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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饅頭都吃完了,子琴像撫摸著自家寵物一般的輕撫著越晨的頭發(fā),然后收拾殘局離開了茅屋。離開前,他還將越晨夾帶著被子抱上了床,“這么大個人了,還喜歡睡在地上。”越晨冷冷的看了子琴一眼,道“你當(dāng)真在這里守了一夜?”子琴譏嘲的笑了笑,“若當(dāng)真在這里一夜,這粥誰給你煮的,這饅頭又是誰給你蒸的。傻瓜?!?/br>越晨不在說話,離開了茅屋的子琴對著天空嘆息一聲。望著被風(fēng)吹落的葉子,喃喃道,“夏天快過去了。”子琴回到風(fēng)樓的時候,老鴇急忙拉著子琴道,“先生這么一大早是上哪去了?”子琴望了望沉寂的大院,“老板娘可是有事要吩咐?”老鴇道“宰相大人派人送來了好禮,昨夜就送來了,可敲了你的房門,沒人回應(yīng),我去瞅了瞅,你人又不在。便讓人將禮送到你房里去了,還有禮單,你也仔細看看。”子琴無奈一笑,昨夜他確實不在房里,他回來坐在房里傻傻的彈了一曲,換下衣裳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便想出走走,結(jié)果卻走到了越晨傷心時最愛去的地方。并瞧見了他最不愿瞧見的一幕。他看見那兩人赤、裸、裸的纏綿。那一波高過一波的聲音聲充斥著雨夜。他的心如刀絞一般。可他后悔不及,一切都晚了。已經(jīng)看見了,忘不了了。子琴道:“禮都搬到老板娘房里去吧,我不需要?!?/br>“這……”老鴇有些為難的看著子琴,子琴道“就對宰相大人說這些我都收下了?!?/br>“好好……”老鴇依然有些為難的應(yīng)道,又命了幾個人去將那一屋子的珠寶綾羅搬了出去。子琴冷冷道,“我不喜歡房里又太多的東西,除了琴和桌子凳子還有床,其它的都搬走吧?!?/br>“是”轉(zhuǎn)眼瞬間,房間里便只剩下一張大床,一張圓桌,幾張圓凳。還有一壺酒幾個酒杯,一張琴,一支簫。淚落紅塵第三十五章:孤月只影長空蕩蕩的房間,他第一次拿起那殺人的簫輕輕吹起。這亦是他生平第一次吹簫。神思隨著情緒飄回到了很遠很遠的曾經(jīng)。“子琴……”或許是因為人老了的緣故,這個呼喚的聲音特別的沉重漫長。子琴安靜的跪在老人床榻之前,“師父有何吩咐?”“是福不是禍,該來的終究躲不過?;蛟S此次進京會賠上你的性命,可為師還是希望你可以完成自己的愿望。”老人說著又咳嗽了幾聲,沉重的嘆息彌漫了空寂的房間,“為師的老師柳先生于二十年前進京,終未歸,并生死不明。但老師曾說,命的歸宿終究是無法改變的東西,讓我們不用在尋他,若是有緣,將來必會再見?!?/br>子琴安靜的聽著,老人說幾句又嘆息一聲,咳嗽幾聲。“雖從面上看來,你已將滅族之仇放下,可心里卻未必如此,若要真正的放下,就需要真正的面對。當(dāng)初皇帝一時昏庸,錯殺你全族人命。你此刻進京若是能夠幫助皇帝,棄下前嫌必會不同。為師希望你可以真正的面對仇人,仇恨。做到真正的逍遙無所求無所愿。”“是”子琴安靜的跪在床榻前。“無所求……無所愿……那我為何而活……”子琴狠狠的捏碎了手中的杯子,他不否認這兩年里他確實過得很平靜。可此刻,他做不到。纖細的手指拂過琴弦,婉轉(zhuǎn)琴聲從門縫中溢出,引來了一群人圍觀,在門外靜靜的聽琴的人兒都紛紛落下了淚。傷感的音律時起彼伏,悠悠婉轉(zhuǎn),催人淚下。“先生這是怎么了?”一向害怕子琴的小奴擔(dān)憂的問道,眾人紛紛搖頭。小奴推開門縫仔細的看了看,只見子琴撫琴的手指已經(jīng)溢出了血液,染紅了琴弦。“先生!”小奴嚇得急忙推開了房門,沖到子琴身邊,緊緊的握住子琴流血的手,子琴怒道“出去!”說罷,又看了看門外圍成一堆的人,身著花花綠綠,發(fā)鬢各式各樣,首飾發(fā)飾耀眼奪目。“大家都圍在我的門口,可是有事?”子琴靜靜說道,凌厲的雙目掃過眾人,無形的寒氣嚇得眾人紛紛哆嗦了起來。隨后,圍在門口的人紛紛聞聲散了開。“先生的手?”小奴看著子琴流血的手指。子琴忽的將手抽回,道“不礙事,出去吧,給我拿些花雕來?!?/br>小奴猶豫了會兒,仍舊點頭應(yīng)了聲“是”。在風(fēng)樓里面,什么頭牌,什么老鴇,都是廢的,只有子琴才是最讓人畏懼的。老板娘見著子琴都是三分畏懼,三分尊敬,何況這些人。老板娘在門口看了看,搖了搖頭,一聲嘆息,揮著扇子一扭一扭的離開了。一杯接著一杯的花雕入喉,纏在手指上的白色絲綢上映出了微微殷紅。斜陽從窗而入。他獨立窗邊,影子被拉的有幾分凄涼。“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子琴面不改色的道,“何人?”“是成大人來訪……”一個嬌滴滴的女子聲音響起,子琴冷冷問道“宰相大人何事?”成浦道:“聽聞先生的手受了傷,成某特意來看看先生。”子琴冷哼一聲,道“勞煩大人了,我無事。倒是哪個奴才多嘴來著,將他的舌頭割了吧。”門外沉靜了良久,成浦沉悶的聲音傳來?!笆?!”天暮月升。透過這扇窗恰好可以看見站在城樓上守夜的越晨。他總是喜歡穿著一襲黑衣提著一壺酒站在最不起眼的黑暗角落。而偏偏子琴又是個眼尖的人,每次他都可以看見那孤寂的身影在風(fēng)里微微蕩漾。仿佛隨時都可能從城樓上摔下來一般。今夜無雨,亦沒有廝殺。皎潔的月升上高空,落在地面上的影子有些凄涼。子琴走上長街,沉默的走著,看著街道兩旁擺放著的小玩意心里也沒有那么大的興致了。被包裹著的十根手指悄悄地隱藏在長袖中。一襲黑衣的越晨安靜的從人群里走過,完全沒有留意到無精打采的走在長街中央的子琴。子琴回頭看了看,那個背影一如往日般孤寂冷傲。或許,也只有在他的身下的時候,他才會放下他的冷傲。子琴心里這么想著。潔白的衣袂掃過。他的余光瞧見了在一旁哭泣的小女孩。他對那個女孩還有些印象。畢竟昨日他給了她一百兩買棺材的錢。夜風(fēng)有些涼,大約是秋天要過去了吧。子琴的身子顫了顫,眨了眨眼,清晰的液體從眼角滑落。腳尖輕點,宛若仙人般飛上夜空。“喂!”一個冷靜的帶著些許命令氣息的聲音響在越晨身后。越晨緩緩回頭,那叫他的人正是上官凝,“還要去城樓做守衛(wèi)嗎?”越晨無可奈何的問道。“肯定要!”上官凝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