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1
書迷正在閱讀:合二為一、伊觴、誰說傲嬌不當(dāng)攻、一只狗重生到未來、啞巴、美人溫雅、養(yǎng)了一只貓、活死人、此生不去帝王都、自得其樂
話,”賀一九把缸壁砸得“碰碰”響,“這才多大點事,你瞧我都還好端端的!你要是這就不想活了那就是孬種,信不信老子馬上把你嘴巴抽爛看你還說這種屁話!”以往韓瑯早跳起來跟他對罵了,但現(xiàn)在是真沒力氣,頭昏眼花,手都抬不起來。他在賀一九看不見的地方勾了勾唇,無奈道:“是啊,你是挺厲害的?!?/br>賀一九難受得眼眶都在火辣辣地疼,換了語氣哄道:“阿瑯,再堅持一會兒,聽我的,沒事的啊……”“賀一九。”“在這兒呢,你說?!?/br>“我自己能撐多久我清楚,我覺著,這回只能看你了,”他聲音越來越小,仿佛蚊蚋,“我把命交給你,你堅持住,總會有機(jī)會出去……你一直不一般,我知道的,只是沒問你?!?/br>賀一九心臟抽動了一下:“什么意思?”“我……信你?!?/br>“慢著,阿瑯?阿瑯?!”沒有回應(yīng)。賀一九咆哮出聲,雙拳捏得咔咔作響,氣急敗壞地砸向缸壁?!斑邸钡囊宦暰揄?yīng)q如火藥爆炸,更似晴空里一個驚雷,震得四周嗡嗡顫抖。仿佛有一把利劍瞬息間刺穿他的胸腔,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他徒勞地砸著堅硬的囚室,反反復(fù)復(fù)吼叫韓瑯的名字,只恨自己中毒渾身無力,否則他早就撕開了這阻礙,不要命也要撲到韓瑯那邊把他摟在懷里,然后殺出一條血路把人帶出去。“姓方的!他要有事,老子撕了你的卵蛋喂狗!”他從未有如此方寸大亂的時候,嘴唇在抖,手也在抖,韓瑯越是沒有回應(yīng),他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真巴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換韓瑯的命!雙手被酒液泡得青白起皺,一動就鉆心的疼,但他就用這雙手狠狠砸著缸壁,砸得毫無知覺,仿佛胳膊上長的是兩塊石頭。時間仍在流逝,他額角大汗淋漓,雙手血rou模糊。直到某一刻,他腹中突然灼痛無比,仿佛被人塞了一塊堅硬的烙鐵,內(nèi)臟更是要融化一般,全身骨骼都被燙得咔咔脆響。他不明白這熱浪來自何處,以為毒素滲入經(jīng)脈,自己也快死了。他咬著牙,繼續(xù)死撐,后來眼前漸漸變得一片明亮,仿佛身在強(qiáng)光之下,整個狹窄的酒缸之中再無死角。體內(nèi)炙熱的烙鐵仿佛已經(jīng)流進(jìn)了血脈之中,點燃了他的身體,將他由內(nèi)而外燃燒殆盡。他感覺自己化成了一灘泥水,被融化,被重組。他伸出了手--或者接近于手的東西--像撕開一張破布一般輕而易舉的撕開了酒缸。酒液從腳邊嘩嘩流走,他未作停留,一把撈起奄奄一息地韓瑯,用最快的速度向外沖去。第55章云海5山莊的地牢之中隱隱傳來一聲震耳的咆哮,兩個值夜的守衛(wèi)都聽見了,其中一個還說是野獸的叫聲,另一個哈哈大笑說:“睡糊涂了吧,哪來的野獸?!?/br>“莫非是里頭又瘋了一個?”“常有的事,不過這么暴躁的還是第一次見。大部分都傻了,你知道的?!?/br>這人咋了咋舌:“真夠嗆。我現(xiàn)在還覺得老爺做這個簡直瘋了……”“噓--小聲點,你還要命么?”“隨便說說,隨便說說……慢著,那、那是什么--!”幾乎在同一瞬間,戴著面具的黑影落下,手起刀落,兩人當(dāng)即一命呼嗚。他們死前的慘叫引來了更多的守衛(wèi),黑影“嘖”了一聲,身軀鬼魅般消隱,仿佛一開始就沒有存在過。“有、有刺客啊--”莊園頓時大亂,方圓也從睡夢中驚醒,喃喃自語道:“怪了,哪來的刺客。莫非事情暴露了……?”他倒是不擔(dān)心刺客,這莊園百年基業(yè),守衛(wèi)森嚴(yán),機(jī)關(guān)密布,刺客別說竊走什么秘密,進(jìn)來了基本就沒指望活著出去,就和上回那兩個查案的傻子一樣,鐵定被他扔進(jìn)酵池做成奴隸。說來也是他們蠢,手不要伸這么長就好了,那個石青也是,半死不活了還往他莊園里闖,那不是白送給他的么。一個奴隸五十兩,不聾不瞎,特好使喚。就是腦子會被酒泡得稀爛,笨了點,但很多地方就喜歡這種只會干活不會耍小聰明的奴隸,還用不著付工錢。這才是讓他們方家至今屹立不倒的秘密。他由丫鬟服侍著,慢騰騰地起身更衣,走出臥房。外頭已是燈火通明,他剛剛在院中站定,一個總管模樣的人已快步前來,躬身一揖道:“老爺,那刺客已經(jīng)負(fù)傷,沒成功潛入暗室,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逃了。”方圓不屑道:“沒用的蠢材!”總管急忙請罪,一眾守衛(wèi)都跟著雙膝跪地:“請老爺恕罪!”方圓冷哼一聲:“可知那刺客是何人所派?”“這……”總管略顯猶豫,“身手不錯,像是雇來的江湖人?!?/br>“那定是大理寺新提拔的狗官在搞鬼,明明已經(jīng)托人削減了人手,卻還是盯著不放。罷了罷了,沒抓著就沒抓著吧,這種江湖人嘴巴都不太牢靠,搞不好倒打一耙,叫他們沒地兒哭去?!?/br>“大人多慮了,”那總管湊上前來,露出一個頗為陰險的笑容,“咱們新配的機(jī)關(guān)弩好用得很,我瞧那賊人先前經(jīng)過的地方有血跡,估計跑不出幾十里,恐怕已經(jīng)毒發(fā)身亡了?!?/br>“那最好不過,”方圓輕描淡寫道,“行了,折騰這么久,我累了。明兒個工部的陳大人來訪,我可得好好準(zhǔn)備。扶我回房?!?/br>兩個丫鬟走上前來,總管也帶著一群守衛(wèi)默默退下,低頭應(yīng)道:“是?!?/br>就在總管和一眾守衛(wèi)忙于抓捕刺客的同時,湖底的暗室之中異動頻生,卻因為守衛(wèi)都被調(diào)離所以無人覺察。賀一九背著韓瑯沿著暗道跑出去幾十步,神智才漸漸清醒。他跌跌撞撞地停下來,啐干凈口中的血沫,腦袋里一陣眩暈。“他媽的,偏偏挑這時候。”他自言自語道。通道里漆黑一片,在他看來卻有如白晝,可惜這光輝正在隨著意識的恢復(fù)一點點黯淡下去。韓瑯的體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手心摸著對方身上一片冰冷,自責(zé)、心疼、惱恨紛紛在眼底閃現(xiàn),又趕緊去摸對方脈象,還好,雖是虛弱了點,但終究還有氣。“算你押對寶了,要不是……咱倆真的交待在這兒。”他輕輕在韓瑯臉上捏了一下,埋怨他撂下一句“信你”就不管不顧暈了過去。接著他的手一滑就摸到了對方因饑餓而凸出的肋骨,心酸得直抽涼氣,急忙死死把人攬在懷里,好似不這么做,就不能確定對方的安危一般。稍加喘息過后,他背起韓瑯繼續(xù)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