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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斌進去的時候,方海粟等在柜臺邊,聽后面坐著的中年男人說話,男人的妻子在旁邊喝水,聽到某個地方突然笑了起來,方海粟有點兒不理解笑點何在。蔣斌就坐在離柜臺不遠的位置,恰好聽見了,看方海粟神情略迷茫,又似乎不太好意思問,便主動過去用中文在他耳邊解釋了一通,最后聳聳肩:“英國人的幽默?!?/br>方海粟后知后覺地點點頭,笑道:“謝謝,長見識了?!?/br>“我是蔣斌,就在隔壁學校,你也是那兒的學生吧?”“是,我新來的,方海粟?!?/br>這個時間點,餐廳還沒到忙的時候,蔣斌便拉著方海粟聊了許多,期間話題都拋得很是自然。后來兩人在學校又碰見了幾次,聯(lián)系便多了起來,慢慢也就成了朋友。蔣父在英國有生意,蔣斌小時候放寒暑假總跟著去玩,等他上高中時,蔣父把重心全放在了英國,就干脆讓他去那兒讀書。這樣一來,蔣斌幾乎沒有不適應的階段,因此,對于方海粟的諸多疑問,他大部分都能解決,方海粟挺感激他的。“對了,我給你帶了禮物,差點兒忘了。”蔣斌大步邁到玄關開行李箱。方海粟笑:“什么東西?”“前段時間飛德國帶的?!笔Y斌拿出禮物,遞給方海粟。是一套系列鋼筆,各種顏色,模樣無二,整整齊齊排列在筆盒之中。方海粟看著真是不知道怎么說才好:“這么多!”“用不完就收藏,像你冰箱里那塊心形雞蛋那樣?!笔Y斌打趣道。“……”13刷臉六能讓人跑到機場去接的朋友,一定關系匪淺。江遇之琢磨著是方海粟在英國認識的人,想到這兒,一種遙不可及的陌生在他心中蔓延。“喂?哥,找我干嘛?”江清風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上午軍訓沒接到?!?/br>江遇之道:“軍訓沒曬脫皮吧?”“沒,有話快說,室友等我去吃飯呢?!蹦沁呌悬c兒嘈雜,隱約還能聽到有人在叫江清風。“媽的同事和方海粟什么關系?”江清風接過室友遞的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一邊走一邊回答:“好像是海粟哥的姨媽,聽媽說,她就在這兒待一年,不過你問這個干嘛?”江遇之估摸著這關系還算親密,道:“話說,相親的時候,牽線人會提供一些必要的準確信息吧?”江清風轉了轉眼珠子,拖長了聲音,不確定道:“嗯……吧?!?/br>江遇之想了想,道:“我記得你在手機便簽里存了一些東西,到時候發(fā)給我。行,好好軍訓,掛了。”江清風把手機收好,將剛才沒頭沒尾的對話細細回想了兩遍,似乎摸出了一點兒門道,吃完飯回宿舍,就把便簽截圖發(fā)了過去。截圖上的信息很基本,都是些諸如年齡、身高、學歷等的硬件條件,看不出什么花來。反而是后頭跟著的那句話比較有誘惑力。“上回我跟海粟哥聊了很多他在英國的生活,(眨眼)哥想知道可以問我?!?/br>江遇之毫不猶豫地發(fā)了個紅包過去:“咨詢小費,不足掛齒?!?/br>寢室內(nèi)一點半的鬧鈴轉移了江清風的注意力。要糟,中午沒睡,下午崩潰,他哥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江遇之三點多就結束了手上的工作,跟高寧打個招呼便回家了。先是幾顆雨點砸下,像出來熱個場,轉瞬正主露面,暴雨突至,路上的行人紛紛跑遠,車流激起一地的水花。車外雨聲嘩啦,江遇之眉頭下意識地鎖著,似乎是嫌這變天來得猝不及防。方海粟看蔣斌進了車站才離開,他沒急著回去,便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前行。突來的夏雨給城市帶來了諸多不便,方海粟卻喜歡這傾盆的氣勢。古人偏愛春雨的綿綿柔情,他卻總覺得細雨淅淅瀝瀝太惹心思,反而是暴雨,下得急而決絕,仿佛能把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沖刷干凈。“嗡——嗡——”手機連續(xù)的震動將他專注于車前的目光拉了回來。方海粟把車停在路邊,拿出手機一看,是江遇之。上回送走父母之后,好像也是他。江遇之只要一聽到電話被接通,就會立馬開口,主動而熱情的氣氛傳過話筒,傳過未知的距離,穩(wěn)穩(wěn)當當落在方海粟心上。“粟粟在外面還是在家?”方海粟看著被雨淋得模糊的窗,窗外鎖了一片朦朧。道:“在外面?!?/br>江遇之語氣帶著點兒擔心,又透著一絲不合時宜的欣喜:“這種天氣還在外頭,和朋友在一起嗎?有傘沒?要不要我送過來?”方海粟覺得對方像cao心小孩兒的家長:“我有手有腳,不能自己去買???”“誒,也是啊,”江遇之的開心小燈泡一下就滅了,“不過這種天氣,你開車小心啊,開慢點,注意一下前后。”“嗯,”鳴笛的聲音透過話筒,遙遠又低沉,對方顯然也在路上。方海粟聽了,道,“這話原封不動還給你。”“哦,謝謝,其實我快到家了?!苯鲋溃疤崆敖Y束了一天的工作,準備回去煲個湯?!?/br>方海粟這一刻突然覺得其實江遇之這五年變了很多。從前在一起的時候,他想過兩人一起奔赴的未來。他以為他會成為一個cao心又顧家的角色,掏盡心窩地對江遇之好,而江遇之無憂無慮地維持現(xiàn)狀,只要在他身邊。可后來,兩人分開,再見時,他成了蔣斌口中那個活得隨便又粗心的人,江遇之卻穩(wěn)穩(wěn)地扎在了生活當中,滿身都是隨處可見卻彌足珍貴的煙火氣。這份變化他沒參與過,不由覺得可惜???,人家沒我,照樣過得很好,越這么想,他就越失落,這些負能量積到一起讓他無比難過??礃幼?,這場夏雨并未如期沖盡人的思緒。“粟粟,你怎么了?”江遇之聽他沒有回應,又喚了兩聲。方海粟眨眨眼:“我牙疼?!边@話趁主人一時不備,溜了出來。等他反應過來,懊悔已然是來不及了。“牙疼?”江遇之跟著重復了一遍,“怎么個疼法?是潰瘍引起的還是?不對呀,潰瘍一般在唇內(nèi)軟rou上,怎么會碰著牙齒。而且你早長過智齒了,照理來說也不是這個,那到底什么原因???”不是今早刷牙戳到牙齦殘留的那種痛,具體什么原因,方海粟自己也不知道。吃完午飯不久,兩邊槽牙就隱隱開始作妖,直到現(xiàn)在一刻也沒停過。一天之內(nèi),可以說是整個口腔都沒能幸免于痛。江遇之說著讓他等會兒,方海粟拿著手機遲遲未掛,垂眼出神地看著方向盤。長智齒那是大一下學期的事兒了。起初是細微的疼痛,沒怎么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