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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將先帝放在眼里!” 李文治將對方數(shù)道罪狀一一數(shù)來,越數(shù)越沮喪:“姐,要不是為了我,你怎會……jiejie,你放心,等我皇位坐穩(wěn),必將晉李之宗從廟堂之上徹底拔除!” 李五聞言沉默,神情復雜地看著自己的幼弟,眼下時局恐怕是待不得新帝坐穩(wěn)江山了。 天下之人把長公主大婚當成一場天大的熱鬧,皇室的盛宴,卻哪知這廟堂之中的風云暗涌。 李繼勉呈上的婚書辭藻華麗、對仗工整,在民間廣為流傳,譜寫了一場鳳求凰的感人愛情故事。然而眾人只知道那充滿涓涓情意的婚書上,寫滿三省節(jié)度之子對這年歲過大的長公主是如何傾心,卻不知他隨婚書送遞的另一封信中寫下了這么一句話“帝女非良年,勉亦守獨身,何不相適適?” 意思說你就算是帝女但年紀也大了,我雖喪妻但也沒續(xù)娶,不如來試試?這般輕浮輕屑之言,足可見那坐擁河朔三省的晉李之族有多么猖狂。先帝在時,還能壓他一壓,先帝一崩,這骨子里帶著反骨的晉李之族便徹底不安份起來。 逼她下嫁,是他們這幫邊陲蕃王節(jié)度打開通往長安之路最快最有效的手段。 李五正想著,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道:“陛下,長公主!” 李五與李十一同時將目光投向那搖晃走來的豐腴貴婦,一起迎上去道:“奶媼,你來了?!?/br> 董氏為先皇后給李平挑選的奶娘,當年逃亡入蜀的路上,董氏將自己的一雙兒女當做李文治和李平交給了叛軍,這才保下眼前的兩位殿下。更為難得的是,董氏雖然受到先皇與先皇后的信任,卻不恃寵而驕,從不仗著自己曾救下兩位殿下而插手不該過問的事情,為人本本份份,十分親和,便是興慶宮里的小太監(jiān)小宮女看著她也能親切無比的說話。是以新帝與長公主待這位董氏及其重視,不同旁人。 而董氏自打沒了孩子,是真心將眼前這兩位殿下當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的。她走過去,看著不施粉黛的李五,忍不住數(shù)落:“長公主殿下,您明天可是要當新娘子的,今天怎能這樣不修邊幅地出來行走?從興慶宮搬到大明宮這樣的大事都不提前跟奶媼說,看來奶媼是真老了,不受兩位殿下待見了?!?/br> 李文治忙道:“奶媼,您這說的什么話,我倆不是怕您cao心嗎?你看,我倆等不到你,都不敢走的?!?/br> 董氏瞧著李文治接話,臉一板道:“陛下你也是的,就算從大明宮中出嫁風光,可今夜移宮,明日出嫁,也實在太倉促了,你是存心要累著你jiejie??!長公主好不容易有個歸宿容易嗎?你盡折騰她!” 李文治不知如何接話,看了一眼長姐,李五淡定道:“奶媼,從大明宮中出嫁也是我的意思?!?/br> 董氏看著眼前不省心的姐弟兩人,嘆口氣,轉(zhuǎn)身吩咐眾人道:“都愣著干什么,啟程出發(fā)吧,趕緊到了大明宮讓長公主歇下,明天天不亮就得起來凈面梳妝,今夜總得讓長公主睡個囫圇覺……” 董氏催促著隊伍出發(fā),李五與李文治便也上了各自的轎輦。 第二日,準備好一切的李五穿上嫁衣盛妝打扮,在淚眼婆娑的董氏的攙扶下,踏上嫁輦。 李五踏上嫁輦前看了一眼身后的儀杖隊,這般規(guī)制已經(jīng)完全超出公主之制,便是皇后入宮也無法給她這樣尊榮的婚嫁禮制。李五看著遠處送行的李文治,自己這幼弟她是了解的,雖然舍不得她嫁入晉李之宗,但為了她嫁得風光,以后不受欺辱,哪怕逾越禮制,惹得群臣誹議,也要將這帝女出嫁的排場弄得震驚四方。 “殿下,該上轎了,別耽擱了吉時?!碧m涵見她停下腳步,忙低聲催促。 李五收回視線,踏上嫁輦,簾子落下來的一刻,她看到李文治往這里跑了一步,卻被身后的禮官拉住。 長公主出嫁,就算是新帝親姐,也不能逾禮相送,必須維持帝王尊嚴,遠遠目送。 送嫁的儀杖隊浩浩蕩蕩地出發(fā)了,李文治看不到李五,只覺得心里少了一大塊東西,這個與他相扶相持走了十七年的親姐終于要嫁于人婦了,父皇母后走時,他都沒這般失落,這一刻心里卻被剜掉了一大塊。他知道,若沒有李五,他根本就坐不上這皇位。如今他好不容易登基成帝了,卻如此沒用,眼睜睜地看著她被逼下嫁。 送嫁的隊伍沿著鋪滿鮮花的朱雀大街往南走去,李五知道,在廓城南門的明德門,李繼勉正帶著他的三千藩軍靜候公主嫁輦。 李五只在幼時見過李繼勉一眼,那時她才十二歲,而李繼勉已經(jīng)是十七歲的少年,跟著其父李制討伐叛軍。那時敵友不明,她抱著李文治不敢暴露身份,便只當裝作逃荒的流民,被他帶領的軍隊從一群南蠻人手中救了出來。那時她站在他的馬下,墊腳昂頭才能看清那個被南詔的烈陽照射得無比耀眼而高大的身軀。 卻想不到這樣明媚陽光的少年,會有一日寫下“帝女非良年,勉亦守獨身,何不相適適?”這樣輕浮逼娶的話。 想到這,她眼睛垂下,眸光暗了暗,掀開轎簾問道:“蘭涵,到哪了?” 蘭涵回道:“殿下,到集川坊了?!?/br> “吩咐下去,停止前進,原地待命?!?/br> 送親隊伍半路停下是大忌,更別說是長公主的嫁輦,可蘭涵卻沒有一點驚訝,波瀾平靜道:“是?!?/br> 浩浩蕩蕩的皇家出嫁隊伍在走出大明宮半個時辰后停下,片刻之后,十幾騎銀甲鐵騎手持兵刃,踏上朱雀大街,將一地嬌艷鮮花碾成零泥,在長公主嫁輦前下馬跪下,沾血的長劍反刺入地面道:“啟稟長公主殿下,附馬城外遇刺,不治身亡,刺客喪心病狂,正在城外大肆行兇,為臣正帶兵清剿,為保長公主安全,請長公主不要耽擱立即回宮?!?/br> 李五掀開轎簾,看了一眼渾身浴血的羅奎,沒有一絲慌亂,沉聲道:“敢在本宮大婚之時鬧事,實在是膽大妄為,全國清查,所有涉事之人一個不留?!?/br> 禁衛(wèi)軍統(tǒng)領羅奎將頭恭敬低下:“末將謹遵長公主令?!?/br> 送嫁的隊伍敲鑼打鼓地走了一半?yún)s突然折返回宮,讓圍在朱雀大街兩邊等著看熱鬧的長安百姓十分奇怪,直到看到無數(shù)禁衛(wèi)軍突然從街道里涌出,將整個長安城控制起來,這些老百姓們才明白,今天看的不是一場皇家喜事,而是一場驚天之變。 到了傍晚,河朔三省節(jié)度使,手握重兵的藩王李制及其子李繼勉相繼被刺身亡,前來長安參加婚事的晉李一宗也被滿門屠戮。隨后的十幾日,遠在河朔三省失去主帥的十幾萬重兵,還沒有機會做抵抗,便被附近的蕃王節(jié)度打散,瓜分干凈。晉李一宗徹底從李唐王朝消失。 三個月后,山河重歸平靜。 長安城老百姓該吃吃該喝喝,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