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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事找我談,不然我才不來呢。” 裴子昂比她到得早,他穿一身簡單的鴉青色冬衣,頭發(fā)用白玉冠束起,更顯得鬢若刀裁,俊美不凡。 其姝從來見了他都趾高氣揚,今天卻因為歲歲一直竊笑而感覺哪里都不自在,小媳婦似的怯生生地隔著圓桌遠遠坐在他對面。 裴子昂見狀眉心微皺,似乎對這樣的距離有些不滿。 不過他什么都沒有說,只用眼神示意歲歲與觀言出去。 歲歲多機靈的一個人,心領神會,走得痛快。 觀言卻不肯走,“就算是郡王,那也還是外男,我要陪在這兒,免得五姑娘被欺……” 欺負的“負”字來不及說出口,已被歲歲捂住嘴扛了出去。 門扉輕輕地關緊,裴子昂笑著親手給其姝倒了茶水。 “這是昨天進宮時,皇伯父賞的早春新茶,是貢品。”他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似的,忽然笑了起來,“皇伯父一直都不知道,貢品品質(zhì)雖佳,卻從來不是最上乘的。你知道為什么嗎?” 其姝搖搖頭。 裴子昂本就是與她說笑話,并未指望她能回答,“因為底下那些當官的怕年成不定,萬一最上乘的宮里的皇帝娘娘們用了覺得好,想多要時他們拿不出來要掉腦袋,所以總要留些余地?!?/br> 其姝不覺得好笑,前世她們一家子也都掉了腦袋…… 裴子昂見她不笑,倒也不覺尷尬,只是不動聲色地轉(zhuǎn)換了話題:“說起來,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是在這里?!?/br> 嗯? 其姝迷惑地眨眨眼,怎么會是在這里呢? 上輩子第一次見是在他帶人來抄家的時候,不過當時那么多人,兵荒馬亂的,也不知道他看見她沒有。 至于這輩子,第一次見應該是在去正瀾關的官道上,那間農(nóng)人看守莊稼的小房子里。 “你記錯了吧?”她開口有些悶悶的,很不高興他記錯了這件事,“第一次見面明明不是在這兒,你還拿火銃指著我呢,怎么會記錯。” “明明是你先用火銃指著我?!迸嶙影涸噲D講道理,可看到其姝嘟起嘴來,馬上表示投降,“好好好,是我指著你。” “不過我記得很清楚,那年西北軍大捷回京時,你就和昨天一樣,站在這扇窗戶前?!彼焓质疽猓半m然我知道那時我已是眾多姑娘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可她們看我時總歸是害羞的。只有站在這個窗戶前的小姑娘,捧著臉看得目不轉(zhuǎn)睛,一點不懂害羞,我對她印象特別深刻……” “你才不知道害羞呢!”其姝怒氣沖沖地站起來,恨不得把整壺茶都潑到裴子昂身上。 這人從來都那么討厭,專程下帖子請她來,就是為了嘲笑她恬不知恥嗎! 她不想和他說話,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小手剛碰到門扇,就被人從后面抱住。 “怎么過了那么久,還像個炮筒似的,一點就炸,脾氣真是一點都沒變?!?/br> 裴子昂溫和的聲音在其姝頭頂盤旋。 “就算要炸,也要把話聽完再說,我又不是在說你不好?!?/br> “我是說,我對你一見鐘情??龋闾×?,那時說鐘情可能有些夸張,但是終歸是讓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個姑娘家。所以咱們在官道上再見時,我一眼就認出你來、那時用火銃指著你,惹你不高興,是我不對??晌沂且驗檎J得你才好心提醒你,換了旁人根本連躲一個字都不會說?!?/br> 他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只手臂正攬在其姝胸前。 她十分不自在地扭了幾下,試圖掙脫,裴子昂不但不放手,還摟得更緊了。 “別著急,馬上就說到正題了?!?/br> 他好像也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才繼續(xù)道:“說了那么多,加起來其實就是一個意思。我要娶你,你答不答應?” -------------------------------------------------------------------------------- 第68章 其姝開竅 這是裴子昂第三次說要娶她。 第一次是去年春獵時, 那時其姝覺得他存心笑話她, 半點沒有當真。 第二次是在軍營里, 可那時她憂心沖沖,哪有心思去細想。 這一次…… “怎么不說話?”裴子昂含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都是一張床上睡過的關系了,難道你還想不答應?” 看吧! 他根本沒安好心! 其姝憤憤地撩起后腳跺在他的靴子上, 轉(zhuǎn)身剛要吼,忽然意識到不對。 若說裴子昂存心戲弄她是有可能。 但就為了戲弄她,在回京的第二天, 百忙之中專程把她約到天香樓…… 這實在說不過去。 除非他腦殼壞掉了。 說實話, 其姝真的很希望裴子昂腦殼壞了。 因為這樣她就不需要糾結(jié)答應還是不答應…… 可她才沒有想答應! 就算十一歲時已覺得嫁人就應當嫁像他那樣的大英雄…… 不對!她這只是一個比喻,就像貌若潘安只是形容男子長相俊美一樣。 其姝緊抿著嘴, 十分固執(zhí)地開口:“我……還是要做守灶女的,你又不能入贅。” 最好還是由裴子昂來說不行,這樣她就不需要煩惱了。 “薛姨娘不是已有身孕, 說不定你就要有弟弟了?!?/br> 裴子昂人雖不在, 對京中的大小事務仍然了若指掌。 “你怎么知道就是男孩兒?萬一不是呢?”其姝反問,“如果……” 裴子昂卻不準她把如果說完, “是啊,現(xiàn)在急也急不來。我也不是非在今天要你的答案。你回去好好想一想, 晚些時候再答也不遲?!?/br> “晚些是多晚?”其姝性情干脆利落,要逼著她現(xiàn)在立刻答應或拒絕,都沒有讓她一直琢磨來得難受,少不得嘀咕著表示反對, “難道我想一輩子,你就等一輩子嗎?” 這完全是小姑娘鬧脾氣刁難人,裴子昂卻一本正經(jīng)地點頭,“對,你想一輩子,我就等一輩子?!?/br> 她還那么小,他一點也不怕等,只怕立刻就被回絕了。 其姝像被一支長箭射中心口似的,只覺得又酸又痛,莫名其妙想哭。 “大騙子!”她跺著腳,小聲嘟囔,“你說謊,皇上都要給你做媒了!” 這是昨日晚間聽二伯父說起的。 裴子昂今次出的風頭比當年西北一戰(zhàn)更盛,而且他今年就要滿十九歲了,也是時候該說上一門親事,當然少不得熱心人牽線做媒。 “這你都知道?”裴子昂喜上眉梢,“你打聽我了?” “美得你!”其姝一把推開他,“是二伯父說給祖母聽的!” 她說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