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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壯膽說,“說句實話,像杜杜你這樣的,還有董陽那樣的,那才是真的病,但就算是病,也需要科學的對癥治療,不是別人想怎么樣就可以怎么樣的。” 他想到杜若予說的電擊治療,輕蔑地嘁了聲,“電一電就能包治百病了?那還要我們這些警察干什么,全世界用愛發(fā)電,地球上是不是就沒壞人了?” 他自顧發(fā)表看法后,忽然想到一件事,弱弱地問:“杜杜,你被電過嗎?我是指,那種電擊療法?” 杜若予搖頭,“我一直依靠藥物治療和心理輔導,效果不錯,電擊療法更傾向于治療那些藥物無效或者過敏的重癥患者,再說,我爸爸和我哥哥不可能同意那種治療,他們總擔心我被二次傷害。” 方未艾立即附和,“換成是我,我也不敢!電擊,聽著就很痛苦,很可怕。” “電擊治療本身并不可怕,這種技術(shù)手段掌握在醫(yī)學手上,就是治病救人的良方,但是如果被惡人掌控,那就是害人不淺的屠刀了。”杜若予說,“電擊療法一般被用于治療嚴重的抑郁癥、精神分裂癥和狂躁癥等,使用無痛無感的電刺激直接作用于大腦皮質(zhì),就能使人的自制力得到增強。專業(yè)設(shè)備產(chǎn)生的電脈沖極其微弱,加上現(xiàn)代醫(yī)學麻醉藥和肌rou松弛劑的應(yīng)用,也減輕了患者的痛苦,甚至有些患者可能根本察覺不到疼痛?!?/br> “我住院期間曾見過被電擊的重度抑郁癥患者和精神分裂患者。那位重癥抑郁患者因為有嚴重自殺傾向,藥物療效比較慢,她的主治醫(yī)生便先采用電擊治療,抑制她的大腦活動。至于那位精神分裂患者,電擊可以減輕他的妄想癥狀,能夠控制他的躁動?!?/br> 這是方未艾從未接觸過的世界,他仔細聽后,說:“可這些都是用于正規(guī)治療,算是對癥下藥啊?!?/br> “確實?!?/br> 方未艾說:“可對健康的人做這種事,就是種折磨了吧?電擊難道不會對他們產(chǎn)生副作用?吃藥還能出事呢!” 杜若予陰沉著臉,“當然有副作用,電擊常見的并發(fā)癥是頭痛、惡心、嘔吐和記憶減退,加上實施起來較為復雜且有一定的風險,需要藥物配合,基層醫(yī)院都未必能全面展開,何況是那種打著心理輔導旗號,有沒有正規(guī)執(zhí)照都不知道的小機構(gòu)?對正常青少年長期濫用電擊,不僅會造成他們大腦神經(jīng)損傷的不可逆,因為電擊產(chǎn)生的痛苦,以及隨時會被電擊的恐懼,也會給他們的心理帶來不可磨滅的傷害,輕則變得敏感多疑無法信任別人,重則有可能腦損傷成為真正的精神病人?!?/br> 方未艾一拳頭砸在方向盤上,“真想把那些孫子抓起來,挨個兒電一遍!那些家長又是怎么想的?不覺得自己愚蠢嗎?” “他們不能接受別人對自己‘愚蠢’的指責,他們把那樣的暴力機構(gòu)當成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旦承認自己愚蠢,不就承認自己是傷害孩子的罪魁禍首?那與他們彰顯的‘愛’是相悖的?!?/br> 杜若予看向車窗外的縣城街道,這實在是再平常不過的世界一角,可從角落里發(fā)出的稚嫩悲鳴,又有多少人能聽見。 她心里又麻又冷,重新戴好眼鏡后,她閉上眼,不再看這樣的世界,嘴里也只機械地反饋方未艾的憤怒,“世界健康組織提出過電擊療法使用的三點建議,一,必須在征得病人同意之后才能使用電擊療法,二,在使用電擊療法之前必須為病人麻醉使其肌rou處于放松狀態(tài),三,不得用于兒童?!?/br> “你心里有人道主義,可他們心里有什么?這種建議,那些家伙能做到哪個?”方未艾咬牙切齒,“禽獸,都是禽獸。” ~~~~~~作者有話說~~~~~~謝謝大家給我投的月票和推薦票!愛各位金主爸爸?。? ̄3)(ε ̄*) 他們中的少數(shù)派 第十四章 復仇計劃 杜若予從絲云縣回來后,衛(wèi)懷信花費了不少功夫,透過重重人脈,終于找到了董陽和周曉蕓位于北市青少年戒治中心的封存檔案。 “董陽是去年三月至八月住進戒治中心,入院的原因是與家長無法溝通,有厭學癥。周曉蕓比他入院更長,從去年5月到今年五月回到南城,她在戒治中心被關(guān)了13個月,她的入院原因有沉迷手機,叛逆厭學,還有同性戀。”衛(wèi)懷信把幾張傳真件遞給杜若予。 杜若予看著那薄薄幾頁紙,神情冷冽,仿佛那紙上標注的不是時間,而是幾個孩子千瘡百孔的人生。 衛(wèi)懷信說:“董陽和周曉蕓的住院時間有重合,又都是南城人,他們極有可能認識。” 杜若予不想對衛(wèi)懷信板著臉,可她就是露不出輕松的表情。 見杜若予還是不說話,衛(wèi)懷信換了個話題,“你和方未艾后來查到聶泉了嗎?” 聶泉,就是周曉蕓口中的同性-愛人,那個被流言與歧視迫害至自殺的小泉。 “找到了她的家人,但是……”杜若予還要往下說,衛(wèi)懷信的手機忽然響了,她便閉上嘴,低頭去看手里的資料。 衛(wèi)懷信在電話里低低回應(yīng)了兩句,便掛斷電話,“方未艾說,周曉蕓被捕了。” 杜若予驀然抬頭,雙眉深深皺起,眼里本來就不怎么明亮的光,更是瞬間熄滅一半,但她看起來并不驚愕,倒更像已經(jīng)做過心理準備?!氨徊兜睦碛墒鞘裁矗俊?/br> 衛(wèi)懷信說:“在董蕾蕾梳妝臺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枚周曉蕓的指紋,此外,在周曉蕓家,也搜出了她假扮女鬼的假發(fā)和裙子?!?/br> === 這是方未艾第二次見到周曉蕓,兩次相見,心情卻天差地別。 周曉蕓看見他,很吃驚,也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反復詢問幾遍,才最終確認了他的刑警身份。 方未艾對周曉蕓的感情很復雜,他起先把她當成受害者,一心想幫這個孩子討回公道,可當痕檢科的同事把她的指紋和董蕾蕾梳妝臺角落的陌生指紋比對上后,他忽然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還沒成年的嫌疑犯。 杜若予將她和董蕾蕾自殺案聯(lián)系起來時,他還沒這樣難過過。 他的心情,幾乎可以用痛心疾首來形容了。 周曉蕓經(jīng)歷過的事情再多,到底還只是個半大孩子,在審訊室里被追問了幾個問題后,突然就崩潰了,慟哭一場后,便把什么都招了。 她說董蕾蕾看見的女鬼確實是她假扮的,案發(fā)時,她潛入董家,發(fā)現(xiàn)董蕾蕾又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