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
芮忱摸到枕頭邊的手機,看到竟然已經(jīng)兩點多,不禁又低頭看向就站在自己床邊的齊驤。齊驤爬了一級梯子,在黑暗里望著他,小聲問,“怎么了?做惡夢了?”“沒……”芮忱搖頭,反而問,“你呢?還沒睡覺嗎?”“沒有,刷題刷著刷著忘記時間了?!彼缓靡馑嫉匦Α?/br>旁邊傳來了趙銓在夢囈的喃喃聲,芮忱和齊驤看到他在夢里轉(zhuǎn)身,都連忙閉上了嘴巴。過了一會兒,齊驤對芮忱微微一笑,悄聲道,“很晚了,睡覺吧?!?/br>“嗯。”芮忱看他低頭要爬下去,下意識地喚了一聲,“誒……”“嗯?”齊驤一腳才踏下去,聞聲又爬了上來。芮忱不知自己為什么要叫他,看他上來了,反倒是尷尬。他抿了一下嘴唇,搖搖頭,“沒什么。晚安。”這是他今晚道的第三次晚安。齊驤在黑暗里仿佛也能夠看清他的眼睛。他握了握他冰涼的手,“晚安?!?/br>☆、第36章當(dāng)年的最后一個周末,芮忱還是沒有收到父母要回國的消息。他算算日子,發(fā)現(xiàn)也還未滿一年,便又不放在心上。周六上午放學(xué),黃重陽叫上芮忱和莊亞寧,請他們二人去食堂二樓吃高三的營養(yǎng)餐。芮忱一個月也未必這樣犒勞一次自己,欣欣然就跟著去了。吃到一半,經(jīng)過聊天芮忱才想起來,黃重陽下星期就要去北京參加冬令營。“要是勝出,那明年可就全部都是玩玩玩了誒!”莊亞寧端起雪碧,“先祝你順利考上!”黃重陽笑了一聲,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樣子,用易拉罐跟他的一碰,說,“一個競賽而已??疾簧细呷賾?zhàn)唄~還有一年半呢!”“話雖如此,如果能夠早定下來,也是好事?!避浅廊粲兴嫉卣f,“數(shù)學(xué)還是很有趣的?!?/br>黃重陽眄視他,“嘖嘖,大神說出來的話就是不一樣。有幾個人能說數(shù)學(xué)有趣啊?”“不過先考上也無妨啊。啊,我聽我哥說,是可以轉(zhuǎn)系的。如果覺得不喜歡,就努力一把,轉(zhuǎn)到別的院系去就好了。”莊亞寧的哥哥當(dāng)年是全省高考理科前十名,現(xiàn)在人也在美國深造了。他露出苦惱的表情,說,“唉,現(xiàn)在雖然說是考考考,到時候出來做什么都不知道。你們想過以后要做什么嗎?反正科研這種東西,如果沒有天分的話,努力一輩子也就是那樣了?!?/br>對此黃重陽深表同意,糾結(jié)著眉頭苦想道,“走工程會好一些吧,也實在。芮忱,你想過以后要做什么嗎?”“???”在他們說起這些的時候,芮忱遠遠發(fā)現(xiàn)齊驤跟何瑞兩個人走到二樓來吃飯。他正望著他們,被問起這事,他眨眨眼睛,沒有頭緒,“沒想過。到時候再說吧?!?/br>“沒有很長時間考慮了哦?!鼻f亞寧提醒道。黃重陽看芮忱一臉懵懂,笑著拍拍他肩膀,“不過芮忱這么聰明,想做什么都能做成的啦!”“我也不是事事都能如意的?!避浅吏鲱佇α艘恍?,裝模作樣把易拉罐舉起來,“先祝你競賽順利。”他們二人相視一笑,都舉起了手里的易拉罐。許多同學(xué)都在放學(xué)后回家了,也有外出改善伙食的,吃飯的人并不多。他們吃飽下樓,一齊去領(lǐng)取牛奶,芮忱交話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錢包里沒什么錢了。所以回宿舍路上,芮忱跟他倆道別,去ATM取錢。眼看就要元旦,天氣一天比一天更冷。沒有暖氣的中部城市,寒氣從地底下滲上來,冷得人稍有不慎就要打一個哆嗦。芮忱打算去超市買了洗發(fā)水再回家,沒想到卻在超市門口遇到了齊驤。他下意識往超市里面望了一眼。“找誰?。俊饼R驤笑道。“?。俊避浅酪灿X得自己莫名其妙,不好意思地笑,“沒誰。你這周不回家?”他搖搖頭,“你呢?你怎么也沒回?”芮忱還是很好奇他為什么沒回去,不過想起中午他和何瑞在食堂吃飯,便又不想追問了?!皠偢篱L他們吃完飯,正準備回去?!?/br>“哦……”齊驤聽到他這么說,似乎有些意外,轉(zhuǎn)而又問,“那你明天做什么?”芮忱不解,“不知道,睡醒了以后才知道吧。”齊驤微微一怔,“周日不是……”“嗯?”芮忱看他話說一半便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抿嘴笑著,搖了搖頭,建議道,“沒什么事的話,我們明天去玩?意式風(fēng)情街那兒有露天的探戈舞會?!?/br>“白天?”芮忱驚訝地眨了眨眼睛。齊驤笑著點頭,“去嗎?聽說還新開了一家蛋糕店。”芮忱對歌舞沒什么興趣,而且地點距離外公家雖然不遠,卻是要轉(zhuǎn)車的。他想了想,問,“就我們兩個嗎?”聞言齊驤似乎意料到了什么,看著他,點了點頭。“這樣……”芮忱為難道,“可是我舅舅他們這周從上海過來,好像還帶了剛百日不久的小外甥女。我不知道他們要不要去外公家誒?!?/br>齊驤也許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淡淡一笑,“也是。那算了,下次吧?!?/br>芮忱點了點頭,沒來由又說,“不然你約別人吧?那個舞會應(yīng)該也挺難得的,不去可惜?!?/br>“約誰?”齊驤看著他問。“???”芮忱一怔,促狹地笑笑,“就……其他什么人吧……”齊驤莫名其妙地盯著他,似乎不知道他為什么說這樣的話。他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算了,跟別人去沒意思。我還是回家?guī)臀野指苫詈昧??!?/br>芮忱抱歉道,“下次再約吧?;蛘咴恳卜偶俚?。”“嗯,好。”他回答得心不在焉。就連芮忱自己也聽出了自己話語中的敷衍,齊驤那么敏感的人,聽不出來才是怪事。但他除了拒絕,也不知要怎么辦才好。回家的公交車上,芮忱看著天色漸漸往下沉,一路上從余暉斑斕變成燈火闌珊。他看不到燈火闌珊處的盡頭。回家后迎門的竟然就是舅母,她產(chǎn)后還沒有減肥成功,人看起來仍然是珠圓玉潤,氣色十分好。“還在說你什么時候回來呢!”她笑瞇瞇地說。芮忱和舅母很久不見,憨憨笑著,摸摸后腦勺,說,“中午在學(xué)校里吃了才回來的?!?/br>“這也挺長時間的了。”舅母抬頭望了一眼墻上的鐘,“學(xué)校離得真是太遠了?!?/br>小舅舅是晚婚晚育,是三十九歲時才遇到小舅母的,當(dāng)時小舅母也有三十五歲了。小舅母算是高齡產(chǎn)婦,大概是這個原因,小外甥女不僅是早產(chǎn),還是難產(chǎn),出生以后一直不大健康,出生后挺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是要打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