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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打個比方而已,畢竟是幾十年前的事了,又沒個記載寫進史書里面,時間久了,自然成了故事。”彥宗抬眼問他,“你的故事就這樣說完了?”燕歸南道,“是,故事說完了,草民該和王爺說正事了?!?/br>他一拱手,再抬起臉來,已換上另一幅面孔。他這一沉默,整個西寧王府竟然安靜的不可思議起來,彥宗漫不經(jīng)心又滿腹戒備的看著燕歸南,心中默默回想召喚五方死士的口訣來。過了許久,燕歸南和彥宗達成了某項協(xié)定,他便要走了。彥宗卻道,“慢著,燕公子還沒有說一說,你自己和石焚秘籍的淵源呢?!?/br>燕歸南一笑,道,“王爺只需判斷我說的是真是假,無需關(guān)心我為何知道這些事情?!?/br>他一說完,推開門,轉(zhuǎn)身又對彥宗道,“王爺,希望草民和您能夠各成所愿。”彥宗面無波瀾,口氣孤傲,道,“會的?!?/br>燕歸南又是一笑,方才走了出去。作者有話要說:☆、第32章溫碧城晚上做了一個夢。一個他小的時候經(jīng)常會做的夢。是他的父親,穿著一身白衣,從漫天大火中向他走過來,他身后是無數(shù)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嘶吼,大人的小孩的男人的女人的,好似從地獄的鬼火中竄出來的聲音,一直竄進他的耳朵里。而他的父親,就只那樣直直的看著自己,瞬也不瞬,看的他要逃,卻挪不開腳步。他害怕,他還是個孩子,那樣弱小,他的父親近在眼前,他卻不敢跑到他父親的懷中乞求保護。大火越燒越大,幾乎要吞噬整個世界,連接到大地的盡頭。他忍住幾乎到了嗓子眼的哭聲,拼命轉(zhuǎn)身,告訴自己快點離開快點離開。他走的實在是太慢了,他的腳步那樣沉重,每走一步他都要使上所有的力氣。沒有人過來幫他一把。那些哭喊的聲音那樣凄厲,好像馬上就要有厲鬼從大火中走出來將他撕碎,一個、兩個、三個,他們身上的火焰在燃燒,面目全非的追著自己。忽然有人抱起了他。男人白色的衣服纖塵不染,看似纖瘦的大手穩(wěn)穩(wěn)將他抱起,他的淚水終而從眼眶中滾落下來,滴到了男人的大手上。男人的指甲殼和他的一模一樣,是飽滿的長方形,他們之間相似的不僅是指甲殼而已。溫碧城要轉(zhuǎn)過頭去,男人卻溫柔的將他腦袋放在自己的肩頭,他什么都看不見了。他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安心,額頭抵在肩頭的那一刻。他帶著哭腔的低低的喊了一聲,“爹爹。”男人的手停在他的脖頸后面,以最疼愛的姿勢。遠處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越來越小,火焰肆虐的聲音也越來越小,他慢慢抬起腦袋去看,卻發(fā)現(xiàn)面前的煉獄景象已變成巍峨的王城府邸。西寧王三個金色大字在夕陽的照射下閃耀著威嚴(yán)莊重的光芒。他就這樣醒了過來,渾身濕透,滿臉淚水。溫碧城睜著眼睛呆呆的看著帳頂,帳頂上繡了一團花樣繁復(fù)的牡丹花,開的那樣熱烈,像是燃燒的火焰。他突然笑了一下,覺得自己那樣的可憐。同樣的夢他做了進十三年,從記事起開始,唯有這一次,父親抱起了他。也是第一次,他看見那可怕的景象在眼前消失,出現(xiàn)別的景象。次日一早,千嵐練完武功過來喊溫碧城起床,一推門卻發(fā)現(xiàn)屋門并不是插起來的,他心下一遲疑,開門進去一看,里面空無一人。千嵐轉(zhuǎn)身看見有丫鬟端了洗臉?biāo)柽^來,便問道,“少爺呢?”丫鬟滿臉錯愕,道,“我以為少爺起床了”千嵐不再多問,出了房門去找溫碧城。他在院子里找了一圈,竟撞上了煙霞。煙霞遠遠地看見他就喊起了他千嵐大哥,一路連走帶跑的來到了千嵐跟前。笑嘻嘻的問他,“千嵐大哥你這么早要出門去嗎?”千嵐沒工夫去搭理她,因是要去找溫碧城,更加沒心思去敷衍了。他只是一點頭,有些急躁的道,“我很忙?!?/br>煙霞并不因他的冷淡而生氣,反而依舊笑嘻嘻的問他,“你是不是要找小溫公子???”不等千嵐回答,她便立即說道,“小溫公子好像在那里,我一起床就看見了?!?/br>煙霞所指的地方乃是原本供奉祖宗靈位的地方,后來荒廢了許多年,也沒有再打掃出來。千嵐生硬的說了聲謝謝,煙霞一眨眼睛,非常認(rèn)真地對他說道,“千嵐大哥,你永遠不用對我說謝謝。”千嵐不知何意,她一步上前,小聲對他說了一句,“喜歡的人不用說謝謝。”說完這話,她有些羞澀的走了過去,又回過頭來看了看千嵐,道,“你不去找小溫公子了嗎?”千嵐回過神來,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去找溫碧城了。他到了那房門口,果然見房門是虛掩著的,推門進去,見溫碧城正在里面一動不動的站著。他聽見動靜便知道來的人是千嵐,他也不轉(zhuǎn)身,開口便問道,“你說,我和我爹像不像?”溫碧城正在抬頭去看墻上掛著的一幅畫,雖長久的放在這樣荒廢的屋子里,卻未染灰塵。畫上面是一位長身玉立身著白衣的男子,他手執(zhí)一柄長長的玉笛,眉目清冷,如謫仙一般。千嵐知道那便是溫碧城的父親,溫玉盞。也是這溫宅曾經(jīng)的主人。千嵐看著溫碧城的背影,慢慢應(yīng)道,“宮主總是說,你和老爺是極像的。”溫碧城苦笑道,“是啊,若不是和爹長的這樣相像,我怕是早死在冥幽川的地宮里頭了?!?/br>這樣的話,千嵐是無亂如何也不知怎樣接下去的。彼時年幼,他還會安慰溫碧城幾句宮主是你娘親,娘親自然是愛自己孩子的這樣的話,然而現(xiàn)在,遑論是叫溫碧城相信,他自己也是說不出口的。溫碧城又笑了笑,語氣幾乎帶了天真的意味,道,“你說這是不是冥冥之中父親在保護我呢?”千嵐從未聽溫碧城說過這樣話。溫玉盞去世的時候溫碧城不過五歲,對父親的印象全在幼時的噩夢之中,若是提起來,即使談不上恨,也是全無感情的。所以,他很少提起自己的父親,更從未用這樣親昵的口氣提起來過。溫碧城終于轉(zhuǎn)過身來,道,“我又夢見爹了,這一次,他抱了我。”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真的笑了,露出編貝似的牙齒,是全然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像是吃到最美味食物的幼童,得到夫子稱贊的學(xué)生,或是隨便某一個開心的路人。千嵐從未見他這樣笑過。有一種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