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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人手可以調(diào)動,他心中已做好最壞的打算:這些人隨時都可以逃跑,賣掉馬,用他給的盤纏去別的地方討生活。這一番話說完,原本心灰意懶的幾個小賊,竟一下子精神起來,一起跪下向韓瑯叩頭:“多謝韓大人!小的一定辦到!”就這一刻,韓瑯覺得自己沒信錯人。送走了這些小賊,韓瑯一個人站在空蕩無人的家中,原本一片空白的腦子里漸漸有了思路。賀一九剛被帶走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木了,只知道瞎跑,跑到縣衙問人,大伙都一無所知,去找袁縣令,結(jié)果自己被撤了職。接著,接連不斷的壞消息開始往他身上砸,賀一九的罪名越來越重,他在外頭憤怒地砸縣衙大門,袁縣令卻令人死守不放他進去。那一瞬間,韓瑯真的萬念俱灰。后來,他跌跌撞撞回到家中,一個人靠在冰冷的墻面上,只覺得渾身發(fā)冷。雖然盡力不去想賀一九的結(jié)局是什么,可各種血腥恐怖的畫面卻一個接一個的往眼前冒。他想到賀一九說過,自家老爺子最后被掛在了城墻上,只剩一副骨架,莫非這也是他自己的結(jié)局么?韓瑯被自己的想象嚇得一身冷汗。一天過去,他沒做成一件事,直到這些背叛了賀一九的小賊找上門來向他賠罪。聽他們說完,韓瑯的心緒才漸漸平靜下來,思路也清晰了。顯然袁縣令是沖著他們兩個來的,如此狠戾手段,恐怕還不是一般的深仇大恨??伤麄兌疾徽J識他,難道是受了別人指使?韓瑯暗自咬牙,暫時穩(wěn)下心神,開始思索下一步的打算??h衙已不可能放他進去,就算他有相熟的捕快,有孟主薄,可他們都不是袁縣令的對手。怎么辦?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見一見賀一九,那人被關(guān)又被審,肯定有不少消息要告訴自己。韓瑯沉思片刻,視線落到自己的官服上,眼神漸漸陰鷙下來。既然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吧。子夜時分,他換上黑衣,飛身撲入濃得猶如墨汁般的夜色里。腰間的鳳不言隨著腳步輕輕震顫,他心緒急切,步履飛快,須臾功夫就竄到縣衙所在的街道上。將蒙面的黑布捂得更緊之后,他足尖一蹬,身軀避過巡夜人手中的燈光,穩(wěn)穩(wěn)落在縣衙屋頂上。縣衙一如既往,戒備森嚴,尤其牢房重地更是層層守衛(wèi)。他躍下屋頂,緩沖般在地上滾了一圈,敏捷地竄入墻根的草叢之中。數(shù)道燈光從他附近擦過,最近的離他只有幾寸,他心臟跳得飛快,感覺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面對高聳的墻壁,毫不松懈的守衛(wèi),這其中不少人還是自己親手教導(dǎo)出來的,如今攔在面前,令韓瑯感到更加棘手。因為遲遲等不來機會,他甚至生出一種惱恨的感覺,覺得當初為何這么較真,管理得松散一些,自己現(xiàn)在不就輕松多了?眼看著思緒越來越亂,他急忙喚回注意力,緊緊盯著最近的守衛(wèi)。就在兩盞燈籠交錯然后遠去的那一瞬,大門口的守衛(wèi)瞇起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機會來了!草木微動,發(fā)出沙沙聲。打哈欠的守衛(wèi)眼睛一花,感覺有什么東西貼墻竄過去了。他撇了撇嘴,視線來回掃了幾遍,發(fā)現(xiàn)灌木只晃了幾晃就沒了聲息,似乎只是風(fēng)吹的一樣。“呿,搞什么?!彼哉Z,回到原位繼續(xù)值守。他不知道就在自己腦袋上方,韓瑯扒著屋檐,已緊張得全身冒汗,皮膚下的青筋更是繃得清晰可見。守衛(wèi)回去了,韓瑯暗道“好險好險”,攀附著墻壁從窗口躍進屋內(nèi)。足尖剛剛落地,就聽到旁邊有一陣輕快的腳步聲,他別無他法,閃身躲至門后,只聽旁邊有人“啊”的一聲輕呼,他也顧不得看是誰,飛身撲上去一把掩住對方口鼻。“唔、唔唔--老大?!”竟然是值夜的阿寶,韓瑯可算松了口氣,還以為自己鐵定被發(fā)現(xiàn)了。阿寶看起來嚇得不輕,好不容易緩過神來,見韓瑯這副打扮,馬上就明白了大概:“老大……你、你來救賀爺?shù)模俊?/br>“戒備森嚴,怎么可能救出去。我就來看他可還安全?!?/br>“沒事沒事,有我看著呢,賀爺什么事都沒有,”阿寶小聲說,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又道,“老大我來幫你,我知道他在哪兒!”有了阿寶相助,韓瑯的潛入輕松得多。一旦進入牢獄內(nèi)部,守衛(wèi)反而不如外面嚴密。阿寶給他探路,順手摸來了鑰匙,然后直接把他送到了賀一九的牢房門口。“老大你和賀爺肯定有好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了,”阿寶嘻嘻笑道,“賀爺他沒事,大伙兒都認識他呢,袁縣令不給他飯吃,我們就偷偷把自己的飯分他了?!?/br>“替我謝謝大伙兒?!表n瑯又驚訝又感動,除了謝謝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阿寶說了一句沒事,然后出門去給他們放哨。韓瑯這時才推開牢門進去,金屬摩擦的聲音驚動了賀一九,但他沒有起身,只是懶洋洋地躺在草垛上呢喃了一句:“大半夜的也不讓人消停,還要審?”韓瑯站在原地,頓了一會兒才道:“是我?!?/br>“阿瑯?!”賀一九一躍而起,先愣在原地仔細一看,接著沖上來一把抱住了韓瑯,險些把人推了個跟頭。他看起來沒什么大礙,還穿著昨天早上那身衣服,身上并不見傷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真見了面才知道想念,韓瑯緊緊摟著對方的身子,真想就這么把人帶出去,逃得越遠越好。“你怎么樣,他們?yōu)殡y你沒?”最先開口的還是賀一九,他不說自己,先關(guān)心韓瑯的情況。韓瑯聽著,只覺得心里酸酸澀澀的,低聲道:“沒什么,袁縣令把我免職了?!?/br>“這cao蛋的老王八!”“你怎么樣,他對你動刑了沒?到底審了些什么?怎么會判成這樣?”“老子什么都沒說,”賀一九啐了一口,“但不知道姓袁的到底什么本事,三言兩語就把罪名定了,真像是晚一步把老子送上刑場,老子就能要了他的命似的?!?/br>韓瑯聽得更是不安,喃喃道:“到底哪里惹到他了?!?/br>“我就一介草民,進了大牢,是生是死只能由他說了算,”賀一九微嘆道,“不過你用不著怕,他沒那個本事,真到要掉腦袋的時候,你覺著就幾個衙役就能制得住我?呸,老子早他媽跑到三千里開外了?!?/br>說道這里,他勾了勾唇角,露出個笑容來。但韓瑯完全笑不出來,搖頭道:“誰都不想走到那一步,我先想辦法把你弄出來,找趙王也好,找誰都好,總之能讓袁縣令放人就行?!?/br>外面的阿寶敲了敲門,催促道:“你們快些,我不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