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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羞慚——對方不過是一個柔弱不堪的小小女子,而他們的年紀(jì)都不知長了她幾倍,甚至她還和自己的孩子一般大小,卻要站在那里承受這么多人數(shù)不清的辱罵。 捫心自問,若是換做他們站在那里,能忍受得了嗎?并且從始至終不管他們罵的多么難聽,她卻一句嘴都沒有還。 而且他們都清楚,自己那番辱罵多數(shù)是遷怒,本來是不該由她來承受的…… 甚至有人開始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用以懲戒自己方才的失態(tài)! 落銀見時機差不多已經(jīng)成熟,終于才開了口。 “方才聽諸位說想要離開徐家茶莊,我個人以為此舉很欠妥當(dāng),當(dāng)然,你們有自己的手藝不愁找到新的茶莊,但這也是需要時間的,而且你們應(yīng)該也清楚,在青國任何茶莊的待遇都無法跟徐家茶莊做比較?!?/br> 眾人無言。 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自然也意識到方才的確是沖動使然,要離開徐家茶莊實在是腦子充血了…… “更何況若是諸位一同離開,想必沒有哪個茶莊能容納得了這么多人才,現(xiàn)在又是春季,各個茶莊自然都是備全了人手的。缺人的應(yīng)當(dāng)不多。”落銀口氣不褒不貶,‘人才’二字更是讓眾人覺得自己受到了尊重,且不說別的,只這一點兒就是他們方才在徐朗之那里丟失掉的。 他們要的……不過是尊重。 她說的沒錯,他們?nèi)羰钦娴娜茧x開,根本沒有哪個茶莊能收納得了他們這么一大群人…… 其中的男子多數(shù)是家里的頂梁柱,女子也是花費了大把的心思才進(jìn)了徐家茶莊。外頭多數(shù)人想進(jìn)都進(jìn)不來呢…… 冷靜下來,又有幾個人還舍得離開。 徐折清見狀適時地開口道歉,“家父脾氣暴躁,想必各位也早已知曉,還請多多包含,對于他方才的失態(tài)言行,我在這里給諸位賠個不是了?!?/br> 話罷,還極有誠意地朝眾人一躬身。 這個動作若在放在之前,眾人定是理也不會理會的。但現(xiàn)在卻是完全不同的意義和效應(yīng)——它使得本來就心生懊悔的人覺得受寵若驚甚至無地自容,一時間,許許多多的人站出來道:“東家萬萬不必如此……” “方才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還請東家莫要跟我們計較?!?/br> “的確是我們一時忘卻了茶莊里的規(guī)矩——不管東家說什么,我們都是須得無條件服從的?!?/br> 羅秋萍見狀暗暗咬緊了下唇,事態(tài)已經(jīng)完全脫離掌控。她現(xiàn)在說什么也不會有人聽了,再做出頭鳥只會讓自己顯眼,提醒眾人這件事情是她煽動起來的。 人群中。一個處處都不起眼的人見狀臉色黑沉,稍作停頓之后,他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人群。 落銀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眼睛微微瞇起。 她注意這個人很久了,很巧的發(fā)現(xiàn),每次引發(fā)眾人怒氣的都是他,每每第一句難聽的話也都是出自他口,明顯是有心挑撥,將事態(tài)嚴(yán)重化。 而且她甚至懷疑,縱使是看似挑事的主導(dǎo)者羅秋萍。也是受得此人狀似無意的引導(dǎo)…… 須臾,落銀將視線收了回來。 目前的狀況差不多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再沒人沖動的嚷嚷著說要離開茶莊了。 而關(guān)于落銀自己的事情。如果要跟眾人說個明白,現(xiàn)在無疑是最好的時機,必須趁熱打鐵。 見場面又重新回到了可以掌控的范圍之內(nèi),徐折清緊繃的臉色終是緩和了下來。 他似明白落銀的想法,朝她看了一眼。 落銀這才開口,聲音不大卻足夠令在場每個人都聽得清楚,“我知道自從我進(jìn)徐家茶莊開始,大家多對我有成見。” 眾人面面相覷。 這話是一點兒都不錯。但方才他們對落銀的那一通謾罵,多少都令他們有些想要收斂的心思,眼下過激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 但還是有人站了出來,羅秋萍。 “葉師傅今日既然站出來說話了,今日的事情又是因為葉師傅而起,那有幾句話我便不得不問一問葉師傅了!”羅秋萍縱然心中恨不得將這世間最污穢難聽的言語加到落銀身上,但礙于形勢,用詞還算得當(dāng)。 落銀微微一笑,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第一,我想問葉師傅您初進(jìn)茶莊便能坐上一等制茶師的位置,靠的是什么!”羅秋萍強忍著咬牙切齒的欲.望。 這個問題不單單是她,幾乎整個茶莊上下都想問一問。 “方才我們有不對之處,對葉師傅的冒犯還請葉師傅見諒?!蹦侵昂鸬淖顑吹臐h子沖著臺上的落銀正色一揖手,又直白地道:“可葉師傅年紀(jì)輕資歷淺,又未持有一方密茶,坐上這個位置,的確讓我們心里不服。” 他口中的密茶,便是指的獨家的密技,例如胡琴的紫筍茶。 落銀看的出來此人性子剛直,但心地卻是不壞,出發(fā)點跟羅秋萍她們絕對不是一樣的。 眾人也接茬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但都還算中肯,很難再聽到偏激極端的言辭。 將他們的話用心的聽完之后,落銀方才開口。 徐折清下意識地側(cè)過臉看著她,似乎不想放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和眼神。 “諸位所言極是。當(dāng)初我進(jìn)茶莊的時候,得知自己被安排的位置是一等制茶師,也曾經(jīng)有過惶恐,當(dāng)日來茶莊的第一天,大家對我的態(tài)度也讓我明白,日后在茶莊里的日子只怕不會好過,從那時候我就做好了一切的準(zhǔn)備?!甭溷y看著眾人,不疾不徐地道:“但我相信,東家他既然如此安排就有他自己的思量,我想他也一定考慮過這個決定會讓茶莊里上下心存不滿,但他還是堅持這么做了,那就說明他認(rèn)為此舉利大于弊——他覺得我的能力配得上這個位置,我亦是這么自認(rèn)為。” 這番話本來是稍有自大的,但從她這語氣中卻聽不到半分自傲來,多數(shù)人都一時間不明白她這么說的意思——這能證明什么?就憑這簡單的幾句話就能讓人對她心服口服嗎? 果真還是年少輕狂吧。 年長些的工人暗暗搖頭。 羅秋萍剛欲站反駁落銀最后的那句話,什么叫她認(rèn)為自己有能力坐上這位置,她憑什么這么認(rèn)為?可她剛張嘴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卻聽得徐折清開口發(fā)話了。 “這件事情是怪我當(dāng)初未有多作解釋,給諸位還有葉師傅都帶來了很多麻煩。但我徐折清今日當(dāng)著茶莊上下所有人的面,可以保證——” 徐折清說到此處稍作了停頓,后而聲音高了許多,帶著不可動搖的篤定,說道:“葉師傅日后定能給我們徐家茶莊帶來不可估量的榮譽!” 眾人皆是愣住,后嘩然而起。 落銀也有那么一瞬間的驚愕,她明白徐折清這是在用自己的承諾來幫自己穩(wěn)住這些人,可他……怎么就這么相信自己? 見徐折清看向自己,落銀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的,她知道徐折清這是什么意思了。 可真是一只精詐無比的狐貍!剛從方才的危機中脫身出來,一轉(zhuǎn)眼兒又想著來算計她了! 可偏偏……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