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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沿邊的南風(fēng),險些便要跌下山去。 巨蟒再度朝著落銀攻擊而來,蛇身鼓動著狂風(fēng),吹刮起的灰塵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來。 落銀險險躲開它的吞食,衫裙卻被它的利齒撕拽下半塊衣角。 她跌倒在地,不及爬坐起身,卻見一方半人大的石頭朝她橫飛過來。 剛巧就擊落在她面前,重重地砸在前胸處,沖力之大將人撞出了兩步開外的距離,胸腔處即可傳來劇烈無比的疼痛,一大口鮮血隨之噴涌而出。 被硫磺粉燒傷的扁平蛇頭,頃刻就靠近了她眼前。鋒利的巨齒近在咫尺! 落銀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去躲了。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忽然見那蟒蛇痛嘯一聲,昂起了蛇頭來,倏然往后擺去,望見身后的易城,眼中升騰出無法言喻的仇恨。 蛇身七寸處,儼然還插著易城的劍,鮮血淋漓。 轟! 震耳欲聾的聲音乍起,無數(shù)塊巨石飛巖朝著易城飛去。 他本也受了不輕的傷,經(jīng)此。幾近沒有力氣在做反抗。 蟒蛇忽然抬尾。在他身上狠狠地一砸! 易城身下的山表頓時裂開幾道細(xì)縫。往外蔓延,如同人的經(jīng)絡(luò)一般。 落銀來不及驚呼,眼見血蟒再度張開了血盆大口,她亦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朝著易城疾奔了過去。 “落銀?。 ?/br> 南風(fēng)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響起。 落銀擋在了易城面前—— 面前是滿含著腥臭的味道,她甚至感覺到有唾液滴打在了她的身上,幾乎令人作嘔,這短短的時間里,她忽然很奇怪,為什么她會做出跟送死無異的舉動來。 她從來不是一個會為了救別人而犧牲自己的事情,因?yàn)樗X得那樣實(shí)在太蠢笨愚不可及,就像方才她救紀(jì)海的時候,當(dāng)時若不是龍卷風(fēng)忽然增力將她卷入。下一刻,她便打算放手了。 可這一次,她幾乎想都沒有,都疾奔了過來,就像是……出自本能一般。 并且直到這臨死的一刻。她竟都不覺后悔。 這真是一種病入膏肓的狀態(tài)。 就當(dāng)她即將要認(rèn)命的時候,卻遲遲沒有等來預(yù)料之中的疼痛。 一睜眼,卻見蛇頭依然就在她眼前,只是它那雙烏黑的眼睛里,似乎是……疑惑? 落銀覺得她能看懂這血蟒的眼神,真是見了鬼了。 只見它將蛇頭緩緩移開了一些,然后吐出了蛇信子,在她臉上輕輕觸碰了一下,很快又收了回去。 冰涼的觸感,讓落銀不禁打了個寒顫。 然后就見那巨蟒倏然將頭伸過來,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又晃了晃細(xì)尾巴,像是極其……開心的樣子! 這是……什么情況? 落銀瞪大了眼睛,摸不清它的意思,一時有些哭笑不得——難道是想逗一逗她再將她吃下去嗎? 不遠(yuǎn)處,聞聽動靜趕來滿頭銀發(fā)的老嫗,見這狀況,臉上滿是震驚的神色。 本以為山上又來了私闖的人,血蟒該是解決掉了,卻不像看到的竟然是這么一副‘怪異’的情形。 能令血蟒如此乖馴,這小姑娘莫非是—— 老嫗原地站了片刻,眼中閃過冷冽而又復(fù)雜的神色。 須臾,她便晃動了拐杖上的搖鈴。 這輕微的響動落在血蟒的耳中,使它忽然扭過了頭去,看了一眼便又將頭轉(zhuǎn)了回來,它吐出蛇信子在落銀頭頂舔了一舔,然后飛快的游走開,很快,身影便在一處起伏的高石后消失了。 四周,頓時恢復(fù)了安靜,只有微風(fēng)聲掠過。 落銀一時間有些凌亂。 怎么就覺得這血蟒這么惡趣味?好像之前不過是逗他們玩一樣,現(xiàn)在玩夠了,就走了。 易城也覺奇怪,但此時卻顧不上去管那么多,“快將你要找的草藥摘來,我們趕緊下山,以免它又回來?!?/br> 落銀點(diǎn)頭,然后拿出了一粒療傷的藥丸塞進(jìn)他的口中,才站起身去摘那十毒草。 到了跟前,她分別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任何異象,才伸手去摘。 好在這一回,很順利的就摘了下來。 其后,她將寒石草也采了一些,即將準(zhǔn)備離開之際,她又想起了紀(jì)海來。 據(jù)說她也是來尋藥的,此番艱難她很清楚,她既都來了,便順手幫個忙好了。 于是,她將這山頭的十余種草藥,全部都采摘了一些帶上。 南風(fēng)和易城吃了那兩顆特制的藥丸,都覺力氣恢復(fù)了不少,倒是落銀,因胸口受了那次重?fù)?,沒走幾步便又吐了血。 她剛想直起腰來。便覺腳下一輕,人已經(jīng)被打橫抱起。 有生以來,她第一次不知所措了。 心口處亦是異常的活躍,這種感覺,前世今生,從所未有。 “這下你該知道給我下蒙汗藥,是多么愚蠢的舉動了?沒有我,你覺得你活的成嗎?!币壮堑目跉庖回灥牟焕洳慌?/br> 心口處,卻有一股復(fù)雜的感覺經(jīng)久不散,縱然他眼睛不能看。但方才有一個纖弱的背影毅然的擋在他面前的情形。似乎總能躍然眼前。而且已經(jīng)沒有任何商量的,深深地烙在了他心上。 落銀一時沒有接話,微微抿起了嘴巴。 然而一抬頭,卻慌忙道:“喂。走錯了,下山的路在右邊!前面是荊棘叢!” 方才他上山的時候是怎么上來的……他不是都有事先拿石子測量前方是否有阻礙,且走過一次就不會忘掉的習(xí)慣嗎? 易城聞聽頃刻止住了腳步,臉色閃過一絲不自在,本來因受傷而發(fā)白的臉色,此刻卻爬上了一抹可疑的紅。 他咳了一聲,沒有說話,定了些心神,才找回了腦海中清晰的路線。 落銀抬頭看了他一眼。只得一個輪廓感極分明的下頜,上面還有著未來得及擦拭去的斑斑血跡,她下意識地想要抬手,待手指近了他面前,卻忽然醒神一般。忙地縮了回來。 南風(fēng)望著二人的背影,眼中閃過頓悟,還有……苦澀。 這一程下山的路,格外的寂靜,只因三人心中各自多了太多難以言說的東西。 ※※※※※※ 此番落銀傷的不輕,且先前準(zhǔn)備的療傷的藥一粒給了易城,一粒給了南風(fēng),她便只有倚靠普通的藥物來恢復(fù)。 所以,他們打算在撫縣停留幾日,待落銀傷好一些,再上路不遲。 反倒是紀(jì)海,因體內(nèi)侵入了太多的瘴氣,再加上龍卷風(fēng)造成的內(nèi)傷,一直昏迷不醒。 在牀上整整歇了兩日的落銀,第三日終于得以下牀。 大夫今日來過,說她恢復(fù)的很好,紀(jì)海體內(nèi)的瘴氣亦排除去了七八分,若無意外,這兩日便會醒來。 上午,落銀跟南風(fēng)上了次街,買了些上路要準(zhǔn)備的東西,打算等紀(jì)海一醒來,告?zhèn)€別他們便上路回汾州。 午食過罷,落銀坐在桌邊喝著藥,打算待會兒去看看紀(jì)海。 然而這藥里卻不知放了些什么,竟然比黃連都要苦幾倍的樣子,不管怎么說來到這時空之后,她是沒少喝藥,甚至習(xí)慣下來就跟喝水一樣了,可這碗藥,她喝了第一口強(qiáng)忍住想要吐出來的欲.望之后,便覺再無勇氣去嘗第二口。 反正傷也好了七七八八…… 她皺眉看著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