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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往前山羊腸小路上看,只能看見一大串人順著山路蜿蜒而下。 不少人駐足細看,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待走進村子,各自回家見親,瑾瑜和陳君然考上舉人的事,就這般傳開了。 瑾瑜家的屋子給大伯母家用,他們索性沒有過去,直接去了村長家,商量宴席的事兒。 現(xiàn)在九月中旬,正在往家里收糧食,村長在院子里掃地,騰個地方堆帶殼的苞米。 抬頭看到自家大兒媳李氏推門進入,村長一愣,“不是每個月只回來一次么?我記得九月初六時你已經(jīng)回來過,莫不是你逃了?” “陳叔?!辫ぞo隨其后踏進來,給村長解釋來龍去脈。 村長看向陳君然,嘴唇蠕動半晌,才道:“你們的意思是?我們君然終于考上舉人了?” 瑾瑜重重的點頭,“嗯,君然出息了,若來年去參加春闈考中進士,不久就能授官。” 就像約好了似的,村長確認了這個消息后,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對著朗朗青天拜了幾拜。 “蒼天有眼!感謝老天爺,感謝列祖列宗!” “……” 瑾瑜扶額,所以這是一種傳統(tǒng)還是如何?怎么聽說兒子考中舉人,不忙著感謝本人的努力及奮進,個個都要去拜天。 待村長激動的情緒過去,就忙跟著張羅宴會的事,先去議事場地敲響了鑼,點燃一大串鞭炮,震耳欲聾。 從縣城回來的村民,雖然已經(jīng)跟家里人提及瑾瑜和陳君然考上舉人這件事,但經(jīng)由村長親口說出來,又是另一種震撼。 整個村都萌生了希望,畢竟傻子都能考上舉人,他們家心智健全的孩子,去讀書一定差不了。 大伯一家站在場中,看瑾瑜立于高臺之上,神態(tài)自若滿面春風(fēng)。 那模樣,與曾經(jīng)的李二狗好似沒有什么差別,卻又仿佛已經(jīng)遙不可及。 第65章 齟齬 因瑾瑜一行人在擺完宴席后,要趕回縣城趕制挑花刺繡,這次便沒有翻萬年歷瞧日子。 今日敲鑼鳴炮,明日就擺宴席,宴請全村人。 瑾瑜看得出村長對陳君然的期望,此次沒有再發(fā)表什么講話,而是讓陳君然上前,說說理想抱負心路歷程。 陳君然過去十多年都扎在書海中,場下這么多村民,他竟有大半覺得面生,一時怯場,少許磕巴。 瑾瑜走上前,寬厚的巴掌落在陳君然肩頭,讓他心定一些。 不知為何,身側(cè)多了一人果真踏實不少,此前一人獨站在前,兩邊空蕩蕩的,莫名就心底發(fā)虛。 清清嗓子將一段話說完,場下少不得一陣掌聲與叫好聲,村長萬分欣慰。 陳君然望著瑾瑜笑了笑,原來在許多人跟前說話,并不如想的那般困難。 有了此次開端,日后再遇此境,心底也不發(fā)虛。 該有的流程走完,瑾瑜和冬青從高臺上并肩下來,一眾村民不由得目不轉(zhuǎn)睛。 二人郎才女貌,眉眼間光華流轉(zhuǎn),透著絲絲兒的貴氣,一股鶴立雞群之感油然而生。 自伊始見冬青,他們便覺冬青與這個小山村格格不入,而瑾瑜更是在眾鄉(xiāng)親的見證下,膚色一點點淺化,氣韻一層層升華,最終有了俯瞰山河的氣概。 瑾瑜二人走進人群,陳君然緊隨其后,被眾人圍了個水泄不通,道賀之聲不絕于耳,還有不少人詢問考秀才舉人困不困難。 瑾瑜只得停住腳步,“多謝各位,至于考秀才舉人難不難,看天分而定,有人一試就中,有人考到白發(fā)老翁也難以上榜?!?/br> 后方不少人撇嘴,雖然他們大字不識一個,但顯然不信瑾瑜之言。 瑾瑜讀書兩年,一年內(nèi)接連參加縣試鄉(xiāng)試,都是一次就中,村長家陳君然也只考了兩次。 他們是家里沒錢,若不然,將自家孩童送給冬青教導(dǎo),長到十七八去參加科舉,考中的幾率定不會小。 至于為何要交給冬青教導(dǎo),因為瑾瑜是冬青教導(dǎo)出來的。 瑾瑜不知道旁人把他考上舉人的功勞都歸給了冬青,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打算反駁。 大伯一家被擠在外圍,與瑾瑜和陳君然說不上話,趙氏拼命的往里擠,揪住前面人的衣裳,就把別人扯出來。 “讓一讓讓一讓,二狗要去我們家落腳!” 瑾瑜身后的王氏聽到趙氏這話,臉色一沉。 顧及到瑾瑜都是要做官的舉人老爺了,她們自家人都注意著不再叫瑾瑜作二狗,而是喚瑾瑜的字,這趙氏居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叫瑾瑜二狗。 不過沒有當場發(fā)作,左右清水溝的人都知道瑾瑜的小名,再說她們瑾瑜現(xiàn)在是有身份的人,她不能小家子氣像潑婦一樣,給瑾瑜丟份。 趙氏已經(jīng)領(lǐng)著一家子擠到瑾瑜跟前,滿面笑容,“二狗??!沒想到你這么快就出息了!要回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我們也好漿洗被褥讓你歇息?!?/br> 大伯附和道:“是啊,你也知道家里的情況,現(xiàn)在忙秋收,沒時間收拾,屋里亂七八糟的一團,怕臟了你們的衣裳?!?/br> 瑾瑜頓了幾個呼吸沒有接茬,說實話他有些尷尬,大伯母是什么樣的人大伙心知肚明。 之前他還沒有考上秀才時,大伯母話里話外都透著對他們家的糟踐。 看不上他們家比較窮,看不上他們家人丁單薄,還瞧不起他花精力去讀書,覺得他在做無用功,等著他考不上好看笑話。 而大伯家其他人,都是默許大伯母這種行為的,沒人說大伯母半個不是。 后來他得了縣案首,按例進學(xué)授了秀才功名,再回來擺席時,大伯一家的態(tài)度就好了不少。 時至今日,他考上了舉人成為候補官員,大伯母這自發(fā)熟稔,佯裝責(zé)怪的親切口吻,實在顯得不倫不類。 果然趨炎附勢無處不在,想要不被別人看不起,就需奮力往上走。 想到此處,瑾瑜也掛上笑容,看上去十分親和,“我們臨時決定回鄉(xiāng),來不及捎信回來,不過無事,雖然如今我有了功名,但人不能忘本,環(huán)境艱苦若大伙都忍得,我們又有何忍不得?不礙事,照舊就好?!?/br> 這話一出,周圍村民看大伯母一家的眼神就變得有些微妙。 瑾瑜不提,他們多數(shù)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并不覺得趙氏那話有何不妥,只當是瑾瑜有了功名矜貴起來,趙氏怕惹得瑾瑜不喜才出此言。 經(jīng)由瑾瑜一說,就顯得大伯一家看瑾瑜中了舉人便巴結(jié)于他,畢竟趙氏是什么樣的人村里人有目共睹。 而瑾瑜并未因中了舉人就用鼻孔看人,一如既往謙遜有禮,沒有忘記自己也曾是清水溝農(nóng)夫中的一員,將自己與眾人一視同仁,實在討喜。 當下眾人看瑾瑜好似又順眼了幾分,心里默默給自己提個醒兒,像趙氏這種捧高踩低見風(fēng)使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