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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嘆息一下,就坐在門外的地上,默默地守著這個他放在心頭的人。不過這一次有點不同,宋樂玉才坐在地上,就有一個矮小的身影映入眼底。那個矮小的身影睜著泛紅的眼,看到宋樂玉后便往他這邊奔跑過來,卻在他的面前倏然的停住了,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般雙手交壘在身前。宋樂玉見包兒這樣拘謹,就伸手將包兒拉到自己懷里,他沒有責怪包兒,只不過沒想到自己會弄巧成拙而已。“怎么了,包兒?”包兒猶豫了半刻,緊張地開口道:“包兒想、想找剛才那位哥哥?!?/br>宋樂玉黯淡的雙眼忽然亮出了生機,他急切地站起來拍打著門,對里頭的人說:“天寶,開門,包兒來看你了!”他又抱起包兒,在包兒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只見包兒模仿著他,用他的小手拍門,童聲童氣的說:“天寶哥哥,我是包兒,你開門讓我見見好不好?”可是房內(nèi)的人依然沒有動靜,因為他不想再一次嚇倒孩子了。包兒拉了拉宋樂玉的衣袖,委屈地問道:“是不是包兒惹天寶哥哥討厭了?”“不是?!彼螛酚袂宄w天寶的個性,知道他是個心軟的人,于是他又在包兒耳邊說了幾句話,再由包兒的口里轉(zhuǎn)達出來:“樂玉哥哥騙人,不是說天寶哥哥會很疼愛包兒嗎?”又是“霍”的一聲,房門被打開了,只是里頭的人仍然低著頭,不敢看包兒。他低聲說:“包兒沒有惹我討厭,樂玉也沒有騙你。”見到趙天寶愿意出來,宋樂玉心中一喜,而懷里的包兒不知為何扭動著身軀。過了一會,宋樂玉才理解到包兒是想靠近趙天寶,于是他就抱著包兒到趙天寶的面前。那一刻,宋樂玉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包兒伸出手,慢慢地撫上趙天寶的臉,然后說:“哥哥不痛,包兒替你呼呼?!?/br>被包兒撫上的趙天寶,驚訝的抬起頭,而這一次包兒沒有再因為他的臉而哭,反而是心疼地對著他的臉呼著氣,希望為這個受傷的人除去痛楚。年幼的包兒不懂得,其實趙天寶的臉早就不痛,痛的是心,但卻因為包兒幼稚的行為,他心里的疼痛竟被撫平下來。他呆呆的凝視著包兒,眼眶竟然傾涌出眼淚。這些年來他都沒有哭,卻因為一個孩子的單純而將這些年來的委屈悲傷都哭了出來,他激動地擁抱著包兒與宋樂玉,然后大哭起來。剛剛趕過來的陳璞和姚子余相望了一眼,最后退到一邊。就是這一瞬間,陳璞覺得那邊的三個人像是一家人,就算那三人壓根兒沒有半點血緣關(guān)系,但他們身上都有給予對方的最真摯的溫暖。只要有這份溫暖,他們?nèi)w心就會貼近,終有一天趙天寶會明白宋樂玉的心。后來的幾天,他們與趙天寶認識了,幾個年齡相約的大男孩開始在宋府里打鬧,一時間就像與宋府外的世界斷絕了,但趙天寶卻從自己的世界中走了出來。尤其是趙天寶和包兒及姚子余的關(guān)系,他們?nèi)藢ζ胀ǖ囊患挛锒伎梢酝娴煤芨吲d,而趙天寶更是不負宋樂玉所言,寵溺包兒寵得沒天沒地。至于陳璞和宋樂玉二人更多的是站在一邊看著他們嬉戲,宋樂玉知道趙天寶是有意遠離自己,但看見他回到從前活潑的樣子就了;陳璞感覺到趙天寶若有若無的不靠近自己,不過他倒覺得是自己想多了而已,就這樣看著他們?nèi)随覒蛞膊诲e。?☆、第三十五章(下)? 天將入黑,古道上的兩匹馬依然在奔馳,翻起一陣風沙。前一匹白馬和后一匹黑馬在連日的趕路下都染上污泥,但柔順的毛和有神犀利的雙目都透露著這兩匹是上等的俊馬,而馬背上的人雖然換上樸素的衣服,可是一舉一動和臉上的神色仍然流露著尊貴的氣息。旻軒和龐湛從京畿策馬跑了七天,除了入夜時下馬歇息,兩個人和兩匹馬幾乎是不停不歇地趕路。眼看著天又入黑,旻軒便在最近的一棵樹前下馬,讓已經(jīng)疲勞的白馬在附近吃草,自己則煩躁地坐在樹下。身后的龐湛緊接著下馬,黑馬便熟悉地走到白馬旁邊吃草,他則拿出水囊遞給在樹下歇息的旻軒。旻軒瞥了他一眼才伸手接過水囊,接著張開雙唇想說什么似的,但話沒有說出又閉上了嘴,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龐湛深深地看了一臉倦怠的旻軒一眼,嘆了一口氣,才拐個彎坐到樹的后方。他知道旻軒不喜歡別人過于靠近他,但對他而言能夠與旻軒背對而坐已經(jīng)是福事。歇息了一會,龐湛理順了氣息后才憨厚地啟口道:“五皇子,我明白你急于求成,但你這樣把自己逼得太緊了?!?/br>背后的人舉起水囊喝了一口,讓水滋潤乾涸的唇和喉嚨。然而唇和喉嚨濕潤了,他卻依然沉默著,不愿答話。夜風徐緩拂來,昏黃的月映照著樹下的兩匹馬,牠們低首靠在一起吃著鮮甜的草。月光又打在樹下的兩個人上,把他們的影子拖曳出來,但無論這兩道影子再長,始終未能相連在一起。大概這就是他們從相遇開始就注定的命運吧。良久,當龐湛失望地看著蔓延得愈來愈遠的影子時,旻軒才悠悠地開口:“還有多久才到揚州?”“大概一天路程?!?/br>“好好休息,明天再趕路吧?!闭f罷,他就閉上疲憊的眼睛,但腦海里有些東西混亂的讓他無法入眠,使他愈發(fā)壓抑。多多少少暸解他的龐湛知道他還沒有睡著,又長長地嘆息了一下。而龐湛也是難以入眠的,這些年來他心里積壓了千句萬句想對旻軒說的話,這些話忽然用力地擠向他的心頭,不吐不舒服。于是在這個昏黃的月光下,平日刻意避開這些話題的龐湛像被眩惑般,帶著昏沉的腦袋說:“旻軒,其實我懂得你,你太寂寞了……”龐湛的話還沒完,背后的旻軒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倏然睜開眼睛,冷冽地打斷了他的話:“不要自以為懂我,你們誰都不懂我?!?/br>寂靜的四周令這句話不斷放大,放大地回繞在龐湛的耳邊,就像一把冷銳的利刃刺進他溫熱的心房令他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的話有多大不敬。但那些偏偏是他真心的話,從第一次看到旻軒他就看懂了他的寂寞,寂寞到不愿意讓人靠近,將人拒諸門外。“我……”他想為剛才的行為辯解什么時,又被旻軒打斷了。“算了,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br>月的昏黃輕易就像兩個人的關(guān)系再次隔成千山萬水,然而背對著的兩個人都凝視著底下悠長的影子,不知道影子到底會延伸到何處。其實可以的話,誰會想背對而坐?龐湛的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