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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鈞一派的大臣,又看了看董將軍,最后視線落在旻軒身上,這些人都竟然閉著嘴巴,一個字都不說,這時候他就明白淮鈞另有意圖。他拉住永霆,卻自己踏出了一大步,揚聲道:“圣上,縱然藝王被封為輔政大臣,理應留在京師輔助朝政,然而匈國來犯,藝王為了國家亦應該立刻披甲上陣,刻不容緩,請圣上恩準藝王出兵匈國!”圖窮匕見,諾煦與永霆的動作絲毫不差地落入淮鈞眼內(nèi),也應了他所想的,無非就是為了永霆重掌定安軍。他不信任諾煦、也不信任永霆,他只信任自己。終于,他緩緩啟口,卻看向了兵部侍郎,問道:“陳侍郎,朕命你送到南蠻的信送到了嗎?”“啟稟圣上,信已經(jīng)到了,鎮(zhèn)南將軍也已經(jīng)回了信?!?/br>“信中說了什么?”“就八個字--即日啟程,不勝不歸?!北渴汤蓳P著嘴角,得意地說:“臣算過路程,鎮(zhèn)南將軍大概這幾天就會到達臨近匈國邊界的景安鎮(zhèn)?!?/br>此話一出,馬上有人竊竊私語。本來贊同永霆回去邊境的大臣中就有一半人只是因為朝中沒有一個人及得上他,才冒險進言,如今一亮出江懷風的名號,他們都跟著轉了主意。其中一個人說道:“當年江將軍出發(fā)到南蠻前就揚言不勝不歸,結果一出兵就大敗南蠻聯(lián)合起來的幾個大族。有了江將軍,匈國何足為患?”諾煦的臉色馬上黯淡下來,退后了一步,不再說話。然而兵部尚書卻氣得兩道胡子要生煙似的,那些什么君上臣下都顧不上了,直言道:“西有匈國,南有南蠻,自古都是天下的大患,故此□□皇帝立國以來,就設了鎮(zhèn)遠和鎮(zhèn)南將軍,嚴守邊境。現(xiàn)在圣上把鎮(zhèn)南將軍調(diào)守匈國,反倒南邊無人可守,鎮(zhèn)遠將軍卻在朝堂上無所事事,圣上此舉豈不置天下于大亂?”董將軍馬上出來維護淮鈞,“蘇大人這番話就不對了,圣上一心為了天下,豈有置天下于大亂之理?何況以江將軍的能力,打退匈國并非難事。匈國一退,江將軍就會回守南蠻?!?/br>“荒謬!董將軍也是戰(zhàn)過沙場的,難道就不明白歷代鎮(zhèn)遠將軍都要師承老鎮(zhèn)遠將軍的因由嗎?縱鎮(zhèn)南將軍是個軍事奇才,也難以敵過匈國的地形嚴峻!當年先帝說過,江將軍年少有為,不止打勝仗,還勝得漂亮,是攻打南蠻的好人才,故而把他封到南蠻。但匈國易守難攻,豈能與南蠻相比?”說到最后,兵部尚書就臉紅耳赤,胸膛起伏不停,但下一刻,他又忍受著身體的不適,喊道:“況且,鎮(zhèn)南將軍來來回回,士兵們疲于趕路,還能有什么精力打仗?別說匈國,連南蠻都抵抗不……”“夠了!兵部尚書,朕主意已決,不必多言?!被粹x厲聲道。兵部尚書被勒令閉了嘴巴,他卻氣涌心頭,忽然按住自己跳得厲害的心房,退了兩步,節(jié)節(jié)跪下,一邊還喃喃道:“先帝,天下要亂了、天下要亂了、天下要亂了!”連說三遍之后,他就往后倒下了,圓眼瞪目地倒下了。朝堂立刻陷入慌亂,距離兵部尚書較近的諾煦、永霆和幾個人圍著他,其余的人則一些僵硬不敢動,一些就手忙腳亂的,不知所措。淮鈞也嚇了一驚,額角滑下一滴冷汗,也有些失神。但是很快他就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大聲喊道:“傳太醫(yī),快傳太醫(yī)!”“不必傳了。”諾煦從人群中站起,雙目冷然地看向淮鈞,“沒有氣息了?!?/br>兵部尚書是被氣死的,臨終前三句“天下要亂了”使眾人心里戚戚然的。朝堂擾擾攘攘了一個下午,淮鈞咬緊了牙關才把事情平定下來,退朝了。他腳步虛浮地回到翠微宮,一踏進前殿,就見到阿福來來回回地踱步,一臉忐忑。他才看了阿福一眼,立刻就心驚膽跳起來,好像下意識明白了這才是真正是他懸心了一天的事。阿福一見到淮鈞來了,就立即跪了下來,當頭往淮鈞劈向了一句:“圣上,陳璞不見了!”淮鈞腿一軟,眼前一黑,往前倒了,幸好身后的太監(jiān)機靈,迅速把他接住。但不到半刻,他就把眼睛睜開,慌張地問道:“不見了?怎么不見了?”“奴才知罪,奴才一早起來,就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阿福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答道。“璞兒、璞兒、璞兒!”淮鈞忽然大吼了一聲,推開那些扶著他的太監(jiān),拔腿就往昭和殿跑去,一路上遇到的人都被他推開了。太監(jiān)們跟在他的身后,大喊著:“讓開!所有人讓開!”而阿福還跪在翠微宮,被嚇得傻眼了。淮鈞來到昭和殿就往陳璞的寢房直沖,一開門,就是空蕩蕩的,只有桌上放了一個木盒。他不敢看這個木盒,退了兩步,就過去書殿了。偏偏書殿里除了一排排的書,也是空的。他的腳步晃了一晃,扶著一個書柜,把身體穩(wěn)住后才回到寢房,然后跌跌撞撞地來到桌前,抖著手把木盒打開,里頭放得是兩支簫,一張紙,一塊玉佩。不過是四樣東西,他就知道陳璞走了,的確走了,他把他拋棄在這里,離開他遠遠的了。他眼睛一紅,發(fā)瘋似的打開了一旁的四件柜,看著里頭的衣服。少了兩件,接著就把剩下的衣服一一扔在地上,再把里頭其余的一切東西,一一扔在地上。這樣還平息不了他心中翻起的巨浪,他用地地把這四件柜推倒了,再把陳璞床上留下來的被子,枕頭都扔了,一眾太監(jiān)站在房外,凝神閉氣,緊張地看著他。不過是一刻的時間,寢房里已經(jīng)面目全非,椅子都被踢翻了,只有那張放著木盒的桌子依然安然無恙。淮鈞走到桌前,雙手撐在桌前,低頭看著那四樣東西。定情信物?定的情都走了,何以還要留下定情之物,留下來不是礙他的眼,傷他的心么?他一手把四樣東西都握在手里,紙被捉得皺了,兩支簫好像要裂了,玉佩也要脆了,但其實爛掉的是他的心。他抬起手,然后用力的往前,想把手上的東西都扔了,卻一直死死的握著手掌,不放開。幾次之后,他就把手收回來了,無力地把手按在抖得厲害的心房上。下一刻,他眼前又是一黑,就直直地倒了下來,背磕在凌亂的地上。迷迷糊糊間,他只聽到很多人在說話,一個說:“快扶起圣上?!绷硪粋€說:“快把皇后娘娘找來?!庇忠粋€說:“作孽了?!弊詈笠粋€說:“這陳璞是不是要了圣上的命才甘心?”淮鈞的思緒飄得遠了,忽然來到了一個玉蘭樹下,陳璞站在遠處,朝他揮揮手,而后就離開了。他拼命地追趕,拼命地追上陳璞的步伐,但是陳璞沒有停下來等他,他把他拋棄了。他只能對著陳璞的背影奮力一喊:“陳璞,你是不是要了我的命才甘心!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