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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知道你帶著弟弟想活下來,有多難?!?/br> 李五垂下眼:“廉公子,你是愛上我了嗎?” 玄友廉沉默。 如果他沒記錯,這是李五第三次問他這個問題。 第一次是兩年前他去往河東,在元宵節(jié)賞花燈的夜晚,將李五堵在了路邊。那時李五對他道:“小五不明白,小五只是一介卑賤奴隸,廉公子對我為何不依不饒,難道……廉公子愛上我了不成?” 當時他的回答是:“你以為你是誰?我怎么可能愛上一個奴隸?”那時李五尚且幼小,干癟瘦弱,看上去一點都沒有女人的樣子,他發(fā)覺她能抑制自己胃癥的痛苦而想得到她,卻被李繼勉嚴防死守,根本無法得手。那時,他便隱約對她起了一種很奇怪卻說不明白的情緒,然而那時的自己根本無法分辯。 第二次是兩年后他與她重逢,將她帶回洛陽,終于死死按在了自己身邊。卻沒想到李繼勉也追到了洛陽,想方設法要將她帶走,還故意吻了她一脖子的吻痕來氣他。 那時李五面對他不放手的行為再次疑惑,問他:“廉公子,你總不會……喜歡上我了吧?!?/br> 而那時他氣惱李繼勉對她的占有,冷眼掐著她的下巴說了非常侮辱人的話,道:“喜歡?當然,漂亮的女人男人都喜歡。你一個奴隸也不需要什么名份,就算身子臟了也沒事,反正我也是留在身邊當玩物?!?/br> 說完以后,他就后悔了,可是看到李五分明倒向李繼勉的態(tài)度,卻又氣得不愿承認。 而今時今日,她再次問了這個問題。 玄友廉向她走近一步,伸手捧住了她的臉頰,感受著指尖傳來少女的柔滑溫柔的觸感,不再口是心非,道:“是的,小五,我愛你。從你第一次以小麻子臉的模樣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我的心里就有了你的影子,三年來的時時刻刻,你沒有消失過一刻。我一度以為我對你的需要,是因為你可以抑制我的胃癥,然而我漸漸意識到,你不僅能平息我身體的痛苦,更是那個唯一能讓我心靈感到安寧的人。你知道住在李府中的這些時日,我看著你和李繼勉在一起甜蜜打鬧的模樣,有多嫉妒多痛苦嗎?我多么希望我當初找到的不是劉玲兒而你,那樣也許現(xiàn)在陪伴在你身邊的人就是我,而不是李繼勉那蠻夫!” 李五想不到玄友廉會這樣爽快的坦白了自己的情感。是啊,上輩子他愛她愛得那么激烈,甚至將傷痛帶到了此世,他又怎么可能不愛她呢? 李五想到那日隨公主儀駕去靈山寺時,那個靠在山門邊詭異的算命先生說的話。 “情債情償,血債血償?!?/br> 她欠玄友廉的倒底是情?還是血? 她沒有躲開玄友廉的觸碰,反而伸手覆上玄友廉貼在自己臉上的手,抬頭直視著玄友廉的眼睛,看著他垂眼而在眼睛下落下的一片陰郁陰影,道:“如果你愛我,請你告訴我,在你父親和成元水帶兵占領長安,從蜀地將我父皇與母后抓回長安后,是怎樣將他們凌`辱至死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能感覺到最近幾章中,李五言行中開始使起小心機了嗎? 第084章 玄友廉放在李五臉上的手微不可察地僵了僵,手指蜷縮起來想要收回, 卻被李五抓住, 她定定地看著他:“說?!?/br> 玄友廉道:“小五,事到如今, 你追究過往之事還有意義嗎?” 李五道:“或許在你看來沒有意義,但對于我,這至關重要, 為人子女我沒有送我父皇與母后最后一程,總要知道他們人生最后的一刻是什么情形吧。廉公子,你痛失慈母, 你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 玄友廉沉默了一下:“有些事也許不知道比較好。” 李五道:“說吧, 我能承受?!?/br> 玄友廉沉默了片刻道:“好,那我告訴你?!?/br> 玄友廉坐下,倒了一杯茶。 成元水極度痛恨李幽,就是因為李幽對私鹽販子的打擊極為嚴厲,抓到私鹽販子不問從犯主犯,罪輕罪重一律梟首示眾, 使得成元水幾次險喪官兵之手, 許多手下和親族都死于官兵之手, 連長子與次子也被官兵殺了,成元水被逼得走投無路, 這才舉兵造反。 正好那年地方旱情嚴重,朝庭賑災無力,惹得民怨滔天, 成元水一呼造返,饑民響應,一路打到了長安,破了長安城門。 像成元水這樣的草莽叛變奪`權后,在獲得從未有過的巨大的勝利和權力后,心態(tài)的扭曲是可怕的。成元水抓回李幽后,便將李幽與皇后二人用藤條抽得體無完膚,關在了“鹽牢”中。所謂鹽牢就是堆滿鹽的牢房,地面鋪著厚厚的鹽巴,墻上也是鹽巴,連巴掌大的無鹽地都找不出來。李幽與皇后身上滿是傷口,不得不行走坐臥在鹽巴上,其痛苦可想而知。并且成元水根本不給這兩人任何飲食,這兩人餓得只能吃鹽巴,可鹽巴又哪能解餓,越吃越餓,越餓越吃。沒有半個月,這至高無尚的一代帝王與皇后便活活餓死了,死的時候,兩人將地面的鹽巴啃了一個大洞,半邊身子埋了進去,皮膚皺皺巴巴的,完全沒有人形,儼然就是兩具被鹽腌上的尸體。等得兩人死后,成元水還不解恨,將兩的尸首拖到大極殿前的廣場上暴曬三日,曬成了兩具咸rou干后一把火焚了。 民間所傳李幽與皇后是被活活餓死一點不假,但卻不知道是受到這種非人的折磨和酷刑,成元水將李幽的死法隱瞞住了,知道真相人只有叛軍的幾名高層將領。 玄友廉平靜敘說,李五卻克制不住憤怒和悲痛,渾身顫抖,臉色變得蒼白,雙手握緊,關節(jié)突起,指尖死死地扣進手心。 玄友廉抬頭看了李五一眼,看她臉上滿是淚水,停下了敘述,從袖中拿出一方手帕遞了過去:“擦擦吧?!?/br> 李五的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沒有去接那手帕,道:“這些你是聽你父親說的?” 玄友廉搖搖頭:“一部分是聽說的,一部分是……親眼看到的。希宗的尸體放在廣場上暴曬時,進出太極殿的十兵將領都能隨意見到,只不過這兩具尸體早已發(fā)黑酸臭,那些人根本想不到這兩人是誰。” 李五只覺得腦中渾噩,四肢發(fā)寒,幾乎站立不住,搖晃著就要跌倒,被玄友廉扶住。 玄友廉道:“所以說,有些事也許不知道比較好?!?/br> 李五推開他,似是不愿讓他扶著,走了兩步走到床邊,撐住床檐,搖搖頭:“不,我應該知道,知道了這些事情,我才知道將來的路應該要怎么走?!?/br> 玄友廉頓了頓道:“你現(xiàn)在心中一定恨死了成元水,也恨我的父親,也……恨我。也許你覺得我接下來說的話是想消除你對我們梁玄的恨意,也許你不會相信,覺得這話是假的……但是,我還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