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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手里卻都是繭子,想來這些年在外面定然是吃了不少苦頭,龔側妃眼圈忍不住又紅了起來。“夫人,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回家吧?!蓖貊H風招招手,命人將馬車趕過來,讓三郎和阿姌、王大娘先陪著龔側妃回家,自己吩咐了幾句,命人將龔側妃的行李搬運下來送到自己家之后,便也跟著離開了。回到家,看到那破破爛爛的小院子,龔側妃剛停下的眼淚又忍不住如泉涌一般,關起門來,翻身便對著王大娘行了一個大禮。王大娘嚇了一跳,連沖過去扶都忘了。“好meimei,三郎能活到如今這般年歲,我這個做母親的一日都不曾照料,這些年多虧了你和大公子,今后,你我姐妹相稱,此處不是王府,他日我必想法子替meimei除了這奴籍!如此,亦不足以報答meimei對三郎的養(yǎng)育之恩!”第45章“夫人,夫人您快起來!奴婢當不起!奴婢本就是伺候大公子和三公子的……”王大娘醒過神來,急忙走過去扶起龔側妃。“meimei何必哄我?當年跟隨大公子一同去別院伺候的有多少?跟著你們從別院出去的又有多少?”龔側妃苦笑一聲,人情冷暖,她早已嘗遍。這次離開王府別院,放棄側妃的尊榮,她也曾逐一問過身邊伺候的人,結果,到頭來,也只有幾個當年陪嫁的丫頭跟著她出來了。想來也是,權勢迷人眼,誰會為了一個注定被王府休棄的女人,放棄豫親王府的大好前程呢?兩人拉拉扯扯半天,王大娘無論如何都不同意和龔側妃姐妹相稱,在她看來,龔側妃即便不是豫親王府的側妃娘娘,也是平南侯府的嫡出大小姐,身份尊貴,哪里是她這樣出身的婢女可以高攀的?最后,還是腦子靈活的白春笙給她們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不論出身如何,王大娘到底養(yǎng)育了三郎一場,不如便讓三郎認王大娘做干娘?如此,兩家也算是干親,王大娘喚龔夫人一聲jiejie也使得。”“這法子好!”龔側妃終于滿意了。三郎也感激地看了白春笙一眼,從善如流地跪下給王大娘磕了三個頭,口稱“干娘”,龔側妃親昵地拉住了王大娘的手,不讓她站起來,足足受了三郎的大禮,這才滿意道:“本該如此,meimei養(yǎng)育了三郎十幾年,所謂養(yǎng)恩大過生恩,三郎該行了這個禮才好?!?/br>“你這孩子也是個好的,我一路上都聽說了,三郎多虧你們照顧。”龔側妃親手從婢女手中拿過一方雕琢精美的玉佩,讓三郎去給白春笙系上,“我來得急,也沒帶什么好東西,這玉佩乃是我當年的陪嫁,戴著玩罷?!?/br>既然決定了要和豫親王府做個了斷,走的時候,豫親王府所有的東西,龔側妃一個銅板都沒有帶出來,也算是走得干脆。王鯤風無奈一笑,他已經(jīng)聽說了龔側妃出走的所有經(jīng)過,對于這位敢愛敢恨、手段卻簡單粗暴的女俠十分的無語,又有些敬佩,這世間,不是誰都有勇氣自請休棄的,更何況還是豫親王府那樣威名顯赫的權貴人家?“時辰也不早了,龔夫人,先入座吃個便飯吧,今后都在一起了,您想看三郎,日日都可看到呢?!卑状后瞎烂吖蘩锏睦哮啘畈欢嘁埠昧?,忙請眾人入座準備開飯。白春笙猜得沒錯,這天晚上,無論是龔側妃還是三郎,都沒什么心情吃飯,一個將兒子緊緊拉在身邊,吃一口就看一眼,簡直是在拿三郎的臉下飯,一個有些不好意思,卻又忍不住靠在親娘身邊,貼心地給她剝蝦殼、挑魚刺,龔側妃每每吃到三郎親手幫忙弄好的菜,那表情簡直比吃了蜜還甜。白春笙毫不懷疑,如果此刻三郎是原形的話,說不定已經(jīng)躺在龔側妃的膝蓋上打滾了。吃完飯,王鯤風讓三郎送龔側妃一行去客棧安頓,晚上就留在那邊陪陪龔側妃,三郎笑著應下了,母子倆跟連體嬰似的結伴離開了。“走吧,咱們也別在這兒給大娘礙事了,到我那邊去喝兩口?正好香辣蝦還剩下大半盆,那玩意兒隔夜就不能吃了?!卑状后吓牧伺耐貊H風的肩膀,龔側妃送了許多禮物過來,擺了一地,王大娘帶著阿姌在那邊收拾東西,他也不好過去幫忙,只好和王鯤風一起去喝酒了。白春笙已經(jīng)很近沒有跟人這么大半夜的吃著香辣蝦喝酒了,這讓他想到了上輩子,作為一枚習慣在夜間出沒的宅男,他一個月起碼有二十天是晚飯隨便一碗泡面對付了,等入夜再和一幫基友胡吃海塞去,都是拆二代,不差錢,哪里好吃跑哪里,他們膽子小,也不會去玩什么違法犯罪的興趣,唯獨都是吃貨,只可惜,這里再也吃不到麻辣小龍蝦了。“這地方不錯!你經(jīng)常來?”白春笙原本想和王鯤風在家里吃宵夜,沒想到家里那只螃蟹精賺錢上癮,大半夜的竟組織員工在院子里剝大蒜,滿院子大蒜的味道,都能辟邪了,倆人被熏得不行,尤其是貓大爺,鼻子本來就靈,被沖天的大蒜味一熏,整只貓都不太好了。最后,倆人只好抱著香辣蝦和酒壇子,來到碼頭公房,爬到屋頂上吃宵夜去了。碼頭附近的房屋,建造的和別處不同,屋頂是平的,上面用青石板為頂,好像白春笙以前是電視劇里看到過的老式平房,據(jù)王鯤風說,此處夏秋季節(jié)常有大風,若是尋常的茅草屋頂?shù)脑?,很容易便被吹散了,每年都要修補好些次,后來他們便用山里采來的一指寬的青石板為屋頂,將墻壁加厚,如此,多大的風都吹不動了。這屋頂平臺甚為寬敞,炎熱的夏天坐在這上面吹著涼風吃宵夜,簡直不能更爽!白春笙都不想回去了,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他那個屋子里窗戶又小又不透風,睡著十分悶熱,他有時候一晚上都要起來兩三次沖涼水澡,還屢屢做噩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只被熱死的河蚌,干枯的蚌殼無力地張開,露出了凄慘的尸體……“下面有蘆席,吃完這個我去取來,今晚睡這里好了?!蓖貊H風也不太想回去睡覺,乳娘今晚看自己的眼神,又是憐惜又是心疼,肯定是擔心三郎的母親找來了,自己觸景生情心里難受,說不定還有一肚子安慰的話等他回去說呢,雖然對乳娘的這份關心貓大爺很是受用,但是,被嘮叨的痛苦他也是有過切身體會的。他還是在外面露宿一夜吧。“這里偶爾會有半夜路過??康摹欠N船,油水不錯?!蓖貊H風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算是對方才那個問題的回答。“這里也有走私船?”白春笙驚呆了。“什么是走私船?”“額~就是逃避碼頭泊位費什么的,或者運送一些官府不允許私人販賣的東西之類的?”“泊位費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