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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樽嘲九重,聊發(fā)少年狂。 按照前生學語文的經(jīng)驗,前四句描景,后四句寫意,整首詩意境低開高走,就算算不上佳作,也至少能保持中上等的位置。 待把題目做完,三日時間已過得差不多,等待收卷官前來收卷。 這三日,瑾瑜算是看明白了,關(guān)在號房內(nèi)的考生,只要不作弊,其他所有動作考官都不管。 出場日收卷分三批,午前一批,午后一批,傍晚再一批,酉時前清場。 瑾瑜盼著自己是午前一批,他不想在這小破棚里再待幾個時辰。 奈何天不遂人愿,等來等去,聽外面有人聲喧嘩,卻無人來收他卷子。 瑾瑜只得又在考棚里對付了午飯,午后才有人來取鎖收卷。 取鎖的是一人,收卷的是另一人。 收卷官收了他的考卷,給他發(fā)一簽,與卷子和號房的數(shù)字相同。 收卷后便揮手示意瑾瑜可離開,收卷官繼續(xù)前往下一個號房。 這些考卷收上去之后,立刻將考生姓名糊上,同考官閱卷前,有抄工用朱筆將內(nèi)容重新抄錄。 閱卷官評閱的是抄工謄抄的朱卷,便不能以字跡認人,旨在公平公正。 瑾瑜出了貢院,看到四周都是跟自己一樣面露疲憊的考生,四下張望,不知道陳君然和李言卿是不是跟自己一批出場。 只在門前看到了冬青,快步走過去,“你怎么知道我第二批出場?” 冬青露出一口白牙,“因為啊……我從第一批出場就等在這里,無論你哪一批出場,都能第一時間看到我?!?/br> 瑾瑜皺起濃眉,“你午前就來了?還沒吃飯吧?剛好我這幾天都沒吃好,我們叫上李言卿他二人,吃頓好的?!?/br> 冬青道:“我?guī)Я孙垐F墊過,不是很餓,李言卿是午前第一批出來的,回客店洗漱去了?!?/br> 瑾瑜才想起自己也是三天沒有好好洗漱的人,拎起衣襟聞了聞,一股子說不上來的味道。 “我也該回去洗洗,既然你墊過肚子,那便等我洗干凈了再說?!?/br> 瑾瑜又道:“陳君然呢?午前沒出來是吧?那我們等等看這一批他有沒有出來。” “嗯?!倍帱c頭,往人潮中張望,奈何身高不足,視線并不順暢。 墊腳也無濟于事,索性垮下身子,戳戳瑾瑜的手,“我不看了,你看?!?/br> “哈哈!行,我看?!辫ひ贿吽褜り惥坏纳碛埃贿呁得樯韨?cè)的冬青。 他喜歡嬌小的冬青,能作抱枕,又覺得大力些就能把她捏碎。 這一批散了個差不多,才看到陳君然從貢院大門慢悠悠出來,長嘆一口氣,下意識四下尋找同伴。 瑾瑜對陳君然招手,陳君然快步走到跟前。 “如何?言卿呢?他可有出場了?” “出來了,他午前就出來了,我們回客店遇他,而且我們都要洗洗才行。” 陳君然頷首,三人回客店,燒了一大桶水泡了個舒服,才又聚在一起,下樓叫上一桌好菜。 “全哥,言卿,你們覺得這次題目怎么樣?” 陳君然問起瑾瑜和李言卿對這第一場題目的看法,他上次落榜后又潛心在學院學習了三年,這次覺得不如上次吃力。 李言卿砸吧一下嘴,“嘶……怎么說呢……我覺得還行,只是我沒見過試帖詩的題目,旁的兩題只要讀熟了四書,這四書里選的文章經(jīng)義算不得難,若是沒讀熟沒記下,難度就大大增加,與我一起出場的,有人沒有完卷,只怕后面的兩場都不用試了,沒有完卷不可能榜上有名?!?/br> 瑾瑜道:“就我來說,這第一場不算難,四書五經(jīng)我滾瓜爛熟,試帖詩的題目我在詩詞鑒賞里讀過,倒是言卿,你不知道出處,怎么著手寫的?” 李言卿嘆口氣,“嗨別提了,我反復琢磨,這玉碗盛來琥珀光盛的是什么,然后靈光一現(xiàn),想起不知在哪兒看過的‘玉椀’一詞,指裝酒的器具,便當它玉碗中裝了酒,由此下筆?!?/br> 陳君然不禁撫掌贊嘆,“言卿實在算得上福至心靈,這玉碗盛來琥珀光,玉碗盛的,就是酒。” “哈哈哈哈哈真的嗎?”李言卿忍不住大笑出聲,這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感覺,竟有點爽。 “確實如此,這般看來,第一場應(yīng)該暫時不必擔憂?!?/br> 第一場考試后,間隔一日,八月十二第二場進場,又要被鎖到那狹窄的考棚內(nèi)三天。 第二場考試,試五經(jīng)文一篇,策論一道,外加數(shù)道算學。 五經(jīng)比之四書,字數(shù)相對多了不少,每篇篇幅不短,想要把四書五經(jīng)盡數(shù)記下并不容易,而每個人的記憶力參差不齊。 有的人記憶力好,很容易記下,而讀十遍不如旁人讀一遍的大有人在。 瑾瑜屬于讀三遍的,不算最優(yōu)秀,卻也不落下乘,所以五經(jīng)文雖然篇幅相對長,但沒有把他難住。 至于策論,前生上學學過議論文的寫作要點。 議論三要素,論點,論據(jù),論證。 論點便是這次考試的題目,他需要條理清晰的完整表達,先提出問題,再分析解決,在規(guī)定字數(shù)內(nèi)將這些寫完,這道策論就算答完了。 第三場考試試五道時務(wù)策,瑾瑜之前鉆研很長一段時間的東西便派上了用場。 總而言之,接受了九年義務(wù)教育,再經(jīng)受過高考洗禮,常年沐浴在大大小小的考試中,瑾瑜對付考試很有一套。 考試的流程總是在循環(huán),進場,鎖場,出場。 瑾瑜重復了這個過程三次,三場考試考完,今年的中秋都是在那只能打個轉(zhuǎn)身的考棚里過的。 不過還好,冬青提前給他準備了月餅放在考籃內(nèi),哪怕看不見月亮,也算是過了中秋的。 八月十六,秋闈最后一場畢,照例收卷清場。 從貢院出來,所有應(yīng)試考生皆如釋重負。 無論面色愁云慘淡,還是喜笑顏開,左右是考完了,是騾子是馬,得等放榜才知道。 一般來說,只要不偏離題意,能不能中榜,就看文章的優(yōu)劣 評卷的同考官批閱考卷后,取中的考卷便會推薦給主考官,稱之為薦卷,若三場考試的考卷皆被薦卷,才會被主考官審閱,若主考官沒取中,予以淘汰,稱之為落卷。 因為考完后考官需要一定的時間閱卷,鄉(xiāng)試的放榜時間都在九月初十前后,現(xiàn)在才是八月中旬,距離放榜日期還有二十余日。 很多離家遠的考生,并沒有急著回鄉(xiāng),都要留在湘廊,等待放榜,看看自己是否榜上有名。 留在湘廊的考生,一部分整日窩在屋里念書,還有一部分考后放松,十分逍遙,整日吃喝玩樂。 只在瑾瑜李言卿陳君然三人中就存在此現(xiàn)象。 李言卿心態(tài)輕松,把湘廊能玩的地方轉(zhuǎn)個遍,還去湘廊最大的兩家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