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連你都看出來我挺滿意的？那可不行?！倍湃粲枧九九拇蛑橆a，極力要讓自己悲愴起來，“我可不能露餡。”

    衛(wèi)懷瑾扔掉枕頭，跳下床，好奇地貼近她。

    杜若予沖她眨眨眼。

    衛(wèi)懷瑾想了半晌，恍然大悟，“你是故意的！”

    她再細想，便什么都想明白了，“我說李嘟嘟關(guān)你緊閉為什么要弄這么大陣仗，搞得人盡皆知，原來她也是故意的，她是為了幫你引出梅！是不是？是不是！”

    杜若予笑著點頭，同時將手指豎著唇前，輕輕噓了一聲，“成敗在此一舉了?！?/br>
    衛(wèi)懷瑾捂住嘴，也壓低聲，“你覺得……梅會上鉤嗎？”

    杜若予聳肩，“不知道，我在等她?！?/br>
    衛(wèi)懷瑾緊張地朝門口張望一眼，既忐忑又希冀，“如果她不來呢？”

    “那我就功虧一簣了?！倍湃粲杩嘈?，“還白白挨了那么多人的罵。”

    衛(wèi)懷瑾想起這事又忍不住生氣，“那是你活該好不好？”她頓了頓，猶豫半晌才問：“杜杜，你在酒店里的時候，有沒有哪一刻，是真的想到死的？你會有那樣的念頭嗎？”

    杜若予不假思索搖頭，“沒有?！?/br>
    她答得過于斬釘截鐵，衛(wèi)懷瑾反而不能馬上相信，“真的？”

    “嗯?！倍湃粲枵f，“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死，如果那么輕易就去死，我先前為什么要辛辛苦苦努力地活？”

    她說：“雖說人都有一死，但還沒到時候，在那之前，活著也是一種責(zé)任?！?/br>
    衛(wèi)懷瑾緊緊盯著她，沒放過她臉上任何細微表情，在篤定了她說這話的真意后，她長舒口氣，“那就好。”

    杜若予笑了笑，“你害怕嗎？”

    衛(wèi)懷瑾挑眉，“我能怕什么？”

    “怕我死?！?/br>
    衛(wèi)懷瑾哼了一聲，“一個好端端的活人突然死了，能不害怕嗎？我又不是什么冷血怪物。你呢？你不是最怕活人死掉嗎？假如今天躺在酒店浴缸里的人是我哥哥，你就不怕？”

    杜若予想想那畫面，已是膽寒，“怕。”

    “就是說嘛?！毙l(wèi)懷瑾又有些不服氣，“那換成我呢？假如要死的是我呢？”

    杜若予斜睨她，“你不是早就死了嗎？”

    “我是說假如！假如！”衛(wèi)懷瑾氣鼓鼓的，“你別總把我的生死分得那么清楚行嗎？我當(dāng)然知道我死了，可我偶爾也會幻想一下自己還活著嘛?！?/br>
    杜若予輕笑出聲，“我要是連你是死是活都分不清了，那我確實活該被李嘟嘟關(guān)在這間病房里了?！?/br>
    “那不是想象……”衛(wèi)懷瑾還要爭辯兩句，病房門上的隔板突然被推開，她們倆俱是一驚，同時回頭。

    方形的小探視窗外，梅的半張臉顯露出來，她的眉眼微彎，顯然是在沖杜若予笑，可她笑起來的模樣又不像很高興，倒有幾分失望。

    杜若予奇怪地看著她，揣測著她的心意。

    梅已經(jīng)開口，“我聽說了你的事，你差點就自殺了?！?/br>
    杜若予緩慢走到門口，“沒有成功，可能我也不是真的那么想死。不過現(xiàn)在你也看到了，所謂的自由沒得到，我反而被關(guān)起來了。”

    梅臉上的失望更深，“你太沖動了，你不應(yīng)該被關(guān)起來，如果你還像過去那么順從醫(yī)生，你應(yīng)該很快就能出院?！?/br>
    杜若予問：“我出院了又能做什么？”

    “做更有價值的事，至少可以幫上我?！泵穱@氣，自我安慰地哂笑，“不管怎么樣，至少你嘗試過了。你是怎么自殺的？”

    “我把自己沉在浴缸里，滿滿的水?！?/br>
    “真好?！泵犯锌?，“沉入水底的感覺怎么樣？”

    “像飄起來?！倍湃粲枵f，“有一剎那，我確實以為自己飛起來了?！?/br>
    梅的雙目開始放光，“現(xiàn)在你知道了吧，水確實是進入天堂的通道?！?/br>
    “嗯?！倍湃粲韫室庹f，“等我從這兒出去了，我還要試試，到那時候，誰也不能阻止我。我要去嘗試更廣闊的大海?！?/br>
    她展望著未來，忽的問梅，“到那時，我能不能也見到你的主？”

    梅微微一愣，隨即別扭地笑，好像十分不情愿，“當(dāng)然可以，但是在那之前，你得先離開這里?！?/br>
    “這有什么難的?！倍湃粲杪柭柤?，“醫(yī)院的特殊病房本來就有限，李嘟嘟能關(guān)我多久？況且，我又不像你，身邊有警察盯著，想要離開這兒，還不是易如反掌。”

    “真的？”梅問，“你敢逃跑？”

    杜若予自嘲地笑，“但是我為什么要逃跑？我逃來逃去，只要病沒好，最終不還是要被送回這里？”

    梅的手從小窗口里伸進來，捧住了杜若予的半張臉，緩緩摩挲。

    杜若予沒有躲，定定地看著她。

    她看得出來，梅有些急了。

    梅的嘴角微微顫抖，她故作豁達地笑，“你哪有什么病，你只是靈魂得不到飛升而已，就像我們所有人?！?/br>
    杜若予問：“有人成功過嗎？”

    梅篤定道：“有。”

    “誰？”

    “主?！?/br>
    “主……”杜若予想著丁浩生那張女相的臉，以及他曾經(jīng)明明有機會阻止衛(wèi)懷瑾被殺卻袖手旁觀，選擇了最冷酷自私的方式為自己謀取利益。

    這樣的人，竟然被梅當(dāng)成了主。

    她的心里五味雜陳。

    她最后問梅，“我到底要怎么做？”

    梅咧開嘴，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去幫我見一個人，見到他之后，你就知道該怎么做了?！?/br>
    你們中的少數(shù)派 第二十二章 功成身退

    梅給了杜若予一個地址和一個人名。

    恰好衛(wèi)懷信沒多會兒就來到病房，杜若予便把信息交給他，囑咐他轉(zhuǎn)交給監(jiān)控室的方未艾。

    衛(wèi)懷信看著紙片上的人名，露出戲劇性的惆悵，“我希望這件事可以馬上結(jié)束，然后我就把你接回家，再也不管別人的事?！?/br>
    他磨磨后槽牙，故意擺出猙獰表情，兩手也探到杜若予腋下?lián)纤W癢，“其實我現(xiàn)在就可以這樣做，直接把你綁走！”

    杜若予哈哈笑著躲避，“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