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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滿,卻沒有多說。“臣知罪。”永霆低著頭,嘴角微彎,笑意冷得滲人。“另外匈國的事,這兩天朕會與藝王再議。沒事的話,就退朝吧?!膘o了一刻之后,淮鈞就離開了朝堂,其他的臣子也都一窩蜂散開了。素來在朝堂里光芒萬丈的諾煦,在今天明顯暗淡下去了,話少了很多,一直以他馬首是瞻的官員也都噤若寒蟬,連走的時候都沒有跟他說上一句話,生怕沾上什么霉氣似的。他對此早已看破,也沒什么好記上心的,隨即獨自一個人走了,但是沒走兩步,就被莫丞相喊住了。“望王?!?/br>莫丞相看諾煦的眼神是慈愛的,諾煦心里一動,撇開了朝堂上的拘謹,喊了一聲:“莫伯伯?!?/br>“回川待會有空嗎?我想見他一面?!?/br>“他、他當(dāng)然有空。”諾煦笑了一笑,“莫伯伯,我待會就叫他回去一趟。”“有勞望王了?!闭f罷,莫丞相回以諾煦一笑,就別過他,離去了。諾煦一離開皇宮,正打算回去望王府,肩膀就被拍了一下。他回頭一看,竟然是永霆,而他手上的人頭也不知哪里去了。“皇兄?!辈豁毝嘌裕瑔螒{這兩個字就講出了永霆的決定,最起碼他沒有拿著人頭來恫嚇諾煦。“你有決定了?”諾煦與永霆并肩而走,相比于永霆壯健的身體,長年在宮里只顧著喝茶的諾煦就顯得有些瘦弱,這一點諾煦過去沒有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在京城大街走了一段路,才發(fā)現(xiàn)他的二弟已經(jīng)比他高大了不少。也是這一段路,才算得上他們真正同行的一段路,教諾煦往后一直記在心上。“過去是我太沖動,今后我一定會聽從皇兄的吩咐安排,不再那么魯莽?!庇丽獓@了一口氣,話里帶著一絲悲哀:“我此生此世只剩下一個心愿,但求皇兄成全?!?/br>“永霆,明珞會希望你有更多的心愿、你該知道?!敝Z煦不想永霆他日后悔,只好作最后的勸喻。但是永霆只是反問:“皇兄也有不少的心愿,不是嗎,那么為何要舍棄所有而單單成就一個人的心愿?”諾煦聳一聳肩,改問:“你就不怕父皇和華娘娘在天之靈怪你嗎?”“過去我一直怪責(zé)父皇分開了我跟明珞,放手讓烏淮鈞害死我最愛的人,到了如今,我知道了一切,我卻更恨他?!苯稚先藖砣送?,聲音紛雜,而永霆明明把聲音壓得極低,卻還是讓諾煦每一只字都聽得清清楚楚,“我一直以為他不明白我對明珞的用情至深,但原來這天底下最該明白我們的,竟然是他?!?/br>諾煦不認同地搖搖頭:“父皇放在你身上的尺子是一個父親量度兒子的,他希望你有最好的未來,他疼愛你?!?/br>“那么父皇到最后有沒有原諒當(dāng)年的人,當(dāng)年的人又會不會原諒父皇?”永霆頓了一下腳步,看上蔚藍的天空,狀似對諾煦說,有似是對天上的人說:“至少我不會?!?/br>諾煦沉默地向前走,終究回應(yīng)不出一句話。兩人走到街尾,就分別了,臨走前,永霆是這樣跟諾煦說的:“我從來不做圣人,這輩子錯的事也多得很,但求無悔而已,而我只剩下一個心愿,但求皇兄成全!”這么一個心愿,也輪不到諾煦來說成不成全,坦然地說,這件事上他們也就是各取所需,不過能夠合二人之力,又何必一個人單打獨斗呢?他們都明白這個道理,都沒有拒絕的余地。諾煦一回到王府,就讓莫回川回去莫府,見見莫丞相。而皇宮中的淮鈞也搬進了翠微宮,董靖也入主了鳳儀宮,人和地不同了,好像一切都變了,只有昭和殿中住的依然是陳噗,但是依然是不同了。淮鈞在書殿一直坐到黃昏,忽然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不好的預(yù)感像是一根根針插進他的身體,使他再也坐不下來。如今唯一能夠使他不安的是只有陳璞,他知道他的倔強,也最怕的他的倔強。會不會發(fā)生什么事,他不敢想,但是腳步已經(jīng)懂了起來,擺駕到昭和殿。到了昭和殿外,就聽見里面?zhèn)鱽韼茁暯泻?,喊著陳璞,又喊著不要走。淮鈞馬上命人打開門,一個人從門內(nèi)走了出來,他下意識就抓住那人的手臂,直到那人定住了步伐,兩個人相看了一眼,他們才知道這一刻到底有多幸運,或者有多不幸。淮鈞瞥了一眼摔在地上的阿福以及兩個宮婢,二話不說地拉著那人的手臂,沖到寢房,”砰“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他冷然地看著面前背著包袱的人,“璞兒,解釋。”“我要走。”陳璞緊抓著包袱,但是如他所料,下一刻他的包袱就被淮鈞奪過,狠狠地甩到一邊去。“你要走?!被粹x冷笑了一聲,卻可悲地問:“你就恨不得離開我,恨不得一輩子都見不到我嗎?”“對!”陳璞決絕地說,卻別過頭去,自顧自說道:“你答應(yīng)過我,半年后我要走就讓我走,可是我知道你一定會反悔,其實我早就知道,我只是給了一個理由自己留下來、但其實我給了很多理由自己留下來,留在你的身邊,可是所有的理由都沒有用了……淮鈞,我心淡了,我對你已經(jīng)心淡了。”“璞兒,不要說這些話。”淮鈞板著一張臉說。“先是明珞,然后是樂玉,接下來是不是望王、藝王,還是莫回川,范紹謙?”陳璞回過頭來,利眼盯著淮鈞,尖銳地說:“我已經(jīng)不想再見到你今天殺了什么人,明天殺了什么人,我身上背著兩條人命已經(jīng)夠了,我不想再有第三條!”尖銳的話在淮鈞心里刺開了一個傷口,鮮血汨汨而出,毒蟒舔一舔舌頭,淮鈞冷聲地質(zhì)問:“你不想他們死,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覺得心里好過,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來償命?”陳璞沒有回答,他也不是第一次領(lǐng)教到淮鈞的偏激,但他卻是無話可答。淮鈞提高了聲音,壓抑不住情緒隨怒氣而出:“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覺得所有事情都是對的?”陳璞依然沒有回答,下一刻,他的雙肩被緊緊抓著,淮鈞的臉紅了一點,幾乎是咆哮而出的問:“是不是只有我最該死!”“你根本就不會死!”陳璞厲聲回擊,這一喊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胸口還在起伏不停,他還沒有平復(fù)下來,就說:“我要走,你今天攔得住我,我明天再走!””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都會回到我的身邊!但是我不會讓你走,我說過我永遠不會讓你離開我,你留在昭和殿里,我就會好好對你!”“哈哈哈!”陳璞按著發(fā)疼的胸口,痛處蔓延到他的左肩,他的左手,他卻還是口硬地說:“這就是你他媽的對我好的方式,對不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