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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楊現(xiàn)在要去薛姨媽那里打個招呼,讓她知道自己過幾日要走,到時候就不算匆促了。他要找個理由搪塞人是容易不過的,薛姨媽雖然又是不舍又是心疼,但外頭的事情她不懂,也幫不上忙,只能答應(yīng)了。又讓柏楊又什么事就著人過來送信,叫薛蟠去幫忙。柏楊也笑著應(yīng)了。他這里應(yīng)付薛姨媽和寶釵,那頭宣兒回到耕園,薛蟠早等在院門口,見了人便忙問,“可找到了?”他方才也是糊涂了,只想著柏楊那樣子,是肯定會馬上收拾東西離開的,卻忘了那才是柏楊的屋子。等到反應(yīng)過來,知道柏楊不可能就這么走,松了一口氣,這才想到要找人。待要親自去找,又怕柏楊見了自己生氣,只好派了人去,自己在這里等消息。宣兒道,“找到了,就在上回咱們住的那個‘清風(fēng)徐來’的水榭里。大爺說今兒夜里怕會下雪,他要留在那邊賞雪景,就不回來了。讓我收拾東西過去呢!”說著又自顧自的嘀咕了一句,“也是怪事,大爺因身子不好,從來都十分畏寒,往年再沒有這種興致的?!?/br>薛蟠在一旁停了,不免黯然。然而柏楊沒有一氣之下直接離開,他心里已經(jīng)十分滿足,忙又問,“他可還交代了什么?”“說是有勞薛大爺打發(fā)了炭盆過去,那邊怕是冷得很。大爺這會兒已經(jīng)往太太那里請安去了,我領(lǐng)著人弄好了,再去接人吧?!毙麅旱馈?/br>“好好……我這就讓人去安排。”薛蟠連連點頭。楊哥還愿意提他的名字,他簡直激動得快要哭出來了。偏偏當著人的面還不能露出端倪,憋得他渾身難受。第43章番外慎買??!江南是很少見到雪的。這里氣候溫潤,每年有七八個月的時間都很溫暖,余下的幾個月也冷不到哪里去,下不下雪,全看老天爺?shù)男囊狻?/br>但柏楊記得,小時候曾經(jīng)見過一場大雪。那一年的冬天,鵝毛一般的雪下下停停,不分白天黑夜,足足下了三天的時間,等到雪霽天晴時,地上的雪足有成年人的小腿那么高,尚且年幼的他穿著高筒雨靴,在雪地里踩來踩去,留下一串亂七八糟的腳印,然后一個不慎被絆倒,整個人呈大字型趴在雪里,留下一個清晰的印子。那時候柏楊大概才三四歲的樣子,然而這一幕作為他記憶之中最早的畫面,卻格外的清晰,即使多年之后也始終能夠記得。不記得的是那一年父親在院子里堆了三個雪人,還抱著他站在雪人旁邊合了影。那張照片連通其他家庭合影一起,始終被柏楊攜帶在身邊,妥善保存。好像這樣,就能夠?qū)⑦^去的那段時光,也一直帶在身邊了。其實柏楊的童年,真正說起來跟旁人沒什么不同,至少跟他身邊的人沒什么不同。柏楊是在織機邊上長大的。他出生在江南煙雨中的一座小村莊,村子沿河而建,家家戶戶都有織機,并以此為生。大的規(guī)模有十幾臺臺機器,小的兩三臺。柏楊家中有六臺織機,在村子里算是不上不下。不過因為父親勤懇老實,平日里從不像村里其他男人一樣喝酒吹牛賭錢,而是和請來的工人輪班照看機器,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歇的開機,所以收入還算豐裕。母親則是遠近聞名的巧手,在柏楊的記憶中,她幾乎每天都坐在縫紉機后面,一手轉(zhuǎn)動手輪,腳上規(guī)律的踩著踏板,各色布料在她手上以讓人眼花的速度翻飛,不多久就變成了一件漂亮衣裳。她的動作看上去熟練而悠閑,帶著某種柏楊當時不懂,后來卻深深懷念的美麗。聽說她年輕時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身上常年帶著一種嫻靜似水的溫柔,好像時光在她周圍都緩了下來。柏楊有時候會去給她幫忙,她則將裁減衣服剩下的布料,做成各種各樣的小動物小擺設(shè)給他玩兒。他小時候是周圍所有小伙伴之中穿的衣服最漂亮最體面的一個,也是布偶玩具最多的一個,是當時眾人的艷羨對象。所以從小柏楊就比其他人有更敏銳的時尚觸覺,對于每個人身上穿的衣服,也更加關(guān)注。有這樣的家學(xué)淵源,柏楊理所當然的走上了相似的道路。他大學(xué)學(xué)的專業(yè)是服裝設(shè)計,兼攻紡織染色等工藝,算是在繼承家業(yè)的同時,又有所開拓。但這條路走得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樣順遂而風(fēng)光。二十歲那年,柏楊才剛剛大學(xué)二年級,父母就因為一場意外去世。在外地上大學(xué)的他無法兼顧家里的幾臺織機,只好在處理完父母的后世之后,將之低價轉(zhuǎn)給了村子里的人。人人都以為他走出了村子,去了城市,會在那里扎根落戶,不會再回來了。但柏楊卻始終不能忘記自己從小到大一直接觸的織機,因為這是他不光是一家人的生計,也是父母的留給他最后的念想。所以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柏楊在所有人的驚異之中,回到村子里,將自家的織機作坊重新買回來。但他的野心不止于此。花費了近十年時間,柏楊不怕苦不怕累,一有空就到處跑,利用自己的人脈推廣織出來的布料,一點點的擴大作坊規(guī)模,最后將整個村子整合起來,成立了一個工廠,擁有從紡織到成衣制作的一條完整產(chǎn)業(yè)鏈,在服裝行業(yè)之中占據(jù)了一席之地。總算是完成了既定的目標,柏楊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找不到繼續(xù)忙碌下去的意義了。其實柏楊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比較憊懶的人物。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也希望自己不用cao心那么多的事,只要顧好當下就行。然而他沒有那樣的命,父母過早的去世,讓他不得不作為一個成年人,承擔(dān)起自己的生計,同時去思考一些更深刻也更復(fù)雜的問題。當忙碌已經(jīng)成為一種習(xí)慣之后,真的閑下來反而會令人無措,不知道該做什么。“天生的勞碌命”,柏楊聽過不少朋友這樣形容他。沒有人相信其實他最初的理想只是繼承自家店面,像母親一樣踩著縫紉機做個普通裁縫就好。但其實不是這樣的。只不過在人生的岔路口上,機緣巧合,總有人或事推著他選了另一條路,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天大地大,孑然一身,好像擁有很多,然而午夜夢回,認真的思索,卻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還是什么都沒有。這是人生中最難熬的一個階段,好像一條路走到了盡頭,但是終點什么都沒有,空寂冷清,不確定是否還要繼續(xù)走下去,更找不到可以往前走的路。然后他就穿越了。柏楊覺得,