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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的確有點困惑,喜兒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意思?他想起爹,雖然爹碌碌無為,但與娘廝守一生已彌足珍貴,至今他仍憶得起爹娘相親相愛的模樣……此時,腦海里卻又突然閃現(xiàn)方才楚嫣許愿時楚楚可憐的臉來…… 馬車的轆轆聲叫他無法專注思考,或者說他已經(jīng)有點亂了心神……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一只勤勞的小蜜蜂,有沒有小可愛關(guān)注下小蜜蜂的專欄啦~! ☆、29 第二十九章 春日的舒適在平南縣短時停留,酷暑將烈日急急送來,還未完全扎營,秋日的氣息便已逼近。 初夏時,伶俐的喜兒便早早換下春雨打濕弄爛的窗紙,廳內(nèi)、屋里的擺設(shè)也被調(diào)換位置。 閣樓迎來新氣象的同時,女主人的心境也慢慢有了變化。 不只是喜兒,就連有些遲鈍的鵲兒也嗅出那么一絲不同——她們的楚嫣小姐的心情是越發(fā)外露了。以往只見她冷若冰霜毫無生氣的臉龐,如今時??匆娝鎺⑿θ玢宕猴L,就連吐納之間的氣息,仿佛都能讓人嗅出幾分舒爽來。 而她待在書案前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兩丫頭私底下猜測主子的變化在習字后,那必然與兩個人有關(guān)系——不是陸庭琰那位巧舌如簧的縣令、便是英姿颯爽的慕崇表少爺。因為小姐時常望著他們的來信,自己也默默寫了許多,最后卻吩咐她們生了火又將紙燒毀。 小姐仿佛陷入了情關(guān),她們卻無從獲悉她心系何人—— 陸縣令送來的書,她一一看過,又反復(fù)翻了幾遍,有時候看到寅時都還不肯寬衣歇息,至今還沒還回去;而表少爺從軍中捎來的信,她也會看上兩、三遍,有時甚至會對著信件發(fā)愣。 不過,她們倒是樂見小姐對書寫感興趣,至少她不像從前那么喜怒不形于色叫人看了心疼,這個喜好仿佛能讓她以往舒展不開的眉宇悄悄釋放。 直到這一日—— 慕崇的信又來了,鵲兒也麻利地開了封口,然而楚嫣閱信之后,突然怔了許久。 鵲兒越看越不對勁,看小姐那嚴肅的表情該不會是表少爺有什么不測吧?她不敢直接問,神色慌張地退去,把在院中亭子修剪盆景的喜兒找來。 喜兒瞧了又瞧果然有點奇怪,她和鵲兒開門關(guān)門聲那么大,小姐莫說抬個頭了,仿佛都沒意識到她們來到跟前。鵲兒果然長大了點,懂得察言觀色了。 鵲兒揪著喜兒的手一個勁地搓著,有點不安,生怕是什么不好的消息。 喜兒到底是沉穩(wěn)一些,盡管也擰著心,她還是硬著頭皮上前一步,輕聲問道:“小姐,可是表少爺來信了?” 楚嫣的視線這才往她們那邊去,她放下手中的信,微微點點頭。 “可又是報捷?”喜兒笑吟吟的。 楚嫣又點了點頭。 這下喜兒心中的巨石落了地,緊繃的臉蛋松懈下來,不必再強裝若無其事的笑靨。不過,她隨即又忐忑起來:既然是好事,小姐為什么皺眉、失神? 鵲兒自覺放開手,讓喜兒移到小姐身旁去。 “那小姐憂心忡忡,為的什么事?”喜兒盯著信面,雖然她看不懂。 楚嫣取出懷中的雄玉環(huán)佩,癡癡看著,越看……心里的歉疚越發(fā)濃烈。她嘆口氣,輕輕將它擱在信紙上,右手提了筆,喜兒連忙將新紙抽出疊在最上邊,鵲兒則立即卷袖研墨了。 楚嫣蹙眉下筆,不一會兒便可見她畫了一座城門,門外一匹駿馬向著城門飛奔,馬上俊郎一身戎裝。 “表少爺要回京了?”喜兒之喜大于驚。 鵲兒斜著頭看,還沒悟出來。 楚嫣則神色肅穆,放下筆走到一旁去了,留下兩個丫頭面面相覷不知所措。表少爺要回來了,小姐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反應(yīng)啊,自小她最盼著崇少爺來的啊! 鵲兒心急,轉(zhuǎn)身就想跟上去問,喜兒比她還快,迅速拉住她的手腕直搖頭。她們齊齊望去,小姐憑欄遠眺,背影落寞,心思飄遠。 此刻,她想一個人靜靜吧! 楚嫣心中五味雜陳。兩個丫頭關(guān)懷備至,她的為難卻難訴說。 崇哥哥要回來了,他要回來了!本是一樁大喜事,她卻笑不出來。臨行時的甜言蜜語,如糖漿一般裹住了她的喉——“我要嫣兒的一顆心”“他日為兄若凱旋而歸,嫣兒可愿嫁與我——朝夕相伴、攜手到老?” 楚嫣緊閉著眼,頭一次動了后悔的念頭。從始至終,她都相信崇哥哥能夠凱旋而歸的,他那么驍勇、出類拔萃,為何那時當著面,自己卻始終不敢搖頭? 是真的怕沒了他的士氣,還是根本不舍他眼中的柔情? 不日后,崇哥哥便要回京,再返平南縣,屆時,她要如何解釋當初的允諾?他會如何看待她這個“負心人”?她的雙眸噙滿淚,萬物皆入不了眼,最是恐懼的——莫過于失去這世上唯一疼愛她的人…… 此刻分明晨曦,卻覺黃昏已近。楚嫣咬著下唇,心知事無悔改,她唯有做好一切心理準備,靜候那一日的到來。 ———————— 閣樓的日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倆丫頭發(fā)現(xiàn)自打那日之后,小姐臉上雖然沒有再出現(xiàn)那樣的憂愁,她卻沒再提筆寫一個字了。陸縣令來的信也沒打開,都在案上疊了好幾封了。她總是坐在護欄邊,一坐就是幾個時辰,胃口也不好,吃不了幾口就讓撤了。 她們猜測這與慕崇表少爺有關(guān),卻不知究竟為什么,能做的只是在她的姿態(tài)有所變化時湊近了,看看她有什么吩咐。但她總是那么慵懶地動了動,什么也沒說。 幾日后,鵲兒從膳房出來,便在回廊遠遠看到楚滟挽著一位婦人往花廳去,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后面跟著好幾個丫頭。 那婦人裝扮看上去雍容華貴,鵲兒覺得有點面熟,又想不起在哪見過。她有點好奇,便去門房打聽,問問今日是誰到府上來了。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鵲兒進屋掩門后就喊。 “怎么了?”喜兒停下手里的活。 楚嫣也回頭看,與喜兒同樣的疑惑。 “慕夫人又來了,現(xiàn)在在花廳和夫人談話呢!等下不知道會不會又往咱們這來!”鵲兒說著突然跑到楚嫣身邊輕聲道:“小姐,老實說,我可不喜歡她……” “鵲兒,別亂說話?!毕矁阂沧叱鋈ヅc她們一道:“小姐,您要打扮下嗎?” 楚嫣搖頭。何必為了見個人就特意梳妝,何況她也同鵲兒一樣,不是那么喜歡這個舅母,哪怕她是崇哥哥的娘親,她也只是能盡力尊重而已。 “那我們?nèi)フ硐挛葑印!毕矁豪o兒入內(nèi)去了,她小聲訓(xùn)著:“你能不能長點腦子?日后我們肯定是小姐的陪嫁丫頭,如果小姐嫁給表少爺——你想想,現(xiàn)在的“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