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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字體。這樣巧。當年他陪他上京都,兩人走散在懷安,想必溫碧城就是在這里遇見的太子軼珂。若不是那一場相遇,也就不會又后來的一切,他也不需要——他看了看煙霞,眉頭擰的更緊了。煙霞還在笑嘻嘻的看著這兩句話道,“這恐怕就是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吧?!?/br>千嵐轉過身,看見其他人也在看著他和煙霞,這些人,都是溫碧城在曇門的時候挑選出來的心腹。雨下的更大,夜晚將至,漆黑的一片,唯有雨聲,在寂靜的荒郊野外大的驚人。作者有話要說:☆、第77章又落雪了京都,雪下得不大,并不能將地面完全的覆蓋,青黑的檐瓦和鋪就地面的石磚都變得七零部落,使得皇宮里除卻肅殺更多了一層悲涼氣氛。在宮中穿行的太監(jiān)宮女們均是面帶愁容腳步匆匆,好像天上的烏云已壓在每個人的身上,教人不敢肆意喘息。彥宗又去了安華殿,留下溫碧城一人留在別院里頭。他吃罷午飯看了一下午的書,傍晚時分收到千嵐的來信,說要送人回葛烈埋葬。葛烈是煙霞的家鄉(xiāng)。溫碧城不動聲色的看完書信之后隨手丟進炭火爐中,看著火焰將信紙一點點吞沒,使之化作灰燼,一點兒不見蹤跡。其實他是昨天得到消息,他派去跟著的人,比千嵐的消息還要早一步。他本想看看千嵐會在信中寫些什么,只是沒想到,他雖只是寥寥數(shù)筆,但溫碧城卻感覺到——他好像是有點難過了呢。這還是頭一次,自己叫他做的事,他會感到難過。溫碧城將手放在火爐邊上烘烤,滿房間都飄著梨木燃燒的氣味,清清淡淡的,帶著似是而非的味道。“就算是這樣,他最后,還是選擇的我?!?/br>溫碧城這樣想。他不需要一個在他死后傷心落淚的人緬懷自己,他需要的,是在他活著的時候有一個人能夠幫助他輔助他。千嵐對于他,最重要的意義就是,他永遠的站在自己這一邊。或許是感情,或許是習慣。溫碧城想了一會兒,起身走到門口像一位宮女問道,“京都總是這樣落雪么?”宮女忙道,“并不是的,只是今年,雨雪好像特別的多?!?/br>溫碧城點了點頭,轉身回房間寫給千嵐的回信,隨手也將門給關上了。曇門專門訓練出來的信鴿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信使了吧。溫碧城看著從窗檐上飛走的灰色鴿子,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彥宗那雙狹長的灰眼睛。他定定的看著窗外,窗外還在飄著細雪,疏疏落落的飄著,綿長的將整個世界都變得滯緩。高墻之內的時間,好像都走得慢了。他正發(fā)著呆,突然看見不時有人從他住的別院前匆匆走過,還有一些事住的不遠的妃子。溫碧城想著,走到門口開了門,朝竊竊私語的宮女們問道,“這是怎么了?”被問的宮女不大敢回答,只是躊躇的看著溫碧城,好半天才道,“回小溫公子,可能都是往安華殿去的?!?/br>溫碧城立時明白,點了點頭,道,“這樣啊?!?/br>說著,慢慢走回了屋子里。溫碧城思索了一番,想著軼珂那邊此時應該也已經準備好了,皇上眼看著就是這兩天,他們要做的事情,也就是這兩天。他籌謀了五年,足足五年,只看今天了。就是今天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已經好久沒有將扇子握在手中。安華殿隱約有女人哭泣的聲音傳來,殿外跪了一排又一排的大臣太監(jiān)宮女,雪落白了官員的帽檐和太監(jiān)宮女的肩頭。風在吹,從西邊吹過來。太后和彥宗都候在德宗的床邊,看著德宗掙扎著要說出話來。“我的皇兒,”太后娘娘哭出聲來,絕望的將臉貼在德宗心跳衰微的胸膛上,握著手絹的手指輕輕的顫抖著。“母后~”德宗艱難的說出話來,卻惹得太后越發(fā)的傷心。他轉了一圈眼珠,目光艱難的移到彥宗的身上,嘶啞著嗓子道,“閔~行~”彥宗立即應道,“皇兄,我在?!?/br>德宗看著彥宗,幾乎算是凝視,他好像聽不見自己的母后和一眾妃嬪王子的哭聲,他只是靜靜的緊緊的看著德宗,輕輕的勾了嘴角,依舊是道,“閔~行~”“我在?!?/br>彥宗依舊也重復了一遍。“傳~太~傅。”這三個字,德宗幾乎花光了他最后所有的力氣。太后聽見王太傅這三個字立時變了臉色,她垂著兩行淚水,不敢相信的看著德宗,輕聲道,“堚兒?”她不敢相信,德宗真的要將皇位再傳給彥宗。前些天太子去找她商量她還不相信,就像她不相信德宗會真的將皇位傳給彥宗,而不是自己的兒子。只是若是要將皇位傳給軼珂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完全不需要特意寫下詔書,并交給心腹的大臣去保管。太監(jiān)聽見德宗的話,立即出去宣王太傅進來。不消一會兒,太監(jiān)進來小聲道,“回皇上,王太傅他不在外面。怕是還沒進宮。”德宗喘息著,看著自己的母后,道,“母~后~?”太后知道德宗的意思,她哭著搖頭,道,“皇帝,你要知道自己不僅是哀家的皇兒,還是太子的父親。”彥宗面無表情的聽著這話,垂著眼瞼,狹長的灰眼睛看不見一絲光。不到一會兒,突然太監(jiān)又跑了進來,道,“皇上,王太傅他來了?”太后忙道,“一個大臣,怎么能進皇帝的寢殿。不要叫他進來?!?/br>“快~宣~~”“皇帝!”太監(jiān)看了看床上的皇帝,坐著的太后,站著的彥宗,他咬咬牙權衡一番,果然將王太傅請了進來。王太傅一進門來便跪伏在地上,道,“皇上,臣在?!?/br>“宣~~”“是?!?/br>王太傅起身,從皇上書架的某一處找到一個錦盒,從中拿出德宗早已寫好的詔書。德宗看了看王太傅,又看了看自己的母后,最后還是看著彥宗,他似乎想要笑一下,但嘴角還沒有勾起來,就閉上了眼睛。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堚兒?!”太后凄絕的哭聲傳出來,眾嬪妃們便一坐聲的大哭起來。就在這樣的哭喊聲中,王太傅看了一眼彥宗,轉身走出去宣讀詔書。“皇上薨了!”太監(jiān)尖利聲音從陰沉沉的宮殿里傳出來,幾乎要傳遍整個皇宮。“雪下大了?!?/br>溫碧城看著窗外,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