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迅身子往后仰，腿麻摔在沙發(fā)上，她枕著手臂看天花板，“當(dāng)他的女人么？”

    當(dāng)他的女人要干什么？

    李迅沒想明白。

    曹杰凌晨起來喝水，酒后嗓子干燥。天已經(jīng)亮了，光從巨大的落地窗戶落進來，深色的皮沙發(fā)上李迅光著兩條腿躺在上面。皮膚是刺眼的白，曹杰皺眉。他先打開冰箱取出一瓶水灌了一大口，余光又往李迅身上落。

    李迅側(cè)著臉?biāo)?，半邊臉在光下面，光潔稚嫩?/br>
    二十多歲的人，能幼稚成這樣的都是傻子。

    曹杰把剩余半瓶水灌進去，想到昨晚酒后說的話，靠在墻上覺得自己沖動了。不拉她上床，她是自己的孩子，以后能給曹杰養(yǎng)老送終。

    一旦拉上去，她就是女人。

    女人——

    曹杰咬著這兩個字，皺眉，始終是麻煩。

    曹杰又取了一瓶水，房間內(nèi)開著空調(diào)，她大概是覺得冷了，人往沙發(fā)縫隙里鉆。曹杰回房間取了條毯子扔到李迅身上，毯子是疊著的，李迅沒醒，只是本能的試圖把身體蜷縮到這方寸中。

    曹杰咬牙，走過去拉開毯子給李迅蓋上。

    手碰到她的臉頰，柔嫩細膩。

    曹杰的手頓住，半晌后他忽然回神，立刻抽出手轉(zhuǎn)身回房間。

    李迅醒來是九點半，曹杰坐在餐廳邊吃早餐邊跟人打電話，他是典型的男低音。低醇嗓音悠揚，那邊應(yīng)該是女人，他聊的黏膩。

    李迅坐起來揉了揉眼，轉(zhuǎn)頭看過去，曹杰把面包咽下去，抬手示意李迅去洗漱。

    跟那邊切換成英語繼續(xù)聊。

    李迅洗漱的時候看鏡子里的自己，頭發(fā)該剪了，亂糟糟的一團。

    她洗完出去，曹杰才結(jié)束了電話，端起牛奶一飲而盡。

    李迅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曹杰說道，“吃完把盤子洗了，我中午不回來吃飯，你自己解決?！?/br>
    “你跟誰吃飯？”

    曹杰拉開椅子起身剛要走，聞言倏然回頭。

    “嗯？”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迅抬起眼，黑白分明的大眼清澈，“你跟誰吃飯？”

    她非常認(rèn)真。

    曹杰偏了下頭，伸手揉她的頭，“還管上我了？小丫頭片子?！?/br>
    李迅不說話，捧著牛奶杯直直看他。

    曹杰收回手，正色道，“談生意，跟你說你也不懂?！?/br>
    李迅持續(xù)沉默，還看著他。

    曹杰收回手，單手插兜，居高臨下審視她，“什么意思？有話就說，別裝啞巴。”

    李迅很煩躁，她很多年不出現(xiàn)這種情緒，上一次還是養(yǎng)父死的時候。

    “李迅！”曹杰加重了語氣，“說話。”

    李迅放下杯子，“我要早安吻?！?/br>
    曹杰差點把剛剛喝下去的牛奶噴出來，轉(zhuǎn)身大步就走，“小兔崽子。”

    李迅絞著手指，半晌后拿起盤子里的面包狠狠咬了一口，低著頭。

    曹杰換了套衣服出來，李迅圓溜溜的眼睛又跟上了他。

    曹杰走到門口，忍無可忍，轉(zhuǎn)頭看過來。

    “過來?！?/br>
    李迅放下杯子跑了過去。

    曹杰比李迅高太多了，他彎腰在李迅額頭上親了下，“客戶是男的，下午我陪你過去搬家，行了，走吧?！?/br>
    李迅有限的大腦冷靜分析面前的情況，“陸星辰和蔣澤巖都不是這么親的。”

    “滾蛋！”曹杰推開李迅?！俺燥埲グ?。”

    那倆人也真是夠不要臉，親熱都不避著小孩。

    “曹杰?！崩钛笡]走，還待在他面前，“做你的女人，是不是就是情侶的意思？夫妻？老公老婆？”

    曹杰提溜開李迅，換鞋要走。

    李迅說，“曹杰?！?/br>
    曹杰回身拎起李迅，他身形高大，李迅嬌小。立刻就離地十公分，曹杰把她夾在懷里，低頭在李迅嘴唇上親了下，“好了，快滾去吃飯，怎么這么煩人？”

    曹杰離開，門關(guān)上，房間靜下來。

    李迅還在蒙圈中，許久后她摸了下嘴唇又去摸狂跳的心臟，她覺得自己可能生病了。

    中午飯桌上，曹杰一口酒沒碰。

    “曹哥這是要從良了？”

    曹杰以茶代酒和人碰了下，說道，“下午要去做司機，不能喝酒?！?/br>
    “誰這么大排場讓你去做司機？”那人跟曹杰認(rèn)識多年，說道，“昨晚一塊吃飯的李總，你看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李總對你有點意思，想問問你這邊有沒有那么一點——”

    “沒有?！辈芙軕袘械目恐巫?，手指輕敲了一下桌面，想到今天早上伸著細長手臂索吻的大傻子，“我有女朋友?！?/br>
    “?。縞ao！什么時候談的？介紹我們認(rèn)識認(rèn)識?！?/br>
    “回頭有機會介紹給你們認(rèn)識?！?/br>
    下午兩點曹杰駕車往家趕，打電話給李迅。

    “中午吃飯了么？”

    “吃了?！?/br>
    “下樓，我開車帶你去搬家?！?/br>
    “我搬完了。”李迅說。

    曹杰：“……”

    “那就是沒我什么事兒了是吧？”曹杰氣不打一出來。

    “那應(yīng)該有什么事？”

    前方紅燈，曹杰一腳剎車。

    “得了，你自己在家待著看動畫片吧?！?/br>
    曹杰要掛電話，電話那頭的李迅很低的叫了聲他的名字。

    曹杰把手機又放了回去，抬手按了按眉心。

    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會被李迅給氣死。

    “還有事？”

    “你生氣了？”

    “我生哪門子氣？”曹杰說，“我吃飽撐的才生氣?！?/br>
    李迅不說話，曹杰覺得自己挺沒意思，就說道，“沒什么事就先掛斷了?！?/br>
    曹杰掉頭開車去店里，還沒到就接到店里經(jīng)理的電話。

    “李總過來了，在店里等你?！?/br>
    曹杰想到李總就頭皮發(fā)麻，說道，“跟她說，我不在B市，我回廣東了?！?/br>
    掛斷電話，曹杰在路邊停車點了一支煙，他咬著煙刷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