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光顧。我覺得老人挺不容易，就想著拍張照片放到微博上，或許可以幫著宣傳下他的那些編織品?！?/br>
    簡意繼續(xù)：“等我拿好dv降下車窗去拍時，從鏡頭里看到一個女孩正在老人的攤位前彎腰撿散在地上的編織品，從他們的神態(tài)里可以猜出來，應(yīng)該是她走路沒注意踢到了地上的編織品。女孩把地上的編織品撿起來后，還從包里掏出一張錢壓在了其中一個編制品下面。我覺得這一幕很美，就拍了下來，喏，這個女孩就是殷文秀?！?/br>
    照片上的殷文秀穿著普通的牛仔褲灰色連帽衫，背了個黑色的小包。照片定格在她彎腰把錢放在編織品下面的瞬間。

    明禮把照片拖到最大，是張二十的鈔票：“她買了一個編織品？”

    簡意：“沒有，她把錢放下后就走了，我看得很清楚，她什么也沒有拿?！?/br>
    明禮：“走了？她去了哪個方向？”

    “橋南?！焙喴怩久蓟貞?，“她剛離開攤位，路口紅燈就變綠，我們是在西山路往東方向行駛。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她是背對著我往橋南那個方向走的?！?/br>
    “八里橋橋南前方500米右拐就是鴻衛(wèi)酒店?！泵鞫Y沉吟道。

    “時間是16號下午2:42分?！标懱鞓屨驹谒麄兩砗?，邊拿筆做記錄邊說，“殷文秀在借書證上作了假。”

    “倒也沒作假，醫(yī)學(xué)院的圖書館中間是可以進出的，還書借書中間隔這么長時間孩子都能造出來一對了?！泵鞫Y說。

    “…………”簡意眼睛盯著電腦屏幕，“我記得當(dāng)時就拍了這一張照片，沒來得及錄視頻，后面的照片和視頻還看嗎？”

    明禮：“看。”

    四十分鐘后，看完所有照片和視頻，沒再找到殷文秀的身影。

    “有這張照片就夠了?！泵鞫Y看了下時間，“4:50，殷文秀在學(xué)校吧？”

    陸天槍拿著手里的本翻到其中一頁：“4:10—5:50，殷文秀所在的班級正在3號教學(xué)樓上藥理學(xué)的課。走一趟？”

    明禮點頭：“走吧兒子?！?/br>
    兩人往外走。

    “你等一下?！焙喴馄鹕砣ス褡永锬昧艘粋€小藥箱出來，“你手上的傷還是處理下吧。”

    明禮本來已經(jīng)走到書房門口，聽聞此言，他又轉(zhuǎn)身回到書桌前，一屁股坐在桌上，眼角夾笑睇她：“你要怎么處理？”

    “用碘伏消下毒?！焙喴獍阉幭浞旁谧郎洗蜷_，利落地從里面取出一**碘伏和一個一次性小口杯，擰開**蓋倒進小口杯一些藥水，再拿出一包棉簽，抽出兩根來捏在手里在藥水里泡了泡，“你手伸過來?！?/br>
    明禮順從地把右手遞到她跟前，簡意拿著棉簽剛碰上他的手指，明禮夸張地抽了口氣：“十指連心啊，麻煩輕一點，前女友?！?/br>
    陸天槍翻了個托馬斯回旋720°大白眼，老大身上即使插了一把刀還能追著兇手跑三條街，醫(yī)生給他拔刀時連哼都不哼一聲的人，現(xiàn)在手上那點兒傷算是傷？

    請繼續(xù)你的表演。

    陸天槍覺得自己身上有光，電燈泡的那種光，他拿起手機假裝要接電話：“老大，我出去接個電話?！?/br>
    明禮斜他一眼，眼里盡是欣慰，兒子終于長大了。

    簡意小心地涂著藥水，又說了聲：“抱歉?！?/br>
    明禮睨著她：“冷凍殺不了菌，撐死抑制一些細(xì)胞生物的生長，但是你冰箱里的溫度，非但什么都抑制不了，還會吸附很多微生物?！?/br>
    一本正經(jīng)的知識科普口吻。

    “…………”簡意垂頭，一張小臉幾乎趴在他手上。

    頭發(fā)全束起來在頭頂扎了一個丸子，露出光潔白皙的脖頸，纖細(xì)白嫩，感覺一握就能掐斷。

    明禮心頭像是窩了只貓，撓的他難受：“韓沖是誰？”

    “什么？”簡意抬臉，觸碰到他的眸光，復(fù)又慌忙垂下頭。

    “韓沖，和你一起拍著殷文秀的那個人?！泵鞫Y提醒道。

    “哦，他是我同事，平時我和他一組去跟拍采訪?！焙喴怩久?，繼續(xù)涂著藥水，“我拍殷文秀的時候，他邊等紅綠燈邊和女朋友打電話，應(yīng)該是沒有看到殷文秀，你要問他嗎？”

    同事，和女朋友打電話。

    “不用?！泵鞫Y收回手站起來，半瞇著眼似笑非笑，“我信前女友。”

    *

    路邊的邁巴赫里，煙霧繚繞。

    置物臺上的手機用支架夾著，屏幕里是簡意家門口的監(jiān)控畫面。明禮在家里待了一個小時，還沒有出來。

    顧哲背靠著座椅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湖城的秋天很美，尤其是今天，傍晚的云霞紅彤彤懸在半空，游浮的云層里時不時劃過幾道閃電，有時是白，有時是紅。

    他一會兒看看云，一會兒看看手機屏幕。

    終于，煙盒里只剩最后一根煙時，明禮和陸天槍從家里出去。簡意沒有出來送他們，是他們自己關(guān)的門。

    監(jiān)控里的走廊恢復(fù)死寂，空蕩蕩一片。

    顧哲靠在椅背上又看了一會兒漸變的云層，待它們?nèi)咳境砂导t時，他拿著煙灰缸下車。其實車?yán)镉欣埃€是端著煙灰缸向前走了一百米，把一堆煙頭倒進人行道上的垃圾桶里。

    他又從褲兜里掏出一張濕巾，仔仔細(xì)細(xì)擦拭著煙灰缸，清理掉煙頭的殘留痕跡。然后，他抽出煙盒里最后一根煙叼在嘴里，把臟了的濕巾和空空的煙盒一起丟進垃圾桶。

    他一手拿著一塵不染的煙灰缸，一手拿打火機點著煙。

    這幾天他把明禮的檔案查了個底掉，也沒查出來他是什么來頭。

    干凈到不可思議。

    顧哲靠著垃圾桶靜靜抽完最后一根煙，拿著煙灰缸回到車上，摸出一條口香糖全剝了塞進嘴里，啟動引擎，與天際的云霞背道而馳。

    第20章 .一兩紅豆20

    明禮和陸天槍趕到醫(yī)學(xué)院的時候, 殷文秀還沒有下課, 他們聯(lián)系上殷文秀的輔導(dǎo)員了解她的情況。

    輔導(dǎo)員對殷文秀的評價很高，學(xué)習(xí)態(tài)度端正成績優(yōu)秀, 長得漂亮又潔身自好，沒聽聞過她有什么男女關(guān)系的緋聞。

    明禮誘導(dǎo)著問殷文秀在校期間有沒有做過什么出格吸引眼球的事情, 他特別強調(diào)此處的“出格”是個中性詞。

    輔導(dǎo)員想了想，說了一件事。

    大一第一次上人體解剖課時，全班同學(xué)沒有一個敢上前，是殷文秀主動站出來做了示范。據(jù)同學(xué)們說，她當(dāng)時拿刀的手抖的不行, 想必也是害怕到極致, 但是解剖過程堪稱完美，老師更是對她夸贊不已，還讓她發(fā)表感想。殷文秀說了她奶奶病逝的事情，當(dāng)時班里女生都聽哭了。

    檔案里顯示，殷文秀的奶奶死于09年9月, 正是因為奶奶的死她才成為孤兒繼而被李思錄得知并一直資助她到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