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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這腳步聲而來的,還有兩道交談的聲音,那道溫柔似水的聲音是崔蓉笙,至于另一道沉穩(wěn)中帶幾分磁性的聲音,則是秦玉樓。 “崔蓉笙,你倒是大方,許霜枝她害你不能參加比賽,你還主動和她說話……” “秦玉樓,其實那件事不一定就是許霜枝做的,也許真的……” “你也被她那副高傲的模樣給騙了么?她不能參加比賽,也見不得你參加比賽?!?/br> 許霜枝皺了皺眉頭,她好不容易甩掉宋嘉則和朱老師,找到了這清凈之處,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或許不是個背單詞的好地方,思及此,她起身便往外走。 而在幾步外的崔蓉笙和秦玉樓卻是面上一白,兩人并未想過這古樹后還藏著許霜枝。 崔蓉笙的臉上滿是尷尬之色,秦玉樓卻面色如常,毫無被人抓包的羞赧,但最先開口的人,卻是崔蓉笙。 她的臉上浮起幾分笑容,她溫聲道:“許霜枝,秦玉樓他想說的并不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他……” 她的解釋還未說完,秦玉樓卻忽然打斷她,質問道:“我可以為我說的每一句話負責,許霜枝,你敢為你做的每一件事負責么?” 許霜枝看了這個曾經的同桌一眼,她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有人不喜歡她,有人可憐她,只是,這個前同桌看她的眼神里除了莫名其妙的敵意外,仿佛還藏著其他的東西。 那東西是什么呢?許霜枝說不明白,她記得,很久之前,他看她的眼神里并沒有這種敵意,而在秦玉樓的眼中出現敵意,仿佛是這學期剛開學,崔蓉笙失去參賽作品的時候。 秦玉樓的夾著憤怒的質問在耳邊回響,她可以為她做的每一件事負責么? 恍惚之間,似有一片綠色的銀杏葉落在她身上,往事裹挾著寒意而來,她在心底輕聲問自己,但她的心卻并不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 從往事中回過神來,許霜枝并不惱怒,只是冷冷地看著秦玉樓。 “建議你下次評價一個人之前,先看看背后有沒有人?!?/br> 扔下這句話,許霜枝正要離開,秦玉樓卻大聲叫住了她,他的臉忽然漲得通紅,他道:“許霜枝,如果那個人不是你,你為什么不反駁?” 他的聲音急切,仿佛是想求一個答案,又仿佛是想求一個結束。 解釋一事,許霜枝一向不屑于做第二次。 她抬腳欲走,卻見宋嘉則站在不遠處,一臉慌亂地看著她。 他聽到了崔蓉笙和秦玉樓的話么? 她愣了愣,奇怪于自己居然在意宋嘉則聽沒聽到崔蓉笙和秦玉樓兩人的話一事,但理智很快便使許霜枝的臉上恢復了淡漠的神色,她繞過宋嘉則,便往樹林的另一頭走去。 她并不在意別人的想法,別人怎么看她,她都不在意,不管那人是秦玉樓,還是宋嘉則。 宋嘉則并未想過自己會聽到這些話,他的身子僵了僵,許霜枝會如秦玉樓口中所說做下那些事么? 她會是這樣的人么? 手心又浮起一陣溫熱,宋嘉則的目光只在崔蓉笙和秦玉樓兩人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很快便向許霜枝追去,他知曉,她不會是這樣的人。 剛在一塊石頭上坐下,卻見一道疾風裹著一陣皂角的香氣落在她眼前,原是宋嘉則坐在了她身旁。 她默默記著單詞,卻聽宋嘉則忸怩地道:“許霜枝,我相信你。” “盲目的信任與盲目的懷疑一般,都是踩在刀尖之上跳舞?!?/br> 宋嘉則的眼中全是崇慕,他用手撐著臉,看著許霜枝,道:“你說得真好?!?/br> “宋嘉則,我不換同桌的前提是……”許霜枝看向宋嘉則,眼中是近乎無情的淡漠,她道,“你不許打擾我學習,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后?!?/br> “好?!睆牡鬲z回到天堂,宋嘉則已顧不得這些,只是不住地點著頭。 見宋嘉則一臉欣喜,許霜枝心頭忽然浮起幾分疑惑,從未有人因她大喜大悲,宋嘉則待她的確是太過熱絡了,凡事過猶不及,莫非這后面還有不為她所知之事么? 真是麻煩的同桌,許霜枝暗暗想。 “許霜枝……”宋嘉則仿佛是在猶疑,一番掙扎之后,他道,“那在小本子上和你聊天算打擾你學習么?” “算?!?/br> “那我現在能和你說話么?” 許霜枝想,只要有宋嘉則在,這就不是一個背單詞的好地方。 “不能,我要去背單詞了,別跟著我?!?/br> 許霜枝走了兩步,但身后并未傳來聲音,宋嘉則一向是個很麻煩的人,他突然的安靜很難不讓許霜枝有幾分疑惑。 許霜枝疑惑地轉頭,卻見宋嘉則一臉呆愣地看著她坐過的地方,順著宋嘉則的目光看過去,她看見一團鮮紅的血跡。 許霜枝很快便明白了那是什么東西,她只是需要想一想接下來該做什么,她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 見許霜枝的臉上仍甚是平靜,宋嘉則卻再也忍不住,他移開眼,一張白玉般的臉早已漲得通紅,他道:“許霜枝,我什么都沒看見。” 許霜枝并無羞赧之色,她輕聲道:“你看見了,為什么要撒謊?” 她的聲音似琴聲撩人,宋嘉則微微愣了一會兒,連忙脫下外套,道:“你把我的外套系在腰上,這樣就不會被看出來了?!?/br> 她還來不及拒絕,宋嘉則已動作麻利地把他的外套系在了許霜枝腰上。 許霜枝愣了半晌,她很少見宋嘉則有這樣強硬的時候。 眼前人似星辰明亮,許霜枝忽然有種如果有一個宋嘉則這樣的朋友也很好的念頭,但這念頭僅僅出現了一瞬,便如水滴入海,消失無蹤了。 徒步行結束后,回家的時候,許霜枝第一次沒有拒絕同宋嘉則一起走的要求,她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說出那句話,她本來打算說出那句話便同宋嘉則各走各的,只是回家的路快到盡頭,她仍未說出那句話。 兩人沉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燈昏黃的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宋嘉則并不說話,卻很是享受這一刻的靜謐,他忽然期盼這條路漫長無盡頭,那樣,他就可以同身邊的人,一直走下去。 走進院子之前,許霜枝忽然轉身,看向著宋嘉則,道:“謝謝你,你的外套洗了之后還你?!?/br> 這是許霜枝第一次對他說謝謝,也是他頭一次聽見許霜枝對別人說這兩個字。 宋嘉則張著嘴,有許多字想從他的喉嚨中冒出來,但這一切都來得猝不及防,他仍毫無防備,歡喜便陡然砸中了他。 眼前人的話似清風拂過心頭的柳樹,許霜枝并不看宋嘉則,只是看著腳下的石磚,石磚上有她和宋嘉則的影子。 “你不想要那外套的話,我可以買一件賠你?!?/br> 宋嘉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