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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著一兩銀子。但是他也不講價(jià),把十兩給了人販子,然后伸出手,對(duì)孩子說:“來,我們走了?!?/br>那孩子連忙走到諾煦身旁,緊緊地牽著他的手,生怕人販子反口似的。周圍的人起哄道:“公子,這小叫化怎值十兩,你不要被騙了?!?/br>人販子連忙說:“一個(gè)人,怎么不值十兩,你們不要胡亂說話?!?/br>諾煦卻不理他們,徑自走了。他心里覺得好笑,一個(gè)人怎會(huì)不值十兩,又怎會(huì)只值十兩?可是那人販子的確不值什么,他要他明天就消失在京城!“哥哥,我這樣牽著你好嗎?”孩子膽怯地問。“為什么不好?”“我身上臟,會(huì)弄臟你?!?/br>“不會(huì),你不臟?!闭f罷,諾煦不禁苦笑,如果這樣的孩子也是臟的話,這世界還有誰是干凈的?他又問:“你叫什么名字?”孩子燦爛地咧開笑容,答道:“禾禾?!?/br>諾煦拍了拍孩子的臉,也不嫌臟。他想著,先把這孩子洗好,改天再帶給范紹謙和莫回川看吧。禾禾又問道:“哥哥,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宋府?!?/br>“宋府?“禾禾了然地說:“哦,哥哥,你姓宋。”“我不是姓宋?!痹捯怀隹冢Z煦就有些后悔了,難道他說他姓烏嗎?這個(gè)姓一出口就不得了。他猶豫了一下,才說:“我姓陳?!?/br>禾禾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用那雙單純的眼看著諾煦,天真地問道:“那么禾禾以后也姓陳嗎?”諾煦沒有應(yīng)話,一顆空虛的心卻突然有些溫暖,或許這孩子能夠替他過得好,他能夠?qū)⑺拿篮眉姆旁诤⒆拥纳砩希?/br>“哥哥?!焙毯逃謫枺骸澳銥槭裁丛敢鈳易撸俊?/br>“因?yàn)?、”諾煦頓了頓,那些理由都說不出口,只是說:“人皆有惻隱之心?!?/br>禾禾聽不明白,只好再問“什么是惻隱之心?”“惻隱之心就是……”一路上,諾煦不嫌棄禾禾煩,這一大一小就一邊說著話,一邊來到宋府。當(dāng)時(shí)宋老爺和宋夫人正整理著行裝,預(yù)備到揚(yáng)州談生意,順便帶著兒子宋樂玉游玩一下。他們一聽到諾煦來了,就帶著宋樂玉出去前廳。“參見大皇子?!彼卫蠣敽退畏蛉斯Ь吹卣f。然而自幼被慣壞的宋樂玉卻走到諾煦身邊,喊道:“諾煦哥哥,你怎么來了?”又指了指禾禾問:“這小叫化是誰?”禾禾覺得叫他小叫化的都是壞人,他便縮到諾煦身后,不愿意跟宋樂玉說話。偏偏這宋樂玉的個(gè)性是,你不給他的話,他偏要。于是他就蹲了下來,逗著禾禾。忽然,他像發(fā)現(xiàn)什么似的叫了一聲,然后說:“諾煦哥哥,他的眼睛真好看,你把他讓給我好嗎?”不等諾煦回到,禾禾就鼓起勇氣,大喊道:“不要!”“為什么!”宋樂玉比他更大聲地說。禾禾又縮了一縮,委屈地說:“因?yàn)槟闶菈娜?,壞人才?huì)叫禾禾小叫化?!?/br>“那我不叫你小叫化……”宋樂玉的話被一串急速的腳步聲打斷了。前廳的門被人用力地推開,一個(gè)高而而瘦的人人沖了進(jìn)來,宋樂玉叫了一聲:“表哥?!?/br>來的人正是莫回川,但他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就沖到諾煦跟前說:“諾煦,不好了,紹謙出事了!”諾煦臉色一變,什么都沒有問,就跟宋老爺說:“宋伯伯,這孩子我先放在這里,改天再帶他走?!?/br>說罷,他就不理禾禾,跟著莫回川走了。諾煦前腳踏出前廳,禾禾就哭了起來,打算用一雙小短腿追著諾煦。然而他走不了幾步,就被宋樂玉拉著。“你別哭,我會(huì)照顧你?!彼终f:“你一哭,眼睛就不好看了?!?/br>但是他的話禾禾聽不進(jìn)耳,只覺得他被攔著了,而諾煦愈走愈遠(yuǎn)了,他便愈哭愈大聲。良久,在宋夫人的安慰下,禾禾終于不哭了。宋夫人馬上命人把禾禾洗干凈,再趕宋樂玉去收拾行裝??墒撬螛酚駞s不愿意,誓要等到禾禾洗好才收拾行裝,因?yàn)樗獛е黄鹑P(yáng)州!但是禾禾還沒有洗好,宋樂玉就被宋老爺趕上了馬車。臨走前,他不甘心地跟管家說:“你跟禾禾說,等我回來才陪他玩?!?/br>結(jié)果,宋樂玉一走就是半年,等他回來時(shí),禾禾早已被諾煦帶走了。諾煦帶走禾禾的那天,他整個(gè)人憔悴得很,反而洗干凈的禾禾卻精神煥發(fā)。他一見到諾煦,就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大喊道:“煦哥哥!”諾煦摸摸他的頭,牽著他走了。那一天,諾煦問禾禾道:“禾禾,以后你就叫陳璞,好嗎?”見他點(diǎn)了頭,諾煦便蹲了下來,抱住他,低泣著。陳璞有一雙小手拍了拍諾煦的背,拙劣地安慰著他:“煦哥哥,你別哭。”“璞兒、璞兒……”諾煦喃喃著,心中則暗道:“我過得不好,以后你要替我過得好……”?☆、第五十四章(上)? 連日來流轉(zhuǎn)在宮廷里的明潮暗涌好像在第八天稍稍平靜下來,諾煦和淮鈞難得一起出現(xiàn)在正殿里,輔助莫丞相籌備先帝的喪禮。兩個(gè)人各據(jù)一方,將禮部大大小小官員提呈上來的法事、出殯等的次第看一次,再交給莫丞相作最后檢閱。自□□以來,就明令皇室萬事不能鋪張,即使是皇帝的喪禮也應(yīng)簡單為主,免得擾民傷財(cái),重蹈前朝復(fù)轍。然而,雖然這幾天莫丞相都是忙于喪禮的籌備,但是說籌備呢,莫丞相卻似乎在盡最大的可能,將喪禮的事一減再減。例如過往后妃都應(yīng)該親送先帝出殯,可是先帝的后宮早就形同虛設(shè),莫丞相便獨(dú)排眾議,取消了這個(gè)規(guī)矩。又例如以往都會(huì)請五十多個(gè)僧人和尼姑來敲經(jīng)念佛,但是莫丞相卻硬是把這五十多人變成十人。淮鈞和諾煦對(duì)于莫丞相此舉雖然不解,但是當(dāng)他們看到莫丞相傷心憔悴的模樣后,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相信了這樣是對(duì)先帝最好的。這舉國上下,誰不知道莫丞相是先帝的莫逆之交?過了一個(gè)上午,喪禮當(dāng)天的次第也大致預(yù)備好了,諾煦和淮鈞正打算離去時(shí),莫丞相卻把他們喊住了。“望王?!蹦┫嘁婚_口,嗓子都是沙啞的,“幾年前,先帝曾給你一塊玉牌,老臣知道那塊玉牌對(duì)先帝意義重大,懇請望王割愛?!?/br>諾煦先是愣了一愣,而后才反應(yīng)過來。關(guān)于那塊玉牌,諾煦是這兩、三年前才知道那是先帝送給陳逸云定情之用,所以諾煦后來就沒有再戴了。他說:“我待會(huì)命人拿給丞相?!闭f罷,他就先離去了。莫丞相又對(duì)淮鈞說:“法事方面,不知殿下能否請來永寧寺的明心大師當(dāng)主持?”淮鈞馬上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