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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嘖,暖玉生煙?”燕歸也想起來了。“沒錯?!?/br>“那攬星閣內(nèi)的那一枚……?”燕歸追問著。“這個嘛,就算暫時猜不到,去問問攬星閣的玄極仙翁,八成也能知道了?!鄙蛟妻o說完這話,低頭沉吟片刻,接著道:“這樣吧,今日我想回一趟主峰處理些事情,明早我們便動身先前往攬星閣,找到那枚殘片后,再轉(zhuǎn)道昆侖。”燕歸點(diǎn)頭。商量好了之后沈云辭便也不再多做停留,離開了內(nèi)宗。之后燕歸與楚燎、十七一道,邊走邊聊著,朝著暖玉生煙的位置走去。很久未歸的燕歸在踏入暖玉生煙的時候,就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滿足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雖然他其實(shí)也沒有在這里呆多久,在外面跑的時間反而要長的多,但這里仍然給了燕歸一種感覺,一種歸家的安寧感。這一刻他能暫且放下某些思緒中糾纏的想法,好好休整一下。楚燎和十七低聲說著話,似乎在回憶曾經(jīng)的事情,以便找尋那枚藏匿在暖玉生煙中的殘片。那些在低語呢喃間的回憶,和著溫柔繾眷的語調(diào),燕歸怔怔的看了一會兒,卻又很快轉(zhuǎn)過了臉頰。所謂命運(yùn),并非仁慈寬容之物。甚至很多時候會覺得,命運(yùn)似乎是對某部分人懷有巨大的惡意。而說起來,燕歸亦是這“某部分人”中的一員。但稍好一些的是,他似乎還有反抗的余地。最后,那枚幾乎就是藏在眼皮子地下,卻一直沒能被發(fā)現(xiàn)的殘片,終于是在洞府中的那個小溫泉池中找到了。說起來燕歸還在里面泡過好幾次,但殘片好巧不巧正好嵌入了泉眼下方,在暖玉生煙地脈的靈氣,與泉眼自身的靈氣的影響下,愣是被忽略過去了。從泉眼下取出那枚殘片之后,這次十七并沒有急著將它拼合,反而是交給了燕歸。“之前的殘片已經(jīng)拼合,沒辦法再取下來?!笔邔埰旁谘鄽w掌心,“我現(xiàn)在三魂已齊,這碎片中存著的一魄不是很急著用,西界昆侖也不是個安穩(wěn)的地方。這一枚你先帶在身上,還是像以前那樣修煉?!?/br>燕歸握緊手心,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與此同時,沈云辭回到主峰露了個面,查驗了一下他離開太微劍宗前安排的事情。至于那些他目前身份還不太方便插手的事情,則通過手中被控制的云清歌來進(jìn)行。沈云辭認(rèn)真起來做事情,必然是一絲不漏。幾個可能出現(xiàn)問題的定時炸彈,早就被他找理由派出去了,短的幾十年,長沒個上百年估計是暫時回不來了。于是,今天的太微劍宗,還是一如既往的安穩(wěn)祥和。處理完了事情了沈云辭坐在現(xiàn)任掌門的洞府之中,對面的是雙眸微閉的云清歌。桌案上的火光微微晃動,將旁邊卷宗的影子拉得有些詭異,而云清歌雖然閉著眼沒有動作,卻還輕輕呼出絲絲縷縷的氣息,甚至連周圍修真之人特有的靈氣氣場都仍然在。任由誰看見了,也只會以為這位云掌門只是在閉目養(yǎng)神罷了。火光忽明忽暗之中,沈云辭忽然沒由來的涌上一股倦意。很奇怪,困倦這個詞對他還說,早就不怎么會出現(xiàn)了,除非如同之前在那種仙人宮闕中,遇到瀕臨死亡的狀態(tài),身體才會不受控制的陷入昏睡之中。但這一瞬間,差不多是在沈云辭感覺到倦意的下一秒,他就發(fā)覺自己已然置身于夢境之中了。之所以如此斷定,是因為沈云辭的夢,和上一次幾乎一模一樣。依舊是關(guān)于他的父親。即使是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的夢境,即使沈云辭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但眼前一幕幕浮現(xiàn)的過往仍然能刺激到他的情緒。這是少數(shù)能引起沈云辭強(qiáng)烈情緒波動的事情之一。仿佛一根刺扎進(jìn)心臟的最底層,平常被其他事情掩蓋著看不見,然而一旦偶爾冒出來卻有牽動著最深處的情緒。就連沈云辭自己,至今也找不到將其拔出來的方法。行進(jìn)至夢境的終端,一切畫面已然漸漸沒入黑暗。但沈云辭在夢境中感受到的寒意,卻仍舊沒有消散。就在此時,原本應(yīng)該就此結(jié)束的夢境,忽然幻化出新的場景。沈云辭看見自己,那個還未長開的,幼年的自己站在一片水域之中。夜幕中的月色照的水面反射出粼粼波光,不遠(yuǎn)處熟悉的魔界宮殿前,有顆枝葉已經(jīng)枯萎了一半的大樹。一半干枯凋零,如同張牙舞爪的尸體。另一半仍舊茂盛青翠,那蔥蘢的枝葉在月色下舒展,光滑的葉片上滑過點(diǎn)點(diǎn)露水,甚至看上去很是美麗。奇怪的樹上棲息著一只奇怪的大鳥。它側(cè)身站在樹的枝丫上,有著長而茂密的尾羽,顯得極其優(yōu)雅而威嚴(yán)。它全身羽毛是大片大片烈火般的紅,就連眼眸亦是如同guntang的火焰,仿佛只是看上一眼,便會被那紅色所灼傷。那紅色的羽衣仿佛是活的火,沈云辭看著它,就仿佛能感受到某種暖意朝著自己蔓延。將沈云辭周身始終纏繞的寒意漸漸取代,讓他不由自主的往前邁出了步伐。月光為每一根紅色的羽毛都染上銀邊,沈云辭離那只大鳥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至站在了樹下。這個位置,只要他一抬手,便能觸碰到那些看上去灼熱無比的尾羽。不知為什么,此時沈云辭非常想伸手去碰一碰,那垂下來的赤紅尾羽。但就在沈云辭準(zhǔn)備將這個想法付諸實(shí)踐之前,那只大鳥忽然低頭看了他一眼。火焰般guntang的眸色,在對視的瞬間居然讓沈云辭心中有了一絲懼怕。就在他生出了猶疑的一瞬間,那只大鳥忽的揚(yáng)起了羽翼,一瞬間,漫天皆是火焰般的羽毛飛舞。就連那冰冷的月色,似乎都要被羽毛幻化的火焰點(diǎn)燃了。但大鳥沒有能飛起來,它騰空而上,卻又立刻向下墜落。它身下半生半死的樹不知何時消失了。沈云辭視線中熟悉的宮殿也消失了,那大鳥墜落下去,背景中的一切都在瞬間消失無蹤,仿佛只余下黑色的深淵。這時沈云辭才看清楚,那大鳥的另一側(cè),沒有紅色的羽毛,有的只是森白的骨翼。就像它剛開始棲息的那顆樹一樣,這只鳥,一側(cè)羽翼飽滿耀眼,另一側(cè)卻尸骨森然。那只有一半?yún)s仍舊灼目的紅色,不停地、不停地在黑暗的深淵中墜落。沈云辭依然站在那里,明明不是他自己墜落,但他心底卻沒有來的涌上一陣恐慌。似乎那黑暗的深淵逐漸所吞噬的,是什么重要的東西。那是什么?是什么?……從沒有來的夢境中驚醒的瞬間,沈云辭還在默念著那個問題。沈云辭很清楚,他并非是是普通的人類,所以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