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嗯!瀾將軍對太子爺那真沒的說?!卑⑽恼f:“想當年咱們找太子爺求助,太子爺二話沒說就把岳國拉進計劃,還讓我連夜拿著他的信物去找瀾將軍,當時,我還真有點忐忑呢。”“怎料瀾將軍答應的如此痛快,還派了明戈將軍前來禮國協(xié)助我們?!饼埇B說。“是啊,瀾將軍雖是行伍出身,心思卻細膩。他怕我們疑他,特意把自己的義弟派來,說是協(xié)助起事,實則給我們個人質(zhì)安心?!卑⑽恼f。“若沒有太子和瀾將軍,咱們的計劃就算再籌備十年,也未必有勝算?!饼埇B說。“是啊,可如今,太子爺和瀾將軍……我們卻愛莫能助。”說到這,阿文有些沮喪。龍珺笑著起身,拍了拍阿文的肩膀,說:“總有我們報恩的機會,不要急。至于這感情的事,誰也幫不了。太子跟我說,他曾有心把皇位讓給自己的胞妹之言,他說,之言雖為女子,文韜武略卻不輸男兒,川南國民風開化,也不會介意出個女帝。只是,他若棄了皇位,便是棄了川南國對岳國的牽制,瀾將軍一家皇親國戚,權(quán)傾朝野,外表看似光鮮,實則危如累卵,太子不想瀾將軍重蹈咱們裕王府的覆轍!他得用皇位,保瀾將軍百歲無憂?!?/br>阿文一并起身,聽著龍珺的話,微微有些出神,片刻,笑著說:“想必瀾將軍為了太子,也必不介意做個男妃吧。只是,現(xiàn)下三國鼎立,川南雖與禮國交好,卻被岳覬覦。做男妃,除了能博太子一笑,再無用處;而做將軍,只要執(zhí)掌兵權(quán)一天,就不會讓岳對川南不利!瀾將軍得用權(quán)利,助太子國運昌盛?!?/br>“你們還真是懂我呢!哈哈!”一個渾厚的男聲打斷了龍珺和阿文二人的對話,江瀾攜賀之陽走進驛站。江瀾身高八尺,魁梧健壯,常年戰(zhàn)袍不離身,整個人散發(fā)出nongnong的肅殺之氣,而此刻,換上錦袍,眉眼含笑,竟給人一種春風拂面之感。四人難得一見,好菜好酒,歡聲笑語,直至深夜。江瀾已是微醺,拉著賀之陽旁若無人地回憶起兩人初見時的情景:“記得那年隆冬,剛剛下過大雪,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你身披紅色大氅,只身一人立于結(jié)冰覆雪的湖畔。我走過去問你是不是迷路了,你微微側(cè)頭,黑亮的眼睛卻是一動不動,我發(fā)覺你是盲的。你說你想摸摸鳥兒的羽毛,我立刻飛身離地,為你捉鳥。樹上的積雪被我震落,紛紛揚揚,你仰著頭,一改清冷的表情,眉眼間化開了笑容。將鳥放入你手里,為你拭去睫毛上盛住的落雪,四目相對時,我連呼吸都忘了。那一刻我便知道,心里住進了人,而且落了鎖。本來很美好的畫面,被你突然的一聲大笑打破,你舉起手里的鳥,大喊:‘我贏了,不出一招,便可捉住鳥兒!’話音剛落,你的伙伴兒們紛紛現(xiàn)身,不是他們藏得太好,而是我被你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無暇關(guān)注旁的什么。你壞笑著看著我,眼睛炯炯有神,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騙了,可我并不惱,高興還來不及呢,這么漂亮的一雙眼睛,本該看到這世上最美的顏色。后來我才知道,你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川南國太子賀之陽,為參加我岳國國君壽宴而來。有那么一瞬間,我像掉進了萬丈深淵,我們彼此的身份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jié)局,我只是你和伙伴們賭局里的一個過路人,這樣輕易就讓自己淪陷,到頭來,卻是得不到人也得不到心。”說到動情處,江瀾眼圈微紅:“可我還是不甘心!幸好,幸好我不甘心,幸好我放手一搏,否則錯過了你,我的人生有該是何等悲哀?!毖粤T,江瀾擁賀之陽入懷,久久不肯放開。龍珺見狀拉了阿文默默離開,兩人相見本就是難事,外人著實不該擾了他們獨處。離開驛站,龍珺輕嘆一聲,道:“真是羨慕他們啊……”阿文安慰:“人各有命?!?/br>龍珺搖搖頭:“不是命。是勇氣。”相聚的日子總是短暫的,終于到了永寧公主離開禮國前往岳國的日子。阿文作為護國大將軍,帥軍護送小溪至國境線,之后由岳部隊接手。隊伍已經(jīng)過了江,賀之陽還是不肯折返,朝著東南方向癡癡望去。日暮黃昏,對岸山頂上出現(xiàn)了一個身披大氅的男子,單膝跪地,朝著賀之陽拱手,夕陽的光暈把他變成了一個剪影,烙在了賀之陽的心上。那日與賀之陽短暫交談后,周衍果真沒有再去裕王府跪求。周龍二人再見,是在朝堂之上,高苣國經(jīng)過幾年休養(yǎng)生息,再度來犯,阿文主動請纓,周衍卻以更熟悉開陽江人文地理,也更熟悉高苣人作戰(zhàn)規(guī)律為由,想要爭奪此次出戰(zhàn)機會。阿文聞言,冷笑道:“周將軍不會是想要用戰(zhàn)功換你父母的性命吧?”始終低頭不語的龍珺挑眉望向周衍。“行了,容朕想想?!饼垳Y打斷他們的爭論,散了朝會。眾人離開后,龍淵將龍珺叫到御書房,試探龍珺的想法,他說:“朕覺得,周衍的確比阿文合適,而且逝者已矣,九哥……”龍淵的態(tài)度,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龍珺知道自己應該慢慢適應十弟成了皇帝的事實。他微笑著點了點頭:“皇上圣明。”將領(lǐng)已定,軍隊迅速集結(jié),初定三日后啟程。部隊開拔前一天,周衍再次來到裕王府,龍珺似是預料到他要來,早早便換了朝服端坐堂前。周衍在距離龍珺五步遠的地方見禮,他說:“此去邊關(guān),少說也要三年五載,王爺珍重?!?/br>龍珺看著他,并不答話。周衍又說:“皇上圣明,定不會在我征戰(zhàn)前線時殺了我的父母?!?/br>龍珺冷笑一聲。周衍接著說:“但若他們受不住牢獄艱辛……你既報了仇,我亦不能歸咎于你。”龍珺有些驚訝。周衍嘆了口氣:“小九,若是此番出征我能活著回來……我們,可否從頭來過?”龍珺握緊的拳頭在闊袖下微微顫抖,他緩聲道:“區(qū)區(qū)高苣,能耐周將軍何?”次日,周衍一身戎裝,拜別皇帝后,揮師南下,城樓上,龍珺望著周衍漸行漸遠的背影,心里沒來由地一陣抽痛,他喃喃道:“待你得勝歸來,我們從頭來過?!?/br>三年后。“阿文,周衍為何還未進京?”“王爺,邊疆戰(zhàn)事未平,將軍還需耽擱些時日?!?/br>五年后。“阿文,周衍為何還未進京?”“王爺,將軍腿疾又犯了,將養(yǎng)一陣子便啟程?!?/br>十年后。“阿文,周衍為何還未進京?”“王爺,醒醒吧!將軍仙逝,業(yè)已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