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不同，這邊的四小兒正為送走了“瘟神”而高興不已。

蕭啟拍拍蕭敏的肩頭說：“還是阿訥聰明，不然那陳侃不知會怎么鬧騰呢！”只要想到當(dāng)時發(fā)了脾氣的后果，他就覺得后怕，若是惹怒了陽陵侯，父親不知會多多少麻煩呢！

蕭放也明白了事情的因果，十分敬佩蕭敏，還說：“我以后一定要向兄長多請教，再不能只是干瞪眼不做事了！”

蕭敏倒是謙虛，只說：“被外人犯到頭上，哪有不反擊的道理?！彼赣H向來教導(dǎo)他要多保護自己人，不然再怎么聰明也是個有悖人倫的廢物。

話才說完，就見蕭放拿著兩把木劍沖他走來，說：“我教兄長舞劍，兄長教我處事?！彼詾闈M府里就他一人精通劍術(shù)，又看蕭敏一副文弱書生樣，就覺得自己略有強項了。

顧容見了，笑出聲來，他真覺得蕭放十分可愛。蕭啟知道蕭放有意和蕭敏比試一番，就拉過顧容，對他們說：“要比試可以，但不能在書房，咱們?nèi)ネ饷?。等會再讓清妙和清令給咱們烹茶，豈不妙哉！”

說著，四人便朝外面走去了。

蕭放此刻對蕭敏懷著萬分的敬佩，可又對顧容懷有幾分好奇，所以他的眼珠子總是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會兒落在這個身上，一會兒落在那個身上。這模樣讓顧容瞧了去，越發(fā)覺得他討喜了。

這時候，蕭啟才十分暢快地向兩位堂弟介紹顧容，說：“這是顧容，小名……”話說到一半，又轉(zhuǎn)向顧容，問道：“顧容，你有小名嗎？”

顧容略一遲疑，接著搖頭說：“我家那邊不取小名，都是叫我‘阿容’?！?/br>
蕭放也不纏著蕭敏比劍了，湊上來說：“要不，你叫‘阿素’吧？古人常用素暉來形容日月之光，你就那么站著，都像是在發(fā)光?！?/br>
顧容覺得自己沒有拒絕的余地，只好順從地點點頭。自此以后，顧容有了小名——阿素。

第3章天子之命難為拒

這一日正逢休沐日，蕭銳興致沖沖地到汝陰侯府找兄長來了。按理來說，蕭欽常年任職在外，如今若無大事是不會回京的?？涩F(xiàn)下，他確實在府上。蕭銳一面高興于將要見到兄長，一面又擔(dān)心是否是今上給兄長出了什么難題。

蕭欽迎他進入室內(nèi)，茶還未上，就笑著對他說：“你這些日子好似胖了？”

蕭銳略微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說：“弟弟眼拙，沒能看出來。兄長倒是好眼力，把我身上沒有的變化都看出來了。”

蕭欽給蕭銳倒上茶，笑著說：“你這拐著彎嘲諷人的本事越發(fā)厲害了，阿訥像你啊?！?/br>
蕭銳倒很得意，說：“像我自是不差的，要是像老三，那才叫完了。”

蕭欽不禁搖頭，他真不明白蕭銳為何總是看蕭鎮(zhèn)不順眼，見面與否都要貶低人幾句，兩人卻還能維持較好的兄弟之誼。眼下，他正有一難題要解，也可以試試這兄弟之誼是真是假。

蕭欽緩緩說道：“半個月前，今上發(fā)給我一道密詔，讓我從蕭家兒郎里選出個太子伴讀，你覺得誰去比較合適？”

蕭銳難得有些疑惑，之后才說：“竟然連我也不知道有此事，看來今上的心思是越發(fā)難料了。不過，兄長以為，今上這是何意？”

蕭欽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說：“大概是想要以此代彼?！?/br>
蕭銳與他想到了一塊兒，他知道今上對陽陵侯忍耐已久，早就想借機懲治一番，可偏偏西塞頻有戰(zhàn)事，令今上每每提起又放下。而汝陰侯府也是武將之家，若能再予重任，必能削去陽陵侯府在朝中的不少影響。

蕭銳不自覺地用手敲打著幾案，說：“那咱們怎么也不能趟這趟渾水，前車之鑒猶不敢忘?。　?/br>
蕭欽知道他所言為何事，自然也是和他抱有同樣的心思。說來在多年前，汝陰侯府也曾名聲赫赫，為皇帝所重用，蕭家子弟常常位同三公，令不少世家歆羨不已?？捎幸淮觋幒畈簧鞅痪砣雰ξ恢疇?，在新帝登基后倍受冷落，漸漸遠離了皇帝中心。自那以后，蕭家就多了一則家訓(xùn)——不涉足皇位更迭之事。

但是眼下，今上顯然是不想讓汝陰侯府脫身了。只是，怎么也不能抗旨不遵，總歸是要挑出一個孩子送進去的。蕭欽和蕭銳都有些難下決定，他們都覺得自家的孩子適合。蕭欽覺得這是蕭啟的責(zé)任，今上要的人定然是能承襲侯位的蕭啟。蕭銳覺得蕭敏機靈，保不準(zhǔn)能全身而退。不過，他們都沒有說出來罷了。

這時，蕭夫人進來了，她親自端來了幾盤點心，對二人說：“瞧你們面有難色，可是有誰惹事了？”

蕭欽眼前一亮，說道：“本是不該叨擾你的，但這件事我們都需要好生計量一番，你且坐下?！?/br>
蕭夫人也知道若非難解，他定不會留她，便在一邊坐下，說：“侯爺，可是牽涉了陽陵侯府？”以她的聰慧，自然猜出了一二。如今能令汝陰侯府煩惱的，除了陽陵侯府，再無人了。

蕭欽點頭，便把事情的緣由說與她聽，希望她能夠選出一個較為合適的人。

蕭夫人驀地想到了前些日子陽陵侯夫人到府時的事情，便說：“蕭鈺家的，總是可以的。一來蕭鈺為人并不愛權(quán)勢，不易被人說動。二來蕭鈺官職不高，若將來犯了什么事也并不傷蕭府根本?！?/br>
蕭夫人所提及的第一個原因在二位男子心中倒好理解，但在對第二個原因的理解上他們卻出現(xiàn)了分歧。蕭欽與蕭夫人是十幾年的夫妻，自然知道她的言外之意。可是蕭銳本就文人性子重，對于家族內(nèi)部的棄車保帥實在是不能茍同，便說：“叔叔這支本就單薄，如今哪還禁得住折騰，此舉萬萬不可行?！?/br>
蕭欽知他誤會，便說：“你嫂嫂的意思，是將來讓蕭鈺自己隨便犯個小錯，遠離官場，將自己摘出來?！?/br>
蕭銳這才認同地點點頭，但又擔(dān)憂蕭鈺不肯，就說：“若是蕭鈺不肯，就讓阿訥去吧，反正我是個文臣，就算辭官也掀不起多大風(fēng)浪?！?/br>
都道世家大族的子弟彼此聯(lián)系密切，可這汝陰侯府又著實是個例外。第一代汝陰侯嚴格教導(dǎo)子弟，令他們各憑本事做官，平日里絕不提升官之事，無能之輩不到混不到飯吃都不能向其他兄弟開口。在這般嚴厲要求之下，汝陰侯府的兄弟之間就沒了勾心斗角的想法，都是一心求進取，對于兄弟的落難，也是不到難以維持生計不予援手。這便是蕭鈺父親被貶官后無人助其回朝、無人幫扶蕭鈺的緣由所在。

蕭欽如何舍得蕭銳辭官，便說：“你父子二人是將來朝堂的希望，休要再說起這番話。再不然，不是還有阿斂嗎？”

蕭銳嗤笑一聲，說：“兄長真是糊涂了，阿斂和蕭鎮(zhèn)一個德性，哪懂那些彎彎繞繞？要真是送進去了，估計就得橫著出來，蕭鎮(zhèn)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