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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道,“我也不曉得公公上了為相公請(qǐng)封世子的奏章?!?/br> 現(xiàn)在抱怨已是無濟(jì)于事,崔氏道,“相公說了,這就收拾行禮去南夷。” 襄永侯世子夫人悄聲道,“要依我說,看陛下的意思,似是不大樂意女婿過去,你們是不是再想想?!?/br> 崔氏道,“妹夫親自寫信過來,讓相公過去幫忙的。說南夷有許多好差使給相公做?!?/br> “南夷那是什么地方啊,我的傻閨女,自秦漢以來,便是百越之地。百越之地知道不?遍山遍野都是些個(gè)土人,你沒見過那些年來朝的土人,說的話你都聽不懂,朝廷給兩匹過了氣的綢子緞子,他們就當(dāng)寶貝。聽說那里連炒菜都沒有,家家喝菜湯,守著海的就吃咸魚,咸的人齁的慌。那南夷,自來朝廷發(fā)落流犯,或者是哪個(gè)官員不得陛下喜歡,才發(fā)落到南夷的?!毕逵篮钍雷臃蛉说溃傍P殿下也是,縱是親近,也不好這么坑你們的啊?!?/br> 崔氏忙道,“娘你也別這樣說,我聽相公說,妹夫一路由北至南,出發(fā)時(shí)不過一萬多點(diǎn)人,可到南夷城時(shí),身邊十好幾萬人,都是跟著妹夫過去的商賈工匠。這要是南夷不好,那些人能跟著妹夫去嗎?必然是有大可為之事。” 襄永侯世子夫人道,“都是些饑民,冬天吃不上飯,跟著鳳殿下去了南夷。” 崔氏道,“meimei、妹夫都是心善的人,南夷不是人少嗎,不正好移些人過去,也充盈人口。” 襄永侯世子夫人道,“我看,你是一點(diǎn)兒不擔(dān)心這侯府的世子之位?!?/br> 崔氏可是景川侯府的老夫人親自為嫡長孫挑的媳婦,崔氏自有與尋常閨秀的不同之處,她性情十分開闊,并非遇事便抱怨天抱怨地的性子,道,“現(xiàn)在擔(dān)心也沒用啊,既是駁回來,那就駁回來唄,反正公公還年輕。相公已是定了要去南夷了,難不成,我抱怨他就有用了?娘你也是,我送你小姑子托人捎回的野茶,你還說,嘗著很有些野趣兒?,F(xiàn)在又說南夷不好。” “我那不過是客氣話,終是野茶,哪里及得上咱們現(xiàn)在吃的茶?!?/br> 崔氏道,“小姑子和妹夫正艱難的時(shí)候,你說說,這個(gè)時(shí)候,自家人不去幫忙,多寒人心哪。何況,我們與小姑子一家素來是很好的,老太太也很記掛小姑子一家,妹夫信上說是極好的地方,冬天都不用穿夾的?!?/br> “我只擔(dān)心壽哥兒,這么小的孩子。你們受罪倒罷了,倒叫我壽哥兒也跟著不成?” 崔氏道,“壽哥兒現(xiàn)在兩歲多了,不比阿陽大啊,阿陽跟著小姑子和妹夫去南夷時(shí),才六個(gè)月。何況,這次還有章家藥堂與李家藥堂的大夫一道去南夷?!?/br> “他們兩家怎么也要去南夷?” “章太醫(yī)李太醫(yī)是跟著妹夫一道到南夷的,這回兩位太醫(yī)寫了家書,讓家中子弟挑幾個(gè)出眾的過去,開藥堂藥館。” “你瞧瞧,你瞧瞧,連個(gè)藥堂醫(yī)館都沒有的地方?!?/br> “行了,母親你回去收拾收拾,看送我點(diǎn)兒什么吧,我們半月后就啟程了?!?/br> “我,我什么都不送!愛走走吧!”襄永侯世子夫人苦口婆心說半天,看閨女完全沒放在心上,當(dāng)下氣個(gè)好歹,崔氏抱起兒子,笑道,“來,壽哥兒哄哄外祖母吧~” 襄永侯世子夫人見著外孫子哪里還氣得起來,接過外孫抱在懷里,嘆道,“別個(gè)我都不擔(dān)心,你說的那些個(gè)話,難道我就是不明事理的?我也知道你們跟你小姑了家很是親近,哎,我就擔(dān)心女婿的世子之位呀。你呀,你也想想壽哥兒?!?/br> 崔氏輕聲道,“妹夫與大殿下,一向不對(duì)付。就是妹夫還不知身世時(shí),與大殿下便有摩擦,何況,現(xiàn)在妹夫雖是封王了,到底是柳娘娘親子,朝廷不肯追封柳娘娘,可誰不曉得,柳娘娘是先帝指的婚。我們與meimei家是扯不開的,與其如此,還不如去南夷過日子。就是方家,也是一個(gè)理,方閣老一向不喜與豪門藩王來往,當(dāng)年相公也只是個(gè)寄名弟子,方閣老回鄉(xiāng),偏就收了妹夫?yàn)橥?。娘你說,哪里想得到妹夫是這樣的身世。阿悅跟妹夫,在揚(yáng)州時(shí),一道念了四年的書,倆人同科同窗,雖有叔侄的名分,相處的如兄弟一般。這樣的交情,難不成就斷了來往?豈不更令人不恥?何況,若是妹夫有難處時(shí),我們不去,這又是什么樣的人品?親戚朋友間,不就是有難處時(shí),才顯出與常人家的不同嗎?世子的事兒,且早著呢,公公身體康健,這些事,有相公呢,反正,他又不會(huì)叫我們母子餓著凍著?!?/br> 襄永侯世子夫人嘆道,“眼下女婿官兒都辭了,也只好往南夷去了。再有這樣的事,你可得勸著他些?!?/br> “知道了。”崔氏笑瞇瞇地。 襄永侯世子夫人摸摸閨女的臉,道,“這一去,咱們娘兒倆就不知何日能見了。” 崔氏道,“我就是不放心娘和爹。” “我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們?cè)诰┏?,吃的好住的好,便是你們,一路山遠(yuǎn)路遙,又帶著孩子。我聽說,南夷那里,還有山匪,你們可得多帶些人在身邊才好?!毕逵篮钍雷臃蛉苏f著,又不放心起來?;丶疫€跟丈夫念叨,“以往覺著女婿穩(wěn)重,這穩(wěn)重人辦的事,還不如那些不穩(wěn)重的呢?!?/br> 襄永侯世子道,“你就別念叨了,這是親家的家事。女婿未能冊(cè)封世子,心里未必好過,你這丈母娘倒念個(gè)沒完,還不夠堵心哪?!?/br> “堵什么心,我看,咱們大丫頭一點(diǎn)兒不堵心?!?/br> “愿意去就去唄,聽說,鳳殿下現(xiàn)在都張羅著修路建新城哪?!?/br> “這又不是什么新鮮事?!毕逵篮钍雷臃蛉说?,“朝廷不就給了五十萬銀子么,修路興許夠,建個(gè)王府也湊合,五十萬銀子難不成就能建起新城來?” “是啊,五百萬也不一定夠啊。”襄永侯世子道,“這在京里,聽到的信兒總是霧里看花一般,要是女婿去了南夷,不就能知道怎么回事了么?!?/br> “怎么回事?說不得鳳殿下只是隨口一說?!?/br> “這叫什么話!堂堂親王,自然一諾千金。何況,鳳殿下那樣要面子的人,他不可能隨口一說的,必然有他的打算!” 襄永侯府都為李釗要去南夷之事頗多擔(dān)憂,倒是景川侯府,反是要好些,李老夫人就是讓兒媳婦幫著準(zhǔn)備去南夷的行禮,余者,不過是多叮囑長孫媳一些話罷了。 與景川侯府相似的,便是方家了,收到秦鳳儀的信后,方悅也請(qǐng)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