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孟哲閉著眼，枕在余長卿肩頭笑了笑，余長卿說：“那會兒你從山上摔下來，掉進(jìn)水里，我就說誰家的孩子長得這么好看，半點(diǎn)不像山上農(nóng)家的人……”

游孟哲問：“那會你也記得？”

余長卿不答，吻了吻游孟哲的脖頸，吻住許久，游孟哲臉色帶著點(diǎn)潮紅，伸手去摸，順著摸余長卿的俊臉。

“睡罷。”余長卿拾了枚棋子，扣指一彈，滿房燈滅，唯余院內(nèi)深夜小雪飄飛，沙沙作響。

21、尾火虎

“余長卿！你給我出來！”

游孟哲倏然睜開雙眼，余長卿馬上起身，穿好衣褲下床，游孟哲全身還裸著，問：“有找你的？”

余長卿道：“別出來，無論如何別出來?！?/br>
游孟哲道：“又是追債的？”

余長卿說：“沒事，你睡著就是，別想東想西的。”

余長卿火速穿上衣服，外頭有人開始罵街，余長卿將衣袍一拉，系上腰帶，躬身穿靴，游孟哲有種狗男男被抓jian在床的感覺。

余長卿佩刀也不拿便出外去，回身將手從窗外伸進(jìn)來，門閂一架堵上門，窗戶關(guān)好。

游孟哲醒了也睡不著，伸了個懶腰起來找水喝，抱著膝蓋在被窩里坐了會，穿上衣服下床。

余長卿家中不比張宅，無人伺候，早上起來連杯熱茶都沒有，游孟哲打著呵欠穿好衣服，慢悠悠地晃出去，見一群人堵在余家大門口，有男有女，丫鬟家丁，還有不少穿著青衫的文士，看樣子像是有頭有面的。全在欺余長卿無權(quán)無勢不敢說實(shí)話，蹬鼻子上臉，非要逼著他認(rèn)錯，籍以遮掩自家丑事才罷休。

對街茶鋪里兩名小廝還在，正嬉皮笑臉地張望，看熱鬧。

一老者慢條斯理道：“這么說罷，遲早也得給個交代，咱們進(jìn)去說？”說著那伙人看架勢是想霸道進(jìn)余長卿家說理。名為說理，實(shí)則是威脅恐嚇，這許多人來勢洶洶，哪有半點(diǎn)說理的模樣？

余長卿站在府門前，開口道：“這事遲早會給甄老一個交代。還請稍后幾日，余某自當(dāng)?shù)礁先フf個明白?！?/br>
游孟哲一出來，一丫鬟馬上道：“五老爺！昨天金貴他們也瞅見了，就是這小子，定是他倆合伙，把咱們家小姐給勒死了！”

游孟哲現(xiàn)身，丫鬟一嚷開，甄家的人一擁而上就要動手，游孟哲道：“喂干什么！老子會武功的啊！”

剎那場面一片混亂，余長卿勃然大怒，捋袖吼道：“誰敢碰他！余某在此撂下話來，碰他一根汗毛，今天誰也別想走！”

“干什么干什么！”對街那兩名小廝聲音大得很，表情極其囂張，瞬間聲音蓋住了甄家家丁的話。

游孟哲見正好，忙朝那兩名小廝道：“回去叫點(diǎn)人，弟兄們開打！人多欺人少，豈有此理！”

余長卿道：“這是你師叔府上的人？”

那兩名小廝看了余長卿一眼，一人名喚竹京的朝另一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小廝便轉(zhuǎn)身去茶鋪前牽了馬出來，翻身上馬，歸府回報。

眾人見游孟哲穿著雖不華富，衣袍卻也是名貴料子，小廝模樣也光鮮得很，料想不是普通百姓，一時間無人敢再找游孟哲麻煩。

余長卿說：“你跟他們回去，大哥這事完了再去尋你。”

正說話時，甄家那伙人里又有一人陰陽怪氣道：“這事兒只怕是完不了，余捕快，我妹子是三媒六聘嫁到你余家，你屋里養(yǎng)小子也就算了，還伙同兔兒爺把我妹子給弄沒了……”

“誰小子呢?！?/br>
那人一句話未完，小廝已悍然道：“你他媽說誰小子呢？再說一句看看？！”

眾人動容，紛紛出口呵斥，小廝見游孟哲不阻，逾發(fā)來了興頭，又道：“爺爺可是認(rèn)得你，你可不就是兵部那姓甄的？一家潑賤養(yǎng)出你這下流貨，跟刑部王侍郎的兒子爭春滿樓里的粉頭兒遭人打折了腿，還不是求爺爺告奶奶，央著咱家元叔到王大人面前去說幾句好話？現(xiàn)下你狗腿子長全了，又人模狗樣地上街噴人了不是？”

霎時甄洋就青了臉，余長卿未料游孟哲帶的一個小廝也這般囂張，問：“孟哲，你師叔家是……”

游孟哲：“哎沒什么，就是鐵帽子街上那家姓張的。”

小廝道：“可不就是姓張的么？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誰家的腰牌？這位就是張?zhí)档膸熤队紊贍?，?dāng)朝太子見了游少爺，還得稱一聲師哥！太子的師哥，你這狗聽得懂不？說你呢？不服？我家公子找余大人說說話兒怎的了？偏生你家還有理欺上門來了！打的就是你這張狗嘴！”

說著小廝欺上前去，左手拿著腰牌，右手給了甄洋一耳光，啪的一聲將他打得嘴角流血，臉龐腫起，這小廝也是個學(xué)過武的，一掌摑去，打得甄洋臉上高高腫起。

甄家諸人駭破了膽子，不少來幫忙的文士見勢頭不對便想偷偷溜走。

游孟哲心道大好，問：“我能打不？”

小廝恭敬道：“公子打就是，咱家的嵩兒回去送信給張伯，到時讓兵部尚書過[奇書網(wǎng)·電子書下載樂園—.QiＳuu.]來，打完咱再評理不遲?！?/br>
“我打你這……”游孟哲捋袖沖著甄洋正要上去。

“慢慢慢！”余長卿腦中已是一片空白，忙拉著游孟哲道：“算了，讓為兄來處理。”

甄家的人要跑又不敢跑，小廝又道：“跑啊你們！現(xiàn)且不妨跑，跑了咱們上大理寺見！”

余長卿：“這……”

人群肅靜，街坊又有不少出來看熱鬧的，各個指指點(diǎn)點(diǎn)，小聲議論。

余長卿短短片刻后，開口道：“玉音的休書已經(jīng)給你們看過了，她確是自己走了?！?/br>
甄洋的腦子終于轉(zhuǎn)過彎來，馬上道：“對對對，是咱家不對，你……余大人，這事也難辦?！?/br>
游孟哲道：“你也寫一份休書，休了她罷。”

余長卿笑了笑，說：“也不說誰休誰的事，你這就回去罷，這有點(diǎn)銀兩，咱們以后也算……”

正說話時，街頭有人敲鑼，所有人視線轉(zhuǎn)向玉欄橋頭，只見一隊人開道，抬著頂十六抬大轎，浩浩蕩蕩過來，為首家丁豎著面牌，上書“張”字。

游孟哲：“怎這么快？”

去送信那小廝策馬過來，說：“老爺今早回的京城，聽到公子來了梧花兒街訪友，還未歇得一歇，便讓備轎過來了?！?/br>
甄家不過也就是在兵部當(dāng)個小官，何時見過這等勢頭，當(dāng)即駭?shù)媚_都軟了，那小廝又道：“元叔聽了這事，半路就去了兵部，待會尚書大人就過來?！?/br>
甄洋馬上就撲通一聲，雙膝給游孟哲跪下了，忙自磕頭道：“游少爺大人有大量，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公子，還請公子……”

游孟哲看了余長卿一眼，余長卿道：“這又是何苦？起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