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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容一滯,低頭一臉我知錯的樣子,“對不起,零兒知道錯了?!彼L相可愛,有幾分像錦蘇,此時配上那泫然欲泣的表情甚是楚楚可憐,就連錦蘇也是無可奈何,暗道零兒跟著忘蝶都學(xué)壞了。往昔蘇零與蘇忘蝶總能惹得自己火冒三丈,偏偏他二人不僅認錯態(tài)度良好,耍寶賣萌,無所不用其極,非逼著錦蘇把氣消了不可:“下不為例?!?/br>短短四個字,包含多少寵愛與無奈。錦蘇聞言一喜,抬起頭又笑的開懷,信誓旦旦:“零兒保證下不為例?!甭曇粢驗樯∩倭藥追謿鈩?,錦蘇卻也不信他不會再犯,只無聲搖搖頭。蘇零見自家父親臉色緩和不少,小聲說道:“父親,零兒或許能夠解開身中之毒?!?/br>“此事非同小可,零兒切勿胡鬧?!敝写诵谋阋宰阋印km是自幼熟讀醫(yī)書,但是此毒罕見,軍醫(yī)也束手無策,零兒又如何有辦法?何況現(xiàn)在他也染病扎什,想著,他近了床前,將蘇零身后的靠枕取下,想讓他躺下。第三百四十六章:對決蘇零卻依舊坐在床上,認真說道:“父親聽零兒說完。零兒被父親的朋友帶到了藏書樓中,閑著無事i翻看醫(yī)書,正巧看了書上有寫此種毒,心中有些把握。父親何不讓零兒試一試?若是成功了,三軍幸甚,若是失敗,零兒是一孩童,也不會有人責(zé)怪恥笑?!碧K零說完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錦蘇轉(zhuǎn)念一想,解紅零帶走零兒,想來教了他不少東西,就當(dāng)是零兒積累經(jīng)驗也好罷。當(dāng)即點點頭與那名專門照看蘇零的軍醫(yī)商議,讓蘇零一試。那軍醫(yī)倒是沒有多少阻攔,在他看來不過是小孩子閑著無聊鬧著玩而已,答應(yīng)下來。錦蘇出了營帳,便見瀟淺憂悠然踱步,迎了上去:“淺憂可是有閑?”瀟淺憂回神,抬頭對上錦蘇含笑的雙眸,不由柔了臉色,眉頭也舒張開來。轉(zhuǎn)頭看了看蘇零的營帳,臉上閃過一絲擔(dān)憂:“零兒可好些?”錦蘇笑語:“零兒無礙,我卻是要大難臨頭了。”他眉目含笑,雙手交扣于胸前,絲毫沒有大難臨頭的樣子。瀟淺憂不過轉(zhuǎn)念便知道他說的什么,特別無語:“昨夜你可是信誓旦旦成竹在胸?!?/br>“自信是一回事,那是因為我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至于我勝不了林路,是不爭的事實,事實總是殘酷的?!彼f著還聳聳肩。瀟淺憂破天荒翻翻白眼,他清楚地記著昨日可是錦蘇挑釁在先,還未說話便聽錦蘇來一句:“帥令難違,淺憂還是幫幫我吧。”瀟淺憂只得認命地推著錦蘇往他的營帳走去:“明明武功不濟還要故意挑釁?!?/br>錦蘇絲毫不知臉紅為何物,心安理得享受著攝政王服務(wù):“淺憂當(dāng)是知我,我本向往梅花俏寒,無意爭春,奈何卻平白無故惹來群芳妒忌,不得已只得自保了?!?/br>錦蘇說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瀟淺憂甚至抬頭看看天際,懷疑他要是再說下去是不是會六月飛霜。大白天闖天牢,無異于找死,而世界上還真有這樣的人。祝乾裳看著立在自己面前的斗篷男子,這一次連身都懶得動了:“你是對你武功很自信還是覺得自己這一生已經(jīng)活夠了,想要特別壯烈的死法?”這里可是天牢重地這人幾次三番進出如入無人之地,只為了與自己閑聊清談幾句,若非他言語正常,祝乾裳定然認為他是個傻子。斗篷男子撩起衣擺在她身旁坐下,言語之間頗顯得意之色:“自是武功過人天下間無人能敵?!?/br>祝乾裳嗤笑一聲:“你能贏過瀟淺憂嗎?你能贏過銀狐嗎?我看你是還未見過大世面在這里大言不慚,也不怕有遭一日出去被人笑掉了大牙?!币暰€落在那管銀笛上,卻是怎么也移不開了。第一次喜歡上的人,注定永生難忘。此生,只怕是再也忘不掉那個男人了吧,那個自己連面都沒有見過的男子。她抬起頭看了看,四壁清涼。她笑了笑,好生蒼涼。最寒不過人生,最涼不過人心。“梁芳已經(jīng)率兵攻打浮華都,他并沒有像你們計劃那樣殺了他,祝乾裳,你們毅國已經(jīng)完了?!倍放衲凶油蝗晦D(zhuǎn)移了話題。祝乾裳并沒有多驚訝,仿佛早就料到了此事。她抱緊了自己的膝蓋,“錦夜真以我毅國好騙嗎?父皇應(yīng)允他割地而和不過是個幌子,你們靖國可無幾日消停日子了?!比绱艘粊?,自己回國也是無望了,卻也無憾。只要他的國家能夠安然,她也算是完成了任務(wù)。“這句話,你不覺得應(yīng)該用在你自己身上嗎?錦夜糊涂,瀟淺憂可不糊涂,梁芳不糊涂,錦蘇也不糊涂,靖國朝堂上的幾百官員可不糊涂?!蹦凶拥穆曇艉軠睾?,帶著淡淡的嘲諷,甚至還有一絲憐憫在里面。眼前這個女子,似乎并無想象中那樣討厭,相反,在她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憂愁,那憂愁就像是鑲嵌在眉間,不擴散,不消失。就在那么雙指寬的地方,連笑,都帶著淡淡的憂愁。“是啊,他們都不糊涂?!弊G延朴频貒@口氣:“人生在世,聰明容易,想要糊涂倒是難了。若是可以,我倒是想要做一個糊涂的人,不曉什么國家大義,不懂何為兒女情長。賦閑一曲采菊黃昏,悠然自在?!?/br>男子聽著,有一刻的愣神。祝乾裳所描述的只怕是世間所有無功利心之人心中所求。自己亦是如此,棄三千繁華湖畔為家,飲濁酒一壺笑談風(fēng)月。只是總是有些無奈與悵然,是人力無法扭轉(zhuǎn)的。他站起身:“走吧,有人叫我?guī)愠鋈?。?/br>祝乾裳并不覺得驚訝。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熟睡的月牙,笑了笑:“我不會離開這里,對我來說這世間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牽掛的了?!彼呀?jīng)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不再虧欠任何人,也沒有人虧欠了她。人世間走了一遭,恨過,愛過,哭過,笑過,已經(jīng)知足了。“死很容易,但似乎活著更難?!蹦凶硬蛔杂X勸她,若是放在以前,他定然甩袖而走,然而此時竟然有了一絲不舍。“活著很簡單,難得是生無可戀,卻還要在這萬丈紅塵苦苦掙扎。”祝乾裳站起身,背對斗篷男子,聲音虛渺空幻,仿佛已經(jīng)不屬于這個世界:“謝謝你,雖然準確地說你應(yīng)該是我敵人,但還是要謝謝你。在我生命的最后時光能夠陪我?!?/br>“生無可戀!”男子慢慢念叨著這四個字,這是他生平第二次聽到這四個字。它們不過是那么普通的四個字,組合到一切,卻成了人世間最悲涼最無奈的話。到底這些人經(jīng)歷了什么?又用怎樣的心情說出這四個字?“他還活著,我可以帶你去見他?!?/br>即便不愿意,男子還是這樣說了。祝乾裳聞言身軀一震,他竟然怎的還活著?這樣便是最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