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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繼勉又來看了她幾次,給她了喂了藥,卻絕口不提外面發(fā)生的事,李五想問他外面情況如何,剛一開口就被他堵了回去。此后四五天,李繼勉似是很忙一般,只在她快要睡覺前身著戎甲過來看她一眼,其它時候,則是兩名婢女在照顧她。那兩名婢女也不是原先李宅里伺候的,以前從未見過。 李五曾偷偷下床,走到門口看過,便見屋外守著四名侍衛(wèi),明顯不是里仁坊的李宅,也不知道是在哪里。 這天深夜,李五正熟睡,突然感覺有人靠近,立即警醒過來,剛要出聲問是何人,那人捂住她的嘴壓低聲音道:“是我?!?/br> 李五聞出鋪天蓋地的血腥味,同時也聽出徐敬儀的聲音,道:“徐叔,你怎么會在這里?” 徐敬儀道:“玄友廉讓我來接你走,殿下,你跟我走吧?!?/br> 李五疑惑:“這是什么意思?” “玄涼與李制徹底鬧翻了,如今玄晉兩軍已成水火之勢,玄衣軍與晉軍已經開戰(zhàn),京城中的兩方勢力也開始廝殺起來,現(xiàn)在京城一片混亂?!?/br> 李五驚愕道:“怎么會這樣,就算兩人不和,也不置與鬧到這個地步,倒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什么誤會?”難道是成元水的挑撥離間計成功了? 徐敬儀沉默了一下道:“玄涼與李制因為長安的歸屬問題吵了起來,李制覺得玄涼占了東都,西京理應給他,而玄涼覺得是他先帶兵進的城趕走了成元水,理應歸他,兩人越吵越兇,誰也不服誰,繼而動了手。玄涼不是李制的對手,當著玄晉雙軍眾部將的面,被李制打得爬不起來。玄涼回營后,心火難消,派了幾名弓箭手埋伏在李制經過的地方射殺他,雖然沒得手,但是——射瞎了他一只眼睛?!?/br> 李五:“……”這兩人一把年紀還如此沖動氣盛,根本都不需要人挑拔,自己就鬧成這樣子了,李五都能想到縮避在梁州的成元水聽到這消息會笑成什么樣。 徐敬儀道:“玄涼與李制鬧翻,玄友廉與李繼勉自然也打了起來,不過洛陽城內的勢力還是玄衣軍占上峰,估計李繼勉與李樂群等人再堅持兩三天就必須轍出洛陽城了。殿下,其它事情,我路上會跟你詳細解釋清楚,還請殿下立即跟我離開。” 李五搖搖頭:“如果玄涼跟李制鬧翻,我自然會跟李繼勉一同離開洛陽,你回去吧,我不會跟你走的。” 徐敬儀猶豫了一下道:“殿下,你這幾日可曾見到十一?” 李五一怔:“為何這么問?”李五這幾日一直問李繼勉弟弟怎么沒過來,李繼勉說為了懲罰她,等她傷好了才能見到他,李五便信以為真沒有要求一定見到他,此刻聽徐敬儀這么說,心知肯定是有別的緣故。 徐敬儀道:“玄友廉讓我給殿下帶句話,說殿下你如果還想見到弟弟,就跟我走?!?/br> 李五氣得渾身顫抖起來:“他竟拿十一要脅我!十一他現(xiàn)在——” 徐敬儀道:“殿下放心,十一現(xiàn)在沒事,應該被他藏在什么安全的地方。他就是想以十一為把柄,讓你留在他身邊。” 李五想了想,沉聲道:“玄涼與李制鬧翻的消息,玄友廉何時得到的?” 徐敬儀道:“九天前?!?/br> 九天前,她很確定那時李繼勉并不知曉玄涼與李制已經絕裂,也就是說玄友廉早李繼勉一步知曉玄涼與李制決裂之事,卻什么都沒說,裝做沒事人一般,與她密謀如何將計就計,抓住假冒李幽的那伙人。 李五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玄友廉擺了一道。 她氣得渾身顫抖道:“你現(xiàn)在帶我去見他!” 徐敬儀抱起李五出了房門,李五看著屋外尸體橫倒,血腥撲鼻,意識到只怕這一屋子的人都已經被徐敬儀帶來人的殺了。她隱約覺得這四周環(huán)境不像在洛陽城內,倒是像城外的民宅。果然走了半個時辰,自上通門進了城。徐敬儀道:“如今玄友廉占著洛陽宮,上東門、建春門、通門,而李繼勉、李樂群則被逼退守到了定鼎門、長夏門,我們現(xiàn)在從通門進城,去往洛陽宮?!?/br> 在路上,徐敬儀也將那夜她離開李府后,發(fā)生所有事的經過都講給她聽了。 那夜李五被白霜帶走后,玄友廉帶著大量玄衣軍尋著月光石指出的路,找到了那座地下暗室,將里面的人一網打盡,然而卻沒有找到李五,同時得到屬下傳來的消息說應該昏迷的李繼勉清醒了過來,將看護他的玄衣軍打暈,換上玄衣軍的衣服不知所蹤。玄友廉一邊派人尋找李五,一邊派人追捕李繼勉,同時調動大量軍隊開始血洗洛陽城內的晉王勢力。因為玄友廉猝然發(fā)難,李樂群損失慘重,帶著沙陀人退守到了定鼎門和長夏門,將兩門附近的街坊牢牢控制在手里,與玄友廉對恃。而玄友廉派人四處尋找,這才發(fā)現(xiàn)她被李繼勉安置在城外的一間民宅內,遂派徐敬儀來偷偷帶走她。 李五沒想到她養(yǎng)傷的日子里發(fā)生了這么多事,道:“那地下暗室里有一個清瘦的男人,像貌普通卻舉止不凡,他是這一系列事情的背后指使者,并且玄夫人也是他設計殺害的,你們抓到他了嗎?” 徐敬儀道:“殿下說的是沈倫吧,他已經招供了,不過因為他可牽制沈修大軍,所以玄友廉沒有立即殺了他,而是將關在大牢里。” “沈倫?”李五并沒有聽過成元水手下有這號人特,沈修之名倒是如雷貫耳,“沈修,沈倫,這兩人是不是有什么關系?” “沈倫是沈修的弟弟。” 李五心道,原來如此。 說話間,徐敬儀帶到李五進了宮,進了政事廳。此時的政事廳沒有三省六部的官員在其中穿梭忙碌的景像,而是被身著冰冷冷的盔甲軍隊占領。自玄晉兩軍開戰(zhàn)后,這幫文官就不敢出門,成日縮到自己家門,將門窗緊閉,不問戰(zhàn)事。 徐敬儀將李五帶入政事廳,穿過幾道門,向里走去,一路上李五看著熟悉的景物,想著那日李繼勉與玄友廉在這里打架,將燈龕推倒,將好好的花圃踩得七凌八露,那時那兩人打架也不過是意氣之爭,而現(xiàn)在卻是生死相拼,你死我活。 短短不到一月,物是人非。 徐敬儀將李五帶到一間房子里,因為她身體還虛弱著,沒有力氣久站,將她放到了軟榻上,不一會一個身穿盔甲,腰掛大刀全副武裝的男人進來了,李五看到盔甲下的臉,冷冷道:“廉公子真是好算計,原來與我密謀之時,就已經算到了今日!可惡我竟相信你!” 玄友廉卸下頭盔道:“我是隱瞞了你沒錯,但是我沒有傷害李繼勉,如果我想殺他,在我將他帶走的那一刻就動手了,也不會讓他有機會逃走?!?/br> 李五冷笑道:“那我還得感謝你有良心是嗎?是的,你沒有第一時間殺死他,但是你恐怕已經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