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它現(xiàn)在還極不成熟，需要補充大量的計算論證。在它得到完善之前，我覺得還不能被稱為理論。”

    劉思茅眼里閃過一絲贊賞。雖然剛接觸不久，但他幾乎是有些喜愛這個顯得踏實的年輕后輩了，“當然了，雖然超流體纖維理論得到了某些驗證，但離真正完成還差得很遠。記得我以前在一次動物藝術作品展上看到過猿猴的攝影作品，其實在超流體纖維的問題上，我們就像一只偶然撿到了傻瓜相機的猴子，能夠拍出有模有樣的作品，但對于相機本身的運行原理卻基本上還一無所知?！?/br>
    孔青云吁出口氣，劉思茅的這個表態(tài)讓他輕松不少，臉色也平靜了些。

    劉思茅想起了什么，“哎，資料里說你愛好不少嘛。我們已經(jīng)知道在一個科技論壇上，名為‘青云渡’的 ID 就是你，你發(fā)布了不少頗有新意的知識，很多科技人員和愛好者都喜歡追著看呢。只是，今后你會比較繁忙，像這樣的事情可能不得不暫停了?！?/br>
    孔青云面色微赧，“是在福岡比較閑的時候想到的一些東西，因為人長期在國外嘛，就想跟國內(nèi)的科學愛好者交流交流。不過我在那里發(fā)的帖多數(shù)帶有科普性質(zhì)，基本上都是科學界已經(jīng)認可的東西，像超流體纖維這種沒有證實的理論并沒有涉及。哦，下一步我該做些什么呢？”

    “我們之所以找你，超流體纖維理論是最重要的因素。當然，你在核物理研究方面的經(jīng)歷也是一個原因。我們現(xiàn)在實在是缺人啊?！眲⑺济┲苯亓水?shù)卣f。

    “相當于一份工資請兩個人，很劃算，哈哈?！币慌缘念櫤觊_了句玩笑，除了孔青云，大家都笑起來，氣氛輕松了不少?！白蛱炷阃ㄟ^內(nèi)線電話申明了加入計劃的態(tài)度，現(xiàn)在這個態(tài)度有變化嗎？”顧宏伸出手制止孔青云的表態(tài)，“想清楚再回答。這是你最后一次可以退出的機會了?！?/br>
    孔青云的臉上有些陰晴不定。會議室里的其他人都看出他似乎有什么心事，不過想想也不足為奇，人生中突然面臨這樣的抉擇，難免會有些疑慮。

    “沒有變化。”孔青云開口了，語氣很堅定，“因為，我想知道更多的東西?！?/br>
    顧宏看了一下周圍人的表情，“孔青云同志，歡迎正式加入‘太平門計劃’。至于說下一步的工作，你先到一項中俄合作項目去看看吧。超流體纖維理論預言的現(xiàn)象就發(fā)生在那里?！?/br>
    第13章 . 文　婧

    “出什么事了嗎？”文婧輕聲問道。

    “哦，沒什么，工作上遇到點兒小問題?！倍旁牟辉谘傻貞寺暎粗車鞑幌⒌娜巳?。這家快餐店就在商場里，走累了可以在這里補充點兒能量。文婧對城市頗有不屑一顧的態(tài)度，但這顯然并不包括城市里各種大大小小的賣場。從杜原旁觀的角度看，文婧見到一只當季新款手包時雙眼放光的樣子基本上同她仰望喬戈里峰時沒什么差別。

    “你有事瞞我？”文婧探究地抬頭，“這么久以來，我還沒有見過你為工作上的事情魂不守舍?！?/br>
    “看來我算不上一個好員工。”杜原自嘲地搖搖頭。文婧說得沒錯，他之前的確對工作不算上心。雖然名義上他屬于北京一家半研究所半企業(yè)性質(zhì)的咨詢公司，但只是一種松散的聘用關系。公司的業(yè)務中有一塊涉及氣象，比如那些生產(chǎn)銷售空調(diào)、羽絨被等產(chǎn)品的企業(yè)，中長期氣候情況會對它們的業(yè)績產(chǎn)生較大影響，公司便為這樣的客戶提供氣象咨詢服務。實際上也就是搜集、分析氣象方面的信息，技術難度不大。但要從事這種專業(yè)咨詢業(yè)務，必須具有相關資質(zhì)，而杜原正好有這個資質(zhì)。其實杜原基本沒有在公司上過班，他只負責在公司出具的那些文件上簽名。像上次到印尼茂物追尋球狀閃電這種舉動一般只是他的私人行為，不過如果正好可以利用出差的機會假公濟私，他自然也不介意。

    “哦，剛才一位朋友知道我到北京了，打電話約我吃飯?！蔽逆簺]再多問，她本就不是喜歡刨根問底的人。

    “很殷勤嘛?！倍旁掏痰卣f，保持著語速的和緩。

    文婧笑嘻嘻地看著杜原，“你看你，臉都陰了，我那個朋友是女的?！?/br>
    “我也沒問是男是女啊?！倍旁樣樀剞q解道，“你要去嗎？”

    “還是算了?！蔽逆汉芨纱嗟卣f。

    “為什么？”

    文婧看著櫥窗外，光線穿過她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一片小小的影子，“她和我是同年的，有一個六歲的女孩，長得很可愛，到哪里她都帶著?！?/br>
    杜原似乎明白了點兒什么。在這個午后的某個瞬間，他突然有一種想要投入一次的沖動。相比于他之前的經(jīng)歷，文婧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實際上，杜原內(nèi)心里隱隱發(fā)現(xiàn)，文婧竟然是迄今為止最符合他夢想的那個人，性感又傳統(tǒng)，溫柔又野性，再加上偶爾閃露的不讓須眉的豪邁。但也正因為這樣，杜原感到了害怕，像是害怕面對什么，又像是害怕失去什么。

    “等最近發(fā)生的事情有了眉目，我想和你談談——關于我們?！倍旁蝗徽f。

    文婧悚然抬頭，她的眼里泛起霧一樣的迷蒙，“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嗎？”

    “他們告誡過我，所以我不能多講。不過現(xiàn)在我知道的其實也很有限。

    總之這是一件和我的專業(yè)、經(jīng)歷有關的事情，但肯定不僅僅局限于此。”杜原的目光有些躲閃，“我有一種感覺，我們的世界即將發(fā)生一些特別的事情，是很大的事情，會……影響到很多人?！倍旁D了一下，搖搖頭接著說，“不不，我表述得不準確，那件事情應該已經(jīng)發(fā)生了，只不過絕大多數(shù)人還不知道。”

    文婧有些吃驚地注視著眼前這個變得語無倫次、手足無措的男人，無論如何也無法把他同平常印象中的杜原聯(lián)系起來。杜原這人一直有點兒玩世不恭，從沒見過他這么認真地敘述一件事情。而且現(xiàn)在這個男人說話時沒有一直盯著她的眼睛，根據(jù)之前的經(jīng)驗，他現(xiàn)在說的全是真話。

    “我們要怎么辦？”

    “我不知道。當然了，這只是我的猜想。”杜原握住了文婧的手，目光中閃現(xiàn)出從未有過的堅定，“不過我想說的是，不管這個世界發(fā)生什么事情，我都會和你在一起?！?/br>
    文婧的手難以察覺地顫抖了一下，突然笑靨如花，“哈哈，我知道了，你又在編故事欺騙我的感情。”

    “不，我是說真的?！倍旁行┘绷?。

    文婧不屑地扭過頭，“好啦，就算這個世界真要發(fā)生什么，你答應我的事也要做到?！?/br>
    “什么……事？”杜原有些愕然地問。

    “你這個壞蛋！明明答應過我，就算拼老命也要陪我攀登梅里雪山的，這么快就忘了？”文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