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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賀一九是不是在此處才是真。到了地方他就把守衛(wèi)指使到一旁,自己三言兩語對表叔道明了心中想法。表叔仍是最初的態(tài)度:“不可能吧,這邊人來人往,我也時常從這兒過,不像是藏人的地方。”韓瑯強笑道:“我知道,但現(xiàn)在我別無他法,生怕遺漏了半點線索,已經(jīng)不擇手段了。”表叔嘆了口氣,道:“好吧,我?guī)湍阋_那幾個人,你趕緊在附近看看?!?/br>韓瑯謝過他,轉(zhuǎn)身溜了出去。這一帶沒什么人住,雜役也經(jīng)常偷懶,許多花草樹木沒有修剪,在這個雨季都長得奇高無比。這正好給韓瑯提供了可乘之機,他貓著腰從一株灌木旁邊過,趁其他人不注意,直接溜進了柴房后頭。來是來了,但他也沒什么把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樹木的陰影下,院里無比清幽,陽光灑在被無數(shù)瘋長的植物掩蓋的石子路上,形成了大小不一的光斑??諝饫餄M是植物潮濕的氣息,水分難以蒸發(fā),這里就像蒸籠一般悶熱。這里的屋子許久沒住人了,只有柴房還堆了些雜物,其他都空著。大門上了鎖,韓瑯扒著窗子往里頭看了看,黑黢黢的屋里滿是灰塵和蛛網(wǎng),外頭的欄桿已經(jīng)被一整棵紫藤覆蓋,綠葉瀑布般垂下來,全然是一副人跡罕至的跡象。周圍沒有人聲,地上沒有腳印,難怪表叔聽到他要來這邊找尋的時候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的確,應當不會藏在這里??赡瞧鸵勐牭降母杪暿窃趺椿厥拢欠N怪腔怪調(diào)的唱法,除了賀一九恐怕真沒有別人了。韓瑯走出院子,不遠處表叔已經(jīng)在沖他打手勢,催他趕緊??伤傆X得只有這次機會,一旦錯過,只怕更是難尋。正猶豫不決的時候,他隱隱約約又聽到了什么聲音,很小,像小貓在哼哼。接著,聲音變大了,朦朦朧朧變成了什么曲調(diào)。韓瑯急忙屏息凝神,運起內(nèi)功仔細聆聽,那聲音并不是特別響,聽到前句就聽不清后句,而且聲調(diào)很怪,低沉,詭異,不像是人唱出來的聲音。韓瑯急急忙忙循著聲音的來源找去,放輕了腳步一路小跑,聲音漸漸明晰,卻不知道從哪里傳來。韓瑯焦急地張望著,感覺聲音就在身邊,可左右一個人都沒有。等等--莫非是在,地下?!他俯下身子,側(cè)耳傾聽。后來他索性跪下來,低著頭,鼻腔里滿是泥土的腥氣,輕柔的小風沿著他的背鉆來鉆去。片刻之后,他肯定了自己的判斷,聲音從地底下傳出,這柴房旁邊的小院看似平常,地下卻別有洞天!可入口究竟在何處,他左右四顧,看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難道在屋內(nèi)?可屋門上了鎖,一時半會兒難以入內(nèi)。正在一籌莫展之時,外頭已經(jīng)有幾個守衛(wèi)經(jīng)過,表叔緊隨其后,見到他忙開口呼喚:“找到?jīng)]有?”“還沒有。”時機錯過了,韓瑯無不郁悶地想,看來只能等下次了。果不其然,下一刻守衛(wèi)就跟上來道:“此地臟亂,還是由我們尋找吧?!?/br>沒辦法,韓瑯只能跟著他們離開。等會兒又要去“學規(guī)矩”,進了表叔住的地方,韓瑯趕緊與他商量之前所見。后者沉吟片刻,低聲道:“韓家老宅這么大,多少年的積累,里頭到底有多少秘密我也不清楚。你說的有道理,既然聲音從下方傳來,里頭恐怕真有暗室?!?/br>“可如何才能潛入其中?”表叔蹙起眉頭:“很難,不過可以一試。我們想法子尋找入口,里頭肯定有守衛(wèi),到時候再想別的辦法。”接著,他看韓瑯情緒激動,又勸道:“這些事情都交給我,你現(xiàn)在走到哪兒都被人盯著,切莫輕舉妄動?!?/br>韓瑯嘆了口氣,又問:“解藥如何了?”“還在配制,現(xiàn)在只敢一個人研究,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最近你表兄病得厲害,我將試驗的解藥偷偷摻在他的藥里,看能不能有所好轉(zhuǎn)?!?/br>表兄就是原本內(nèi)定的繼承人,他因為鶻鳥的詛咒病入膏肓,韓老爺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出來找尋韓瑯。聽說他被當成試驗品,韓瑯心中頓時有種轉(zhuǎn)瞬即逝的暢快感。表叔又說前幾日取的血用完了,還得勞煩韓瑯提供。韓瑯蹙著眉,用刀在手上一劃,鮮血頓時溢出,被他用瓷碗接住。他手上已經(jīng)好幾條疤,賀一九看到肯定又要沖他劈頭蓋臉一通罵,可現(xiàn)在……也罷,如果血能換得他們兩人平安,那多少都拿去吧。表叔像捧著一件貴重物品一般,小心翼翼地將盛滿血的瓷碗放好,取來金瘡藥遞給韓瑯。韓瑯臉色有些蒼白,擦干凈流到胳膊上的血以后,忍著疼給自己上藥。本想問問表叔如何打探暗室的入口,剛說了幾句,就聽到后頭門響。沈明歸正一臉悠閑地邁步進來,韓瑯一見到他,立馬止住了聲音。他還是不太放心此人。沈明歸倒無所謂,進屋環(huán)視一圈后,視線落在正在擦藥的韓瑯身上:“瞧你這模樣,還成了十全大補湯了。”韓瑯不理會他的打趣,見傷口止了血,就起身對表叔道:“我先到外面去等沈道長了。”表叔應了一聲,沈明歸則一臉無趣地咋了咋舌。這回他又換了個法子折騰韓瑯,招出三五只惡鬼一同圍攻他。韓瑯滾得滿身是土,發(fā)髻都散了,而沈明歸則兩腿交疊著坐在石椅上,鞋尖一顫一顫。“太弱了!你這樣的,連最次的天師都打不過!”韓瑯氣得雙目赤紅,一咬牙,丹田之中頓時騰起一股燒灼般的熱力。傷口的痛感,累得連手都抬不起來的疲勞感竟然奇跡般消失了,他胸腔里翻滾的怒意幾乎要把內(nèi)臟燒透,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不受控制,無數(shù)黑霧縈繞在他周圍,猶如生命體一般急速地變化著形狀,將他徹底覆蓋。耳膜刺痛,再度響起那對男女的叫喊,此時他已經(jīng)肯定他們定是死去的鶻鳥,自己真正意義上的父母。他看著沈明歸,緊隨憤怒之后,是將獵物拆吃入腹的強烈渴望。一聲驚恐的慘嘶,沈明歸招出的馭鬼瞬間被漫天的黑霧裹住,這霧氣看似縹緲如輕紗,實則猶如食人植物的藤蔓一般韌力驚人,連半透明的鬼怪都能死死拽住。沈明歸雖盡力阻止,可馭鬼被黑霧拽得不斷向后退去,最后陷入漆黑的洪流,再沒了蹤影。馭鬼被噬,韓瑯周身妖氣暴漲,皮膚褪作青灰,渾身氣血翻騰,后背也被黑霧化出接近雙翼的模樣??伤吘故亲呱幔F(xiàn)在還無法徹底蛻化成妖,那黑翼邊緣仍是云煙霧繞,仿佛燃燒的火焰,始終無法變出實體。他雖貪婪地瞪視著其余馭鬼,可眼睛幾次在清明與混沌中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