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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守在一個永遠不會被人窺視的世界,直到那一天到來。所以在那一天以前,他走到宮外當個逍遙人,他回到宮里連帝位都沒能奢想!可是他知道淮鈞有能力當個好皇帝,他輔助他是甘愿的,只求他日能夠位極人臣,再不必怕那件事為他招惹殺生之禍。淮鈞微微頜首,算是認同了旻軒的答案,然而他心里知道事情絕不這么簡單,因為當日鄭太傅同樣讓他不需顧及諾煦。只是宮里有些事是不能知道的,淮鈞也不再糾纏于這個問題上。當腦海的事情再被清空后,隨之而來的就是陳璞的臉容,他的笑、他吹簫時的俊逸……以及他對他的絕望傷心。淮鈞根本抑制不住自己去想他,臉色也倏然難看起來。他不該在旻軒面前露出這個無助和懦弱的神情,但是他滿腦子都是陳璞,陳璞的笑和陳璞的難過在交織著,使他的心都絞痛起來。他無心傷害陳璞,事情卻變成這樣,他一再反問自己,為什么。眼看淮鈞苦苦掙扎的臉容,一意帶淮鈞遠離這個誤途的旻軒開口道:“皇兄,有些事該放開就放開吧。你不能為到陳璞而誤了前途,更加不能落得二皇兄的下場!”“我不會,我和璞兒不會變成這樣!”淮鈞握起拳頭,肯定地告訴旻軒,又似是在說服自己。“那么你對陳璞執(zhí)意不放,又想他變成第二個明珞嗎?”提到明酷,他心里就一陣痛,至今他依然不知道永霆將明珞埋葬在哪里,結果連明珞一面都見不到。淮鈞倔強地說:“我不會讓他死,我做了太子就會好好守護他?!?/br>“太子是父皇給你的,他同樣可以收回。而所謂守護,你早就傷透了他的心,又何來守護?”淮鈞頓時無言以對,只得看向被窗半掩的景色,蔚藍的天空中有幾朵白云在悠游的蕩著。見淮鈞不打算回話,旻軒再說:“皇兄,別再記掛著他了,太子妃必定比他更好?!?/br>“她即使再好,我都不會愛上她。”淮鈞決絕地說。旻軒搖搖頭,不贊同地說:“他日天下絕色都是你的,你總會忘記他?!?/br>“旻軒,你還小,有些事情你是不明白的。我對璞兒的感情,是永遠都不可能改變?!?/br>他打了個手勢,示意旻軒下去。沒有愛過的人,何來明白情深?旻軒再聰明,也不能把這種事情說清。打算開口的旻軒被強行制止后,亦只能無可奈何地離去。他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回頭說:“還有一件事,請皇兄成全?!?/br>“什么事?!被粹x坐回書案前,待旻軒說完這件事后,就要冷靜下來,把心思都放回匈國的事情上。“我想為龐湛向皇兄討個官職?!?/br>龐湛?淮鈞想了想,就記起了那個跟著旻軒回宮的剛強男子。沒想到這人竟讓平日冷漠的五皇子過來為他討官職。于是他含笑說:“五皇子想給他什么官就給吧?!?/br>“他是個不錯的人才,跟在你身邊較好,你想想你身邊缺什么人吧?!闭f罷,旻軒這次頭也不回地走了,原來是趕著把人推離自己的身邊。淮鈞偏頭想想了想,最后只得個苦笑。他身邊缺少的是從前笑容滿面、沒有憂愁的陳璞,龐湛給得起嗎?另一邊廂有簫聲傳出,簫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即使門外的宮婢不會聽簫都聽得出吹簫人未能投入其中,結果干活時亦被這簫聲分了心,擔心著里頭的人。陳璞是個極為專注的人,這一點是昭和殿上下都知道的,而他吹簫時更是專心,彷顆將所有情緒都投入到簫聲之中,絕不是今天這般樣子,心不在焉。宮婢們立刻想到陳璞已經有幾天沒有跟著淮鈞,路過的阿福馬上想起淮鈞難看的臉和他們前幾天的爭吵聲,他們都嘆了一口氣,不明白二人到底在鬧什么脾氣?他的手指按在簫孔上,想的是淮鈞把這鳳屏簫放到他的手上,后來就覺得有些難受,龍鳳屏簫,他非鳳,何以能夠擁有這鳳屏簫?簫聲斷斷續(xù)續(xù)響起,他又想起淮鈞與他的合奏,又不禁難過地想,往后能與淮鈞合奏的就不是他了。事實上他知道淮鈞不可能吹簫給太子妃聽,但他就是抑制不住自己在簫聲中愈想愈偏,使得自己的心都寒了,最后厭惡地放下簫,意圖還自己一個清靜。可是從事情發(fā)生開始,他就沒一刻清靜過,他的腦袋總是紛亂的,好像聽到淮鈞說話,好像有兩把聲音在交纏,又好像有一把聲音在孤獨地說話。他的紛亂根本無從平息,一天一天過去,距離淮鈞娶妻的日子就愈來愈近,他沒有去數算,但忙碌的宮婢太監(jiān)卻在提示著他。眼看玉蘭花凋落得剩下幾朵,而昭和殿則被綾緞染紅,他就一陣眼花撩亂,逼迫他躲回寢房。他應該走,離開了就不用看著人們眼中喜慶的事,不用看著淮鈞把太子妃娶進門,不用看著他們夫妻二人的恩愛。他就算是逃避,也不過是逃避出一個希望給自己。但是淮鈞不讓他走,固執(zhí)的要他留下來。他已經無從介入,留下來又有何意思?沒有意思的,既然沒有意思他就應該要走!難道淮鈞不讓他走,他就一直留下來嗎?這樣對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公平,尤其是太子妃,她何其無辜?淮鈞也不能這樣貪心地盡享齊人之福,如果三人間必定有一個人離開,那必定是他。他一個男子總能夠在外面找一片天地,沒了愛情,也不會天崩地裂。然而作為一個中郎,沒有出宮令,他是不可能離開的。怎么辦?應該怎么辦?赫然,他想起了一個人。宮中三皇子有權力讓他走,大皇子自然也有權力。他立了主意,便動身前往上陽殿。上陽殿離昭和殿甚遠,陳璞沿路穿過十多條回廊、路過幾個亭子才走到上陽殿。陳璞忽然想,是不是這座宮廷的千條路將他們的兄弟情統(tǒng)統(tǒng)隔絕了?來到上陽殿外,陳璞就嗅到濃烈的茶香,相信憑著這絲茶香,就是摸黑都能準確無誤地來到上陽殿。此時殿外有兩個侍衛(wèi)把守著,陳璞也熟知規(guī)矩地上前向兩位侍衛(wèi)說:“昭和殿陳璞求見望王?!?/br>其中一個侍衛(wèi)應道:“望王不在……”但是他這句話,被陳璞身后的一個人打斷了:“望王不在殿里,陳中郎找他有何要事?”陳璞認出了這把聲音是莫回川,便立刻回頭,道出來意:“莫回侍,小人有事求見望王?!?/br>莫回川溫文一笑,問:“是什么事?”他直視著莫回川想了再想,這人一直跟在諾煦身邊,而且他們亦有些交情,或許他能夠幫得上忙吧?“我要離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