著的簡歌,于是朝他大喊道,“喂——你的朋友我治不好,你給的銀子我也不要了!”喊完就要從腰間繡了苗紋的口袋里掏銀子。簡歌疑惑的看了下去。小五毒又說,“那個人要死了,治不好的?!?/br>簡歌聽聞一驚,心下不好,沒有功夫理會小五毒的動作,幾個閃身就消失在房頂上,似乎是向著那間屋子去了。小五毒看著手里抓出來的一把混著碎銀塊的草藥雜物,嘀咕一聲,中原人真奇怪,銀子都不要。但也樂的高興,轉了轉骨笛,喚了呱太,一路下了山。簡歌拐進屋里的時候,只感覺漠之塵渾身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讓他不敢靠近。他知道,希望后的絕望,遠比原先的失望來的更痛苦。在漠之塵身后站了許久,簡歌才緩緩開口叫了一聲。漠之塵只是面向南九所臥的床榻,筆直的站著,一言不發(fā),把自己雙手攥的骨節(jié)作響,從握拳的縫隙里流著數(shù)滴的鮮紅。這幾年,簡歌是看著漠之塵一路走過來的。他知道,漠之塵十分的好強,即使是遭遇了兄弟倒戈、浩氣驅逐、以至于流離失所,也從沒露過一分的軟;即使被人冠上敗類恥辱、惡人魔頭的名號也從來是一笑了之,他一直彪悍的不似凡人,倔強的讓人心疼。但也正是這樣,簡歌才從不覺得他需要人疼,所以跟他開玩笑,找他麻煩,托他后腿,也從來不顧及什么。也正是這樣,才覺得他格外值得依靠。但是自從遇到了南九,漠之塵就變了,一顆心漸漸軟了下來。南九此人,其實簡歌并不了解,但從四面八方無心教徒的八卦消息里也能知曉個一二,對寂冷了太久的漠之塵來說,南九大致就像是遲來的溫暖和歡笑,而如今,這溫暖卻正在一點點喪失溫度。再看看自己,連這點溫度都還沒能追上,苦笑之外,更能深刻體會到這種得而復失的苦楚。故而今天漠之塵的倔強,簡歌看的十分揪心,有些不知所措了,于是寬慰他道,“你別傷心,我再去找更好的大夫,一定把小將軍治好?!?/br>漠之塵倏然一踉蹌,仰頭哈哈大笑,直笑的沒氣,肩膀還在不住的抖動。簡歌直以為他瘋了。他笑盡,顫著叫了聲“阿九”,一步沒邁出,哐當栽到了地上,再沒了動靜。****漠之塵病了。那個驕傲一世、紈绔不羈的漠之塵,終于被連日的勞累和過度的傷情擊垮了身子,此刻正懨懨的喝著簡歌遞過來的藥湯。一口飲盡,眼都沒抬一下,翻身就要下床。但他這種身體,連房門都不一定走的出去。簡歌伸手攔住他,問他去哪。他只簡單說了三個字,找阿九。語氣依舊十分倔強,讓簡歌無奈。于是半晌調整收拾,差人挪了張榻,并排擺在南九屋里,把漠之塵移了過去。兩天來,這兩個病人都養(yǎng)在一處。漠之塵才有了些精神,就緩緩蹭過去握起南九的手,漠之塵正有些低燒,遂摸起南九的手心來還有些溫涼。又將枕頭往里靠了靠,與他躺的近了些,神情安和下來,也不再氣火上涌的要摔東西找大夫。簡歌站在書案前看了好一會,看漠之塵摟著南九的肩膀閉目養(yǎng)神,好像二人只是共進一個午眠。他越看越難受,一雙明眸皺的變了形,突然的就撈起桌上的硯臺,注了內力,“啪”一聲打在了地上,昏暗的屋子里霎時一聲破碎驚響。漠之塵連眼都沒有睜,像安慰嬰兒一樣輕輕拍了拍南九。簡歌被他這不溫不火的表現(xiàn)氣的厲害,怒道,“漠之塵,你這樣算什么!”漠之塵緩緩睜眼,依舊背對著簡歌,縷起南九一抔烏發(fā),置于唇上一吻,笑道,“當然算是我與小將軍的交頸而眠?!?/br>簡歌怒氣沖沖的沖過去,一把將他從床榻上拽起。漠之塵病的有些無力,被強硬拉起身時青絲瀉了滿背,略蒼白的面孔上一雙眼睛森森盯著簡歌,眨也不眨。簡歌登時一愣,那眼里并不是他所以為的悲涼,而是比墨更濃、比血更紅的陰瘧之氣,直直盯著他時有野獸歃血的精狠。“你……”一時驚呆,忘了要訓斥他什么,連抓他的手都不自覺的松開了。漠之塵甩了簡歌的手臂,反身還是去摟南九,動作一如既往的輕柔,好像南九是一尊精心雕琢描摹的木偶。如此反差,與往日的漠之塵天差地別,簡歌搖了搖頭說,“漠之塵,你是要陪他死在這里麼。”漠之塵撫過南九毫無血色的唇線,語氣柔和的說,“我要陪著阿九,不管是七天,還是一輩子。”不管多久,都答應了他再也不走,再也不會把他丟下,讓他一個人獨自面對黑暗。漠之塵笑了笑,我的阿九,以后永遠都是我的小將軍。“漠之塵——”“青靈竹在東廂后頭的倉庫里,最上頭一個紅木錦盒里就是,你知道地方的。還有什么喜歡的,都拿走吧,我也沒用?!彼恼f。“其他的……沒什么了”這語氣平淡的交代,好像是在安排后事一樣。簡歌胸口似被重錘悶打,連連退了幾步。這個人不是他摯交多年的漠之塵,不是那個刀架在脖子上大笑也不挪動半分的漠惡人!他幾乎想遠離這死一般的平和,但又覺得咽不下這口氣,再幾步上去糾起漠之塵的領子,直視著他毫無生機的眸子,怒罵,“你這個懦夫,你相好的要死了你不救他,卻要與他殉情?漠之塵你別讓我瞧不起你!”眼看那圓淺褐里盈起了一輪暗光,漠之塵一手搭上簡歌拽著衣領的手腕,攥的青筋突起,低沉的嗓音滾上一層憤怒,“承你吉言,他還有一周就要毒發(fā)身亡了,你要我怎樣啊簡歌?你是能找到清風的解藥還是能找到漠晚風?!”漠之塵終于明白了,當日漠晚風為什么會說他會后悔,漠晚風一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他的大哥,他的師兄,一直等著這一天,等他心灰意冷的絕望。簡歌頓時吃驚,“他……是中毒?”漠之塵沒有回答,厲目橫眉的看著他。簡歌明白了,松了手沒底氣的垂頭站著,被攥過的手腕一圈掐的青紫。他著實既找不到解藥也找不到漠晚風。看漠之塵現(xiàn)在半死不活的模樣,定是這兩天暗地里找了個遍,沒有了辦法才要與他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