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停在這的。

    只是這車前些天不是拋錨了才停在這的嗎？現(xiàn)在還能開嗎？

    兩個人都有些摸不清狀況，直到許繁凌把柳姜扶進車子轉(zhuǎn)身叫他們兩人才驚醒過來，現(xiàn)在重要的事可不是這件。

    車子在路上飛馳著，只一會兒就到了醫(yī)院。依舊是許繁凌抱著柳姜去了急診室。

    掛號，聯(lián)系醫(yī)生，等到看診，安排住院。

    等到一切都差不多結(jié)束了后，許繁凌終于可以靜下來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

    他雙肘杵在膝蓋上，身子朝前傾，視線在對面的墻角線上停留了很久。

    像是發(fā)著呆，又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邱海去樓下取要買回去的藥，邱錦一正從病房里出來。

    柳姜住的是單人病房，這是許繁凌剛剛安排好的。

    此時邱錦一手上正拿著柳姜的衣服，她站在門口瞧許繁凌，沒出聲。

    許繁凌聽見動靜抬起頭，視線在邱錦一手上停了會兒，靠在長椅上和她說話：“都好了嗎？”

    邱錦一點點頭，看許繁凌，視線里帶著探究：“病服已經(jīng)換好了，也給她擦了下身子。她打過藥現(xiàn)在剛睡著?！?/br>
    許繁凌垂下眼，點頭。

    兩個人又陷入了一陣沉默中。

    柳姜的疼痛已經(jīng)緩解，臉色也恢復了一些。

    幾個人總算是安了心，于是邱錦一有了更多的精力來思考其他事情。

    她瞧著對面的許繁凌，因為一路上的焦急，他現(xiàn)在十分狼狽。

    衣服因為一直懷抱著柳姜四處都顯出折痕，凌亂不堪，額發(fā)也帶著汗。

    他坐在長椅上，高大的身影隱在燈光下，渾身都散發(fā)著不舒服的氣息。

    只是盡管如此，他還是沒有起身。

    他就這樣坐在柳姜病房門口，既不離開，也不動身去柳姜病房。

    不去看柳姜的原因有很多種。

    也許是因為許繁凌并不怎么關心柳姜，也許是因為許繁凌累了想休息。

    但是邱錦一想，那些都不是原因。許繁凌坐在那不動，也許就是怕打擾柳姜的休息。

    不需要什么依據(jù)來支撐這個念頭，邱錦一就是非常篤定，這才是唯一的，真正的原因。

    她抱著柳姜換下來的衣服抬眼看許繁凌，語帶深意地問許繁凌：“許繁凌，小姜這身衣服是你的嗎？”

    許繁凌沒抬眼，輕輕“嗯”了一聲。

    他站起身朝柳姜病房里看了眼，回邱錦一：“下午她淋了雨，我剛好路過，所以帶她去我朋友那里換了身干爽的衣服。”

    邱錦一側(cè)頭看他：“我有些事情搞不清楚，你能為我解釋下嗎？比如，為什么那輛車子停在我們那那么多天沒有人來處理一下。再比如，我們家院外的那輛拋錨的車子為什么突然就好了。”

    她走到許繁凌旁邊，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病房內(nèi)，柳姜正躺在那閉眼睡著。

    “我記得有一年我從外地回來，想去后山抓魚，剛走出院子就瞧見你和繁崢哥，在清楚我想做什么后，是你提醒我后山?jīng)]有魚抓的?！?/br>
    邱錦一歪著頭看許繁凌，笑的促狹。

    她問沒出聲回應的許繁凌：“你現(xiàn)在真的忘記了后山是沒有魚可釣了嗎？許繁凌，你那天拉著辛旖旎來小院，真的是因為去后山釣魚的路上恰巧車子拋錨，又恰巧拋錨在我們院門旁嗎？”她把“恰巧”咬的很重。

    許繁凌在她身側(cè)，高大的身子站在病房門的玻璃前，視線一直在柳姜病房內(nèi)，一眨不眨地看著。

    邱錦一覺得她已經(jīng)不需要許繁凌的答案了，他的眼神和舉止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她有些驚訝許繁凌是真的喜歡柳姜。

    雖然這樣的事她也曾想過，但是這些年過去，許繁凌還沒有改變，這讓她有些意外。

    “你都知道了。”

    許繁凌終于開了口，他朝邱錦一轉(zhuǎn)身，瞇著眼笑了：“你應該不會告訴她，對嗎？”

    邱錦一眨眼，故意和許繁凌抬杠：“為什么不告訴小姜？明明有人對她企圖不良。”

    “我喜歡柳姜。”許繁凌看著邱錦一，語氣很認真，“大概十五歲起就喜歡她。我現(xiàn)在想要和她在一起。但你也知道，她對我還有些隔閡，所以我想盡量消除一些。所以以后那樣的事，我大概還要做很多?！?/br>
    邱錦一愣了下，她沒想到許繁凌會承認的這么干脆。

    “你為什么和我說這么多?”

    “因為你懂?！痹S繁凌垂眼看著邱錦一，“喜歡一個人十幾年，卻因為身邊人的原因開不了口。這種感覺你很明白，不是嗎？”

    許繁凌微側(cè)著頭，勾唇笑了：“以前我因為許繁崢的關系開不了口，就像——”正說著，他視線一掃，邱海正拿著藥走回來。

    許繁凌彎腰湊近邱錦一，壓低了聲音接著剛才的話：“就像你因為柳姜的關系，不能喜歡許繁崢一樣。不是嗎？”

    邱錦一猛地抬眼看許繁凌，一瞬間呆愣在那，說不出話了。

    ☆、chapter19

    柳姜醒來時候是第二天早上。

    病房的窗被打開，留出了一道縫隙。有風吹進房間，帶著一股青草味道。

    因為是雨季，外面正在下著雨。淅淅瀝瀝的，有雨珠垂在窗扇的聲音。

    柳姜側(cè)過身，手墊著耳側(cè)朝窗外看。

    她病房在二樓，床位離窗邊不遠，趴在床上就可以瞧見窗外雨幕里被打濕的樹。

    蒼翠，挺拔。樹葉繁茂，雨珠會從它的密葉中垂落。

    柳姜靜靜地看著，黑潤的眼閃過光，是外面閃電劃過的痕跡。

    她微微屈膝，身子在被窩里彎起來，像是一只蝦子。

    閉上眼，是昨晚許繁凌走來時的模樣。

    她不知道許繁凌怎么會出現(xiàn)在山里，只是轉(zhuǎn)過身，就瞧見他朝著自己走過來。

    披著星辰，載著月光，大步流星地奔向她。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眉微皺著。

    下一刻，自己就在他的懷里。側(cè)著頭靠在他的胸口，耳旁是他一聲聲的心跳，堅實，有力。

    那一刻，柳姜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安全感。

    她垂眼，把自己藏進被子里，周圍黑漆漆的，像是幕簾，于是眼前放映出了記憶里的景象。

    有關許繁凌的記憶里，他總是冷著臉站在那里，不經(jīng)常說話。

    偶爾隨家人來廟里看許繁崢，也只是靜靜站在最后面，面無表情的，掃過來的眼神帶著冰。

    特別是當她跟在許繁崢身后時，許繁凌的眼神會特別銳利。

    所以那時候的柳姜是有些懼怕許繁凌的。

    有數(shù)個莫名的夢里，許繁凌都扮演著恐怖的角色，負責把她從噩夢中驚醒。

    柳姜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從許繁凌的眼神里她會看到溫和。

    過去站在他身邊就覺得被凍僵，可是昨天，在他懷里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