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10
這些話少奶奶不必放在心上?!弊显乱姳R清芙的臉色,連忙安慰道。 盧清芙卻呆坐在牀頭,神色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青柳那丫鬟不大會兒前還給她更衣來著,怎么突然間就這樣了…… “你讓人去二少爺那里說說,看在青柳伺候了大少爺那么久的份上,給她好好安葬了,說是我的意思?!北R清芙回神之后,就對紫月如是說道。 紫月聽罷眼眶一陣發(fā)紅。 她們這等丫鬟,死便死了,誰會在乎她們的身后之事。 “奴婢這就讓人去同二少爺說一說……少奶奶您趕緊歇了吧,莫要想太多,傷神?!?/br> 盧清芙點了點頭,臉色似乎好了些許。 紫月見她歇下,這才輕手輕腳地出了內(nèi)間而去。 喊來了一位下等丫鬟。將盧清芙方才的話復(fù)述了一遍之后,又交待道,“同二爺好好說說,他性子烈。喜歡聽好話,切記莫要哭哭啼啼的,免得惹了他不悅?!?/br> 她是府里的老人兒了,對每個主子的脾性都很清楚。 小丫鬟應(yīng)下之后,便朝著陳甫言的院子去了。 見她走遠,紫月走到門前,望著外方似乎小了一些的雨水和nongnong的夜色,適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出來。 她從這雨水中,嗅出了一絲高門里特有的血腥味來。 主子聽到青柳被打死的消息可以驚慌失措,可她不行。她必須冷靜面對,因為她是個下人,沒有在主子面前驚慌失措的資格,如若不然她也做不上大丫鬟的位置。 可是從青柳發(fā)瘋的那一刻起,她心中就盤桓著青柳昨晚對她說的一番話……“你說大少爺真的是被毒死的嗎?大家為什么都認(rèn)定大少爺是被毒死的呢?我分明從書房外看到大少爺流了很多血。還有一支沾滿了血的金釵……可為什么一轉(zhuǎn)眼,所有的人都說大少爺是被毒死的?” 青柳反復(fù)問了紫月好幾句,卻被她捂著嘴勸告她休要胡說。 可是,青柳還是發(fā)了瘋,或者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瘋了,也沒有人知道。 但紫月清楚的是,她必須盡快將青柳這番話給忘掉。她必須當(dāng)成什么都沒有聽說過。 如若不然,她只會成為第二個青柳。 她不想成為第二個青柳。 既然大少爺已經(jīng)死了,而且所有的人都認(rèn)為他是被毒死的,那么,他就是被毒死的。 紫月暗暗握緊了手指,斂起了眼中的情緒。 ※※※※※※ 時過夜半。 雨水漸休。然而狂風(fēng)卻仍在大作,將謝茗蘊書房里一扇沒有關(guān)緊的窗子吹開了來。 一陣?yán)滹L(fēng)灌入,披著袍子坐在書案后的謝茗蘊打了個冷戰(zhàn)。 丫鬟連忙上前將窗子合好。 “哎……”謝茗蘊嘆了口氣,將公案放了下去,揉了揉眉心。 這案子復(fù)審的急。這些東西都是下午剛從縣衙交接過來的,所以他才連夜趕著看完,以免明日在堂上出什么問題。 本以為是再簡單不過的一樁案子。 卻平白牽扯進了這么多尊大神進來。 他做大理寺卿已有數(shù)十年余,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大理寺并也不是完全公正嚴(yán)明的,大理寺也是有過冤案的,而說到底,還是跟權(quán)勢有著莫大的干連。這普天之下,本就沒有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道理。 不過是說一說罷了。 如若不然,也不會有那么多人想盡了辦法,削尖了腦袋想往高處爬。 所以當(dāng)雙方都惹不起的時候,那便是最棘手的案子。 一邊是陳家,他同陳衡是好友且不說,陳衡背后,那可是安親王。 一邊看似勢弱,但其后的靠山卻是國公府和??ね醺?。 不管怎么判,都是要得罪一方的。 而且不知道宮里怎么想的,竟然命了睿郡王榮寅明日去陪審。 是的,是陪審,可不是聽審! 這一字之差,意義卻是完全不同了。所謂陪審,那在這件案子里說話的分量可是十足的。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謝茗蘊復(fù)又嘆了一口氣,身形往椅背上一倒,打算歇上一會兒。 也罷,既然橫豎討不得兩邊兒的好,那就按照規(guī)矩來,看審?fù)甑那闆r,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吧…… 正文、325:堂審 次日早,雨水已休,但仍舊沒有要晴天的跡象,天色一片死灰,幾朵烏云緩緩浮動著。 這一場雨過后,便等同將整個樂寧城推入了清冷的秋季。 “小姐,先吃點東西吧。吃飽了才有力氣跟他們講道理——”肖肖這兩日來家都未回一趟,全心照料著葉家。 果然也是患難見人心。 落銀笑了笑,一邊應(yīng)下一邊讓她去請二娘過來。 大理寺宣召估計還要等半個時辰,今日這一審,事關(guān)重大,她必須全力以赴才能博得勝算。是以,她決不能掉以輕心,縱然沒有什么胃口,但填飽肚子才能有精神應(yīng)對。 昨夜白古去陳府一趟,得來了她最想要的消息,這一點,讓她松了一口氣。因為有了這個消息,今日一審,她就不再是死路一條。 余下的,就看具體的事態(tài)發(fā)展了。 所以現(xiàn)下她最擔(dān)心的不是這案子的走向,而是徹夜未歸的葉六郎。 葉六郎向來顧家的很,從來沒有這樣過。 他到底去了何處? 怕只怕今日能不能出得了大理寺,不然或許還能讓榮寅幫著找一找人。 …… 將將半個時辰之后,侍衛(wèi)果然進來押人了。 大理寺開堂的陣勢十分威嚴(yán),縱然沒有衙役杵著水火棍敲著地面,喊著威武,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森嚴(yán)和莊重。 落銀和月娘還未進來,就覺得無數(shù)道帶著譴責(zé)或探索的目光投到了自己身上。 落銀在堂外精神一整,盡量將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目光忽略掉,暗暗握了握月娘的手,這才提步而入。 堂中是由打磨的光滑可鑒的大理石鋪就的地板,一塵不染卻冰冷非常。 落銀目不斜視地走了進去,先是不著痕跡地將在場的人掃入了眼底。 聽審之人她看著全都眼生非常,大理寺辦案,前來聽審的數(shù)十人想來也都并非等閑之輩。單看衣著,就全都是清一色的官服。 大理寺卿謝茗蘊一身朝服正襟危坐在最上方,左右是大理寺少卿副官和執(zhí)筆的師爺,個個面色肅然。 下首坐著一位身著年約五旬的男人。身形消瘦臉部輪廓略為尖利,一雙凹陷的眼睛望向落銀和月娘,帶著說不出的森冷和痛恨。 落銀當(dāng)即了然了,這人定是陳甫志的父親,當(dāng)朝兵部尚書陳衡。 陳甫言站在陳衡身后,一手扶著陳衡的椅背,一手在袖中握成了拳頭。 落銀錯開目光,不再看他們。 然而這微一轉(zhuǎn)臉,卻是瞧見了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龐。 高座在左側(cè)的榮寅,正朝著她微微的笑。眼中含著令人安定的神色。 他怎么來了? 落銀心下一喜,忽然就覺得安心了不少。 他是不想讓自己獨自一人面對這種艱難殘酷的境況。 月娘瞧見榮寅也是一愣,礙于左右兩邊眾人嚴(yán)厲的目光,只得緊張地低下了頭來。 “民女葉落銀參見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