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累。”落銀心里知道，這水婆婆八成是醒著的。

    “那奴婢給您找張椅子過來?！卑⑷粢娐溷y堅(jiān)持，也不敢多勸。只去搬了張圈椅過來，讓落銀坐著。

    這一等。便是足足一個(gè)多時(shí)辰過去，已是要到了正午時(shí)分。

    六月的天兒，南方早早的熱了起來，又是等到外頭，托著個(gè)大肚子的落銀逐漸覺得有些頭暈乏力起來。

    就在這時(shí)，香蜜疾步行了出來，喜道：“王妃娘娘，婆婆起了，您快進(jìn)來吧！”

    落銀吐出一口氣來，被阿若扶著進(jìn)了內(nèi)屋。

    水婆婆依舊是老樣子，寬大的素色褙子和螺髻，神色一絲不茍的坐在那里，見落銀進(jìn)來行禮，眼睛都不曾抬一下。

    落銀在她對面坐下，便示意香蜜和阿若等人退下。

    待屋里只剩下了二人之時(shí)，水婆婆開口了。

    “我已經(jīng)說過了幫不了你，你還來做什么?！?/br>
    “婆婆是幫不了，還是不愿幫？”落銀看著這位年逾期頤的老人，出聲問道。

    水婆婆冷笑了一聲，“我為何要幫你？你是我族靈女，你肚子的孩子也將是靈女，代代相傳乃是天命，我何故要干涉天命？”

    落銀聽懂了。

    這么說，是真的有辦法的。

    “我雖為靈女，但并未起到什么作用，只不過是一個(gè)名頭罷了，若我哪日不幸殞命，這所謂的靈女便就蕩然無存了……由此看來，這靈女亦是可有可無的。婆婆為何非要如此固執(zhí)己見呢？”

    “縱然如此，我也不會幫你。靈女?dāng)?shù)百年相傳，皆無例外。你身為靈女，該感到榮幸才是?！?/br>
    落銀忍不住笑了，“世代母女永遠(yuǎn)無法相見……這樣的榮幸同詛咒又有何區(qū)分呢？”

    “不知好歹?！彼牌爬淅渫鲁鲞@四個(gè)字來。

    “若我不生呢？這世間一樣不會再有什么靈女?！?/br>
    水婆婆看著她，目光咄咄，“你生不生與我無關(guān)——縱然你死在我跟前，我青玉莊靈女就此斷送，我也絕不會幫你?！?/br>
    這樣的話，不禁讓落銀心底一寒。

    靜靜的跟水婆婆對視了片刻，落銀便站起了身，道：“既如此，我便不打攪婆婆歇息了?！?/br>
    水婆婆眉頭一動(dòng)。

    就這樣？

    不再多問，也不多說了？

    相比于這一路上來榮寅葉六郎和月娘的種種懇求。落銀過于干脆的反應(yīng)讓她忽然有些不適應(yīng)。

    “你果真打算將這孩子流掉？”見落銀轉(zhuǎn)身欲走，水婆婆冷聲問道。

    “我會生下來?！甭溷y微微笑著說道，她終于徹底明白了為什么歷代靈女縱然知道會因此付出自己的性命。卻還是會堅(jiān)持將孩子生下來，這是一種……很奇怪很強(qiáng)烈的使命感和歸宿感。

    大概也是遺傳吧？

    “你以為這樣就能使我心軟嗎?！彼牌旁俣壤湫Γ皻v代靈女都是如此，我早已司空見慣。若你企圖以此來要要挾我，那我勸你還是不要同我拗勁——”

    “婆婆多慮了。”落銀笑了一聲，道：“我知道水婆婆主意已定，不打算幫我?？蓭筒粠褪悄倪x擇……生不生這孩子卻是我的選擇，這二者間并無必然的聯(lián)系?！?/br>
    望著落銀離開的背影。水婆婆眉頭一皺。

    落銀剛走過沒多久，月娘便來了。

    “你來我往的，可真是熱鬧啊?！彼牌乓灰姷皆履?，臉色便不能再難看?？跉饫镆脖M是嘲諷。

    “婆婆，月娘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婆婆責(zé)罰。”月娘提了裙跪下，垂首道：“但是銀兒的事情，還請婆婆出手相助，幫她洗除身上的靈女精氣……”

    “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你私自違背命令不說，還帶外人私闖青玉莊，我看你真的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水婆婆怒道。

    “月娘不敢！月娘自知有諸多錯(cuò)處，但青玉莊已經(jīng)無人繼承……靈女也早已沒了存在的意義。倒不如請婆婆念在銀兒是您的親曾孫女的份兒上，幫一幫她吧！”月娘重重的叩頭。

    “什么曾孫女，青玉莊里只有靈女。沒有這個(gè)說法！”

    青鳳的確是她兒子跟靈女親生的女兒沒錯(cuò)，但在她眼里，靈女就是靈女。

    月娘忙道：“可是前族長的遺言里，不是曾經(jīng)說過嗎……靈女之血關(guān)乎甚重，青玉莊之所以遭到外人覬覦，便是因?yàn)殪`女特殊的體質(zhì)。若青玉莊有朝一日果真到了無法庇護(hù)靈女的地步，便將靈女之血洗去。以免再度引起風(fēng)波——”

    “可世人早已不知青玉莊的存在，又怎會再起什么風(fēng)波！”水婆婆嚴(yán)厲地道：“我看你就是在塵世間待得久了，真將那丫頭當(dāng)做你的親生女兒來看待了！分明是起了私心，卻要斷章取義的拿前族長的話來要挾我！”

    “婆婆所言月娘并不否認(rèn)，我的確早已跟銀兒情同母女，但月娘方才所說，也皆是肺腑之言?！痹履镎f到此處，稍頓了片刻，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難言的堅(jiān)決，道：“若婆婆真的因?yàn)樵履锼阶赃`背命令而格外不喜銀兒，那月娘甘愿一死，只求婆婆能出手相助！”

    “放肆！你竟敢如此輕賤自己的生命，你難道忘了當(dāng)初我是怎樣才保住你的性命的嗎！”水婆婆陡然站起身來，揮袖指向門外，氣的渾身都在發(fā)抖，“你給我滾出去！”

    “婆婆！”月娘堅(jiān)持跪在原地。

    月娘的性格向來溫軟，跟固執(zhí)從來扯不上關(guān)系，但是此時(shí)此刻，卻是鐵了心一樣。

    “滾！”水婆婆大怒，從來沒有想到，她一手帶大的月娘，有朝一日竟然會這樣違抗她。

    “請婆婆應(yīng)允月娘所求——”月娘依舊跪在那里，紋絲不動(dòng)。

    水婆婆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那好，你既然要跪，那便跪著好了！”她不愿再多看月娘一眼，徑直甩袖進(jìn)了內(nèi)間。

    月娘臉上盡是堅(jiān)毅，絲毫沒有退卻的打算。

    她這半輩子下來，撇開私人的感情不說，對女兒所做的一切可以說都是因?yàn)樽约旱氖姑?，唯有這一次……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純粹是為女兒的以后著想，所以她想，不管結(jié)果如何，她也要盡自己所能。

    ps：沒多少就要完結(jié)了，覺得被吊著不舒服的，可以攢文幾天~因?yàn)橐瘴擦?，許多事情得一一交代清楚，讀了上文沒下文會很不舒服的，這種感覺小非懂得！

    ☆、450：震驚

    次日早，落銀過來給水婆婆‘問安’的時(shí)候，才知道月娘在這里跪了整整一夜。

    “二娘，我讓人送你回去。”隔著屏風(fēng)往內(nèi)間看了一眼，落銀斂去眼中的情緒，讓阿若去扶月娘。

    月娘卻是搖頭，對著落銀虛弱的一笑，“這里交給二娘吧，你快回去歇著?！?/br>
    落銀沒再多說，只上前親自去扶月娘。

    “萬萬不可！當(dāng)心你的身子！”月娘見她費(fèi)勁的彎下腰要扶自己，哪里還敢同她僵持，立即就站了起來，反過來扶著落銀。

    落銀看著她笑了笑。

    月娘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這孩子……”

    “二娘不必再為此事如此了，聽天由命就是?！甭溷y臉色平靜的說道。

    “你當(dāng)真非要生下這個(gè)孩子……？”月娘最是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