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腦袋進來，吹了一聲口哨：“小五，出來?！?/br>
    小五走過去，被他一把拽出了營帳，直接往外走去，疑惑道：“奎魯師傅，你帶我去哪？”

    “今夜你換個地方睡。”

    “??？那小公子和廉公子誰來照顧？”

    “不用管那兩個醉漢，這么睡一晚死不了。你這丫頭要是在兩個醉漢的帳篷里睡一晚，要是他倆醉得獸性大發(fā)，你才是要死了?！?/br>
    李五：“……”

    剛剛對眼前這人的體貼生出一絲好感，瞬間蕩然無存，果然兵痞還是兵痞，嘴里就聽不到好話。

    奎魯把李五帶到一個小帳篷內(nèi)，那就是普通士兵睡的小帳，一個帳并排可以睡八人，除了一排睡覺的榻，沒有別的設(shè)施。

    “行了，你早點休息吧，我走了。”

    奎魯走后，李五四顧一圈，稍稍收拾了一下，便也睡了。

    第二日一早，李五起床，換好兵服往李繼勉的營帳走，剛走到帳門外，就聽見里面的爭吵聲。

    “cao，死娘炮，你踢哪呢！毛病吧！”

    “你手往哪放呢？我衣服是不是你脫的？”

    “你自己扒的別賴別人。我還要問你怎么躺我床上了?！?/br>
    “放手，草，你那惡心玩意能別他媽在我眼前晃蕩。”

    “你敢用腳踹我？來，聞聞爺?shù)奈叮凰?？?/br>
    “李繼勉，你就是個流氓蠻子！”

    “玄友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我告訴你，我李繼勉的東西，你少動歪念頭?！?/br>
    “放手！”

    “你他媽先放手！”

    李五掀開營帳，面無表情道：“兩位大人，你倆醒了。”

    玄友廉與李繼勉頭腳顛倒地扭打在一起，皆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李繼勉雙手死死按著玄友廉的雙手，一腳夾著滿是汗臭的鞋襪往他面前塞，玄友廉側(cè)頭躲著伸到面前惡臭無比的鞋襪，雙腿反剪住李繼勉的脖子。

    聽到李五的聲音，兩人同時僵住動作，向她看去。

    李繼勉：“……”

    玄友廉：“……”

    下一秒兩人同時放開對方，迅速背對背坐起來，將凌亂的衣衫整了整。

    營帳內(nèi)尷尬的氣氛在蔓延，詭異的安靜。李五卻一無所覺一般，繼續(xù)面無表情道：“兩位大人昨晚都喝多了，要不要小五去端兩碗醒酒湯來？小公子的衣裳被扯壞了，我這里有備著的，可是廉公子的衣裳也扯爛成這樣，一時找不到能換的，兩位大人身形差不多，要不我先拿小公子的衣裳來給廉公子換上？”

    “咳咳……”李繼勉終于尷尬地開口咳了一下，“行了，醒酒湯我不需要了，你給小廉端一碗就行了，再拿兩套干凈衣裳過來?！?/br>
    “是。”

    “慢著?！毙蚜脖砬槭植蛔匀坏亻_口，“我也不用什么醒酒湯了，先拿衣裳給我換上吧?！?/br>
    “是。”

    李五目不斜視這一帳的狼藉，越過兩人，走到箱子里翻出兩件衣裳，退回到兩人身邊道：“小五伺候兩位大人更衣?！?/br>
    “咳?！崩罾^勉道，“不用了，放著吧，你先出去吧?！?/br>
    玄友廉也道：“我自己來就行?！?/br>
    “是，小五告退?！?/br>
    李五放下衣裳出了門，奎魯、哈胡弩與阿巴于不知什么時候都站到了帳門外，見她出來，哈胡弩忙拉著她道：“里面什么情況，一大早那么熱鬧？我聽著聲，快把帳頂給掀了，咋你一進去，什么聲音都沒有了？”

    阿巴于道：“那個洛陽來的公子哥長得那么漂亮，跟個女人似的，別是小公子酒后把他給辦了吧。”

    奎魯拍了他后腦勺一下：“扯什么蛋呢，小公子那么直的人能好那一口？小心小公子聽到了，把你那雞`巴玩意剁了?！?/br>
    李五：“……”

    李五：“里面沒事，現(xiàn)在正在更衣，你們讓一讓，我去打水給他們洗臉?！?/br>
    李五打完水回來，兩人已經(jīng)換好了衣裳，李繼勉雖然身高跟玄友廉差不多，但骨架子明顯比玄友廉寬些，衣裳穿到他身上顯得寬了一寸。兩人仿佛忘了早上打架撕得毫無臉面的模樣，此刻客客氣氣起來。

    李繼勉道：“小廉，請?！?/br>
    玄友廉道：“繼勉兄，你先請?！?/br>
    李五看著兩人對著一盆洗臉?biāo)阃莆易尩那榫埃旖浅榱顺椋骸皟晌淮笕耸嵯粗?，我去問問伙房早膳什么時候好?！?/br>
    等得用完早膳，李繼霸騎馬過來，將玄友廉接走，混亂的早上終于過去。

    等得玄友廉走了，李繼勉臉一板，把奎魯與哈胡弩叫到身邊：“昨夜里怎么把那玩意扔我床上了？”

    哈胡弩道：“你跟那小廉拼酒，誰都攔不住，大公子只當(dāng)你們感情好，讓你們睡一塊，我們也不好說什么??！”

    “誰跟他感情好。”李繼勉冷哼一聲，“對了，昨夜小五睡哪的？我早上醒來沒見她在帳中?！?/br>
    奎魯?shù)溃骸靶」幽惴判暮昧?，我單獨安排了一個小帳子讓她睡了，哪能讓她跟你倆醉漢睡一個營帳。”

    李繼勉臉色稍緩：“算你這件事辦得不錯。”

    這一次李繼勉在軍營里住了十天，十天后李繼宇來輪換，兩人在軍營門口撞個正好。李繼宇這次來沒帶著李樂群，只他一人，看到李繼勉，又忍不住挑事道：“三弟啊，你牛氣啊，聽說你把洛陽來的那小白臉給睡了？二哥是真沒看出來你好這口啊?！?/br>
    其實這兩兄弟也沒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從小打打鬧鬧打到大，針對慣了，見了面不互相譏諷一下，骨頭都癢。

    玄友廉在李繼勉帳中睡了一夜的事，第二天就傳出去了。要是別的兩個男人睡一起，大概也不會惹出什么話題，偏偏玄友廉長得是那張女人般艷美的臉，總有些心思猥瑣之人會往那方面想。

    李繼勉聽了他的嘲諷，神態(tài)絲毫不變道：“若是兩個大男人躺在床上睡一夜到了二哥嘴里就這么齷齪，不知道這十幾年，二哥與樂群哥同吃同睡，這又怎講？大家早就好奇了，李樂群已經(jīng)成了父親的義子，完全不必再當(dāng)你的隨從受你調(diào)遣，偏偏還對你形影不離，事事聽從，是否也與你有些說不清道不楚的關(guān)系？樂群哥比你沉熟穩(wěn)重些，也不知到了床榻上了，誰上誰下？”

    李繼宇怒道：“李繼勉，你真他媽下流?！?/br>
    李繼勉聳肩：“彼此彼此?！?/br>
    坐在李繼勉身前的李五聽著這兩人對話，心中已經(jīng)毫無波瀾。

    這段時日在軍營中當(dāng)小兵的日子，對她的體力錘煉倒是其次，最關(guān)鍵的還是對她心境的錘煉。之前雖然跟著行軍，但身邊只有李繼勉以及達木赫那個啞巴，這一次接觸了奎魯哈胡弩這些個老兵油子，當(dāng)真是什么葷話臟話她都聽過了。

    全是男人沒有女人的軍營私底下什么德行，她算是徹底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