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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她倒是也認(rèn)識。 “大興?你怎么來了?”春香這句話剛問出口,只看到行之朝她走了過來,并且用一種從沒見過的溫柔的神情看著她,然后順便撣了撣春香衣服上的泥漬。最后用他那雙烏黑烏黑的眼睛瞧著春香,問:“今日這么早回家?可用過午食了?”神色之柔和,語氣之熟稔。 春香看著行之,宛若在看一個被附身的瘋子。 春香其實有點(diǎn)隱隱感覺,這兩大男人之間的氣氛有點(diǎn)微妙,再看行之這副樣子,大概也猜到可能跟自己有關(guān)系。 大興他那點(diǎn)心思,春香還不懂的話,那也白活這些年了。 奈何對大興,春香真是一點(diǎn)想接受的心思都沒有。從前大興話里話外透出來的求娶之意,春香雖然都是婉拒了,但礙于從小長起來的情分,沒有把話說絕。 但大興契而不舍的精神,真□□香有點(diǎn)吃不消了。 想到這,春香再看行之的時候,就送了一個情意綿綿的眼波過去,邊笑邊嗔他:“不曉得臟呀。” 這一聲還帶了點(diǎn)勾人的小尾音。 行之看著春香,神色不變,甚至笑意還更深了。 兩人這整場表演就算是讓行之的小廝谷雨見了,谷雨也得以為自己公子和村姑好上了,更別說騙倒大興了。 就見大興急得幾步上前,臉色發(fā)白地顫聲問春香:“春香,這個書生,你,你和他,這,這……”半天沒憋出一句整話。 春香看著眼前的面色發(fā)白的大興,腦海里想起的是青澀的,看著她動不動就臉紅的那張大興的臉,心里多少生出了些悔意。 行之在旁邊倒是不發(fā)一言,只一雙眼睛看著春香,他知道春香心里發(fā)軟了。 大興嘴里發(fā)不出聲,說不好話,就那樣直直地看著春香。 三人一時沒聲,氛圍微妙。 最先敗下陣來的還是春香,春香心中一嘆,準(zhǔn)備和大興解釋。 結(jié)果突然就出現(xiàn)了一個尖銳清脆的女聲,”大興哥,我就跟你說了,應(yīng)春香的屋里有男人!“ 一個粉裳灰裙的身影快步走進(jìn)院里,一把拉住大興的袖子,頭一揚(yáng),眼就朝春香瞪過來。這位姑娘的臉龐也算清秀,就是說的話實在不算入耳。 要說來人是誰?就是春香在村里最大的對頭,住在應(yīng)阿婆隔壁的王家小女,王迎春。要說王迎春這姑娘,說起來也是跟春香差不多年紀(jì),又也算是一起長起來的玩伴,何以會變成這種不對付的關(guān)系。答案就是這大興了。 他喜歡她,她不喜歡他,偏偏又一個她喜歡他。 橋段雖老,但是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 現(xiàn)下,四人齊了,這場戲真是越來越狗血了。 ☆、第 6 章 王迎春姑娘這一聲,倒是讓站著發(fā)懵的大興清醒了,好不容易從嘴里擠出了一句話:“阿香,你真的,和他好上了?” 春香不答。 這聲問倒是直接逼她上了絕路。 她明白,此時如果她應(yīng)了,那她從前一直想方設(shè)法回避的對大興的傷害怕是再避無可避,更何況她根本不知道行之會不會幫她,若是行之不承認(rèn),王迎春立刻會拿著自己與外男同住這事四處宣揚(yáng),自己根本不可能在村里繼續(xù)生活下去;但若是她不應(yīng),她與行之同住的事情屬實,自己同樣名聲不保。 兩條都是死路,春香在心里想了一遍又一遍,根本找不到一個更好的辦法。 王迎春在旁邊看著春香一臉困惱的樣子,顯得心情很好的樣子,她扯著大興,同時大聲說:“大興哥,你還問什么!這會兒了還看不明白嗎?” 大興任王迎春推拽,腳卻像是定在了原地,他是想聽春香給他一個回答。 王迎春見大興心中還存著希望的樣子,手指點(diǎn)著春香和行之,朝著大興說:“我上個月就看見應(yīng)春香和這個人同住一屋了,你看剛剛這兩人的模樣,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王迎春像是覺得心里解氣,她看著春香難堪的臉,嘲諷一笑,“虧我爹從小到大還沒少夸你,應(yīng)春香,你平日不愛和村里人來往,就是做這勾當(dāng)?” 春香沒有受過這等委屈。今天這種情況,在她決定以租屋謀錢的時候,她確實已經(jīng)預(yù)想過了,只是沒有預(yù)料到,這一刻會來的這么快,也沒想到真到了這一刻,她會如此難堪。 她眼睛看不了任何人,也不低頭,只盯著院子里的竹椅。一雙手攥著手里的鋤頭,指節(jié)發(fā)白。 她本不想哭,她覺得如果眼淚一流出來就像自己再沒了什么撐住的力氣。但是王迎春的話卻說越難聽。 聽到“勾當(dāng)”兩字,春香感覺自己的頭“嗡”的一晃,心里那些委屈、憤怒夾著憋屈和隱忍揉成了一團(tuán),直沖著眼眶出來,春香死死忍住,只紅了一雙眼,狠狠看著王迎春的眼睛。 王迎春一開始倒是被春香的眼神驚了一下,但她是這么多年撒潑打滾慣了的,提起氣來就吼了:“看什么!還不讓說了么!” 大興從剛剛開始就不再看向春香,只低著頭不知想些什么。他等不到春香的回答,已經(jīng)像是失去了力氣,王迎春手再一拉,大興就被扯到了王迎春的身邊。她今日想要達(dá)成的目的都達(dá)到了,王迎春很是滿意地拉著大興就想離開了。 一直與春香并肩而立的行之卻在這時候突然上前一步。 “這位姑娘,不知姑娘對我與我娘子有何仇怨。姑娘這般言詞,還要問令尊為何對我娘子多般贊賞嗎?!毙兄砸环N春香從未聽過的語氣開口了,極為冷淡的責(zé)問,卻帶著壓人的氣勢,最后一句話還帶上了一絲狠意。 行之說完之后,又退回了春香身邊。 春香聽完這些話不是不震驚的。她知道以行之冷清的性子,根本可以袖手旁觀,他選擇幫自己,也就意味著他也得進(jìn)了這趟渾水,何況他根本還不了解這趟渾水有多渾…… 春香看向行之,她只能望到行之輪廓分明的顎骨,原本好看的眉也皺了起來,這絕非是行之最好看的樣子。 但是春香決定把此刻的這張臉記住,永遠(yuǎn)埋在心底。 王迎春根本沒想到這個從剛才開始就默不作聲的男人會突然站出來,而且還說春香已然成為了他的娘子,聲色俱厲的模樣使她原先預(yù)想好的那些話無處施展,更令她感到些許恐懼,但王迎春不甘心,她繼續(xù)追問行之,只是聲音出來的時候帶著些顫,“你娘子?” 行之不看王迎春,伸手拿過被春香攥著的鋤頭,低頭將春香額邊的碎發(fā)勾到耳后,眼睛對上春香望過來的眸子,對她緩緩一笑,帶著篤定和一點(diǎn)自豪的語氣說,“應(yīng)春香是我娘子。” 最后,王迎春和大興當(dāng)然是默默離開了。 春香這一天可以說是相當(dāng)漫長和曲折了。 但即使剛剛這般鬧騰,眼下這時辰也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